九點二十分,黃子平他們一行人坐兩輛車出了門,直奔碧海集團總部。
車裡黃子平給小吉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小吉二十分鐘前他已經聯繫過周步芳,被同意了交人的地點。同時自己這邊的收穫以及安排,黃子平也都告訴了小吉。這可把小吉給震驚的無以形容,天,自己老闆又要逆天了嗎?這都能獲取到那麼機密的情報,和大二做成交易。
震驚過後,小吉也告訴了黃子平一些情況。第一,米娜在日本沒發現周步芳的行蹤,但發現了宮本女兒真美子。第二,琳達已經被接上岸,路上很安全,就要到王諾諾的別墅。
黃子平聽完就說了一句話:告訴米娜,如果能確保成功,又不會有人員上面的損失,把真美子抓回來。說完立刻掛斷電話,因爲有佔線,而且來電的是張山峰。他媽的,這傢伙可已經失蹤了好久,黃子平一直聯繫他,一直聯繫不上。趕緊接通道:“哥們你到底怎麼了?”
張山峰道:“合同已經列好,對方簽了名,只要你籤個名就能搞定。”
“你擔心死我。”
“別提了,要找的人不在家,去了深山徒步,我這按照他家人給的路線一路找去才找到。山裡沒信號,所以現在纔出來,當時急,進山前也沒想到先告訴你,關鍵也不知道去的那麼深,會沒信號。”
“你現在在哪?”
“城北,最快都要一個小時才能趕回去。”
“如果趕得及,你直接來碧海集團總部。”
“你們那邊怎樣?”
“出大變故了,但對我們有利。”
“我儘快來。”
二十分鐘車程,車子來到總部所在的大夏停車場。
車門打開,開車的蠍子和坐副駕的楊微的保鏢下車,隨後沙琅下車,車裡只有黃子平和楊微。
黃子平點燃一根菸對一臉擔憂的楊微道:“楊微你在想什麼?”
楊微搖頭道:“沒什麼。”
“說說吧,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說。”
“兩個事,第一,古天明那邊爲什麼沒動靜?他應該早起牀了。”
“我們有人盯着,那個被收買的人有了消息也會告訴我們。”
“第二,段小姐回來以後,我怎麼面對,孩子的事你能不告訴她嗎?”
“不能。”
“我不想弄那麼複雜,我只想做自己,只是孩子和你有關係,我和你沒有關係,我不想影響你們。”
“我覺得她能理解,能諒解。”
“始終是女人,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公司,自己的丈夫也……”
“她很堅強,你不用想這些,我可以向你保證,她肯定不會怪你,而且會對你很好,我不擔心這些,我反而擔心另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她會走,成全我們。”
楊微愣住,一副不敢相信,但又無法去質疑的神色:“如果是這樣,我就罪大惡極了,我該怎麼做?”
“勇敢面對她,你對我說那些話不要對她說,會讓她內疚,然後產生剛剛我說的想法。”
“明白了,我會幫你的……”
“謝謝,同時,對不起,這對你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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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公平,我當時欣賞你,覺得要死了,其實挺好。我們之間是沒有那種感情的,你不否認吧?即便現在,你對我心裡也只有內疚,和因爲孩子和、疚而產生的責任而已。我對你,我也是有內疚,以及想一想孩子,沒父親是不是不公平。換一個想法來說,我們總去想是不是公平,其實是對自己最大的不公平。”
“慚愧啊,哎,我不是個好人。”
“我也不是,如果沒有我主動,沒那麼多事,但那樣估計今天都不會一樣,然後國安會被吃掉。”
兩個人說到這裡,外面來了車輛,歐陽雪和歐陽斌,以及董青蓮,和歐陽雪的保鏢下了車。
人齊了,沙琅把黃子平連人帶輪椅搬下車,一行人進電梯。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看見的是幾張熟識臉孔,原來在總部上班的人都回來了,集體向黃子平鞠躬:“老闆早上好。”
黃子平微笑着對他們回了一聲大家早上好,然後道:“客人到了嗎?”
“沒。”
“一個都沒?”
“沒。”
“我們先進去,你們在這裡繼續迎接,禮貌點。”
“是的,老闆。”
一行人進了會議室,黃子平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手機、香菸和打火機。
歐陽雪他們分別坐兩邊,包括蠍子,只有沙琅和黑玫瑰站在黃子平身後。
還有兩分鐘夠九點,忽然小吉打來電話:“老闆,涉外酒店那邊出了事,古天明死在了房間裡。”
“啥?”
“當時那麼順利,原來坑在後面,昨晚我們可進去過,這痕跡監控能刪除,但許多事無法抹去。我們昨晚購買回來的股份,這裡面有很多對我們不利的猜測。周步芳這計劃很好,天虹集團找我們算賬,幹不過我們,只能找依附,這樣的話天虹就會進周步芳手裡,再搞定國安,真會三合一。”
小吉說這些黃子平自然能想到,心裡好不安。而那時會議室的門已經被推開,有人走進來,熟識的臉孔,就是收購造福百姓大藥房那些人。黃子平看過新聞,記得他們的模樣。令人很意外的是,他們身後跟着的一大撥人,竟然絕大部分是媒體。
匆匆掛斷小吉的電話,黃子平坐正姿勢,臉上露着笑容,心裡很不安。
他媽的,有媒體在場,很多事都不能做,不能對他們怎麼樣,連自己安排的那些計劃都不敢說一句,自己後期說爲了救段夢瑩而賣碧海集團都不會有人相信,各種麻煩。而相對於敵人來說,便利就多了,首先是能安全地帶着股權書離開,其次是這件事立刻上新聞坐實,再一個就是能帶來媒體,表明的是態度,正正經經的收購。
高。
該死的周步芳,怎麼就那麼聰明?
心裡慌亂了一陣,來人已經坐好,媒體也已經架接好長槍短炮,黃子平咳嗽了一聲道:“這兩位是孫總和魏總吧?幸會幸會。”
魏總年紀比孫總大,四十五六歲左右,他道:“黃醫生,你的大名早已經如雷貫耳,今天得以一見很高興,我更高興我們可以合作。”
“既然魏總那麼直接,說合作的事吧,歐陽律師,給他們合同。”等歐陽斌把合同給了魏總,黃子平對魏總做了一個請看的手勢後對媒體道,“各位媒體朋友,近來碧海製藥集團真是多災多難,我昨天能拿回來股份,拿的很累,而且似乎我現在也沒什麼能力做好,所以我要出讓碧海集團的股份,全部出讓。”
媒體一片哇然,這玩的什麼?還以爲是什麼類的合作,竟然是出讓股權?而且是全部出讓,這又何必拿回來?這購買方竟然還是一家投資公司,他們會管理製藥嗎?
不難想象,很多問題從媒體嘴裡嘣出來,拋向了黃子平。
今天來的目的是爲了救回來段夢瑩,黃子平就沒打算說那麼多,所以道:“各位媒體朋友,請稍安勿躁,等我們完成了合約再問,我會一一解答。”
媒體這才安靜下來,和黃子平一起等待,等魏總他們的人看完合同。
合同自然沒有問題,是收購的範本,可以寫進附加項,有一大頁空紙。魏總當然也有提出來,列了許多對他們有利的條款,很陰毒,比如從簽約起黃子平就得退出生產基地,包括他的人等等,地皮的事他們倒沒說,沒想到吧!黃子平雖然心裡不爽,但都答應,只加了一個條件,他可以不再進生產基地,不再下什麼命令,但工廠裡不願意留下來的人,要給予離開的時間,他的提議是十二個小時,魏總沒答應,只給八個小時。
一切談好,寫進合同,簽約正式開始,上面有價格,但卻是一個虛價,周步芳壓根就不會給。
各自拿到筆,各自都也拿起手機打電話,魏總自然打的是可以放人的電話,而黃子平打的則是接人的電話,他們都沒有掛斷,就聽着,雙方電話另一端都說沒問題了才簽約。
簽完字,把合同塞給歐陽斌收起來,黃子平拿出一支錄音筆對那些媒體道:“各位媒體朋友,採訪前,可以先聽一段東西。”說完按下播放鍵。
這錄音不用想,是周星雲承認殺馬俊楠的錄音,媒體聽了一片哇然,因爲說話裡帶名帶姓,他們那還想問黃子平別的問題?都問關於錄音的問題了,比如錄音從哪兒得來,是不是真的等等。黃子平對沙琅做了一個手勢,隨即沙琅把掛在輪椅後面的一個袋子拿出來,往桌子上倒東西。
嘩啦啦十多隻U盤落在桌子上,黃子平道:“各位媒體朋友都拿一個吧,可以回去做各種各樣的技術鑑定,看看真假。這個新聞很勁爆,希望你們多多報道。而關於碧海集團的問題,我只方便做一個回答,如果這個世界上找一個最愛碧海集團的人出來,肯定是我,我出讓,有我的無奈和道理。”
“是什麼無奈、什麼道理?黃先生能說清楚嗎?”
“對不起,不能。”其實黃子平很想說,不過真不敢,爲了段夢瑩一個人害許多人,有人理解,肯定亦會有人厭惡。算了吧,他不需要被理解,而被厭惡,非常不願意,“但我可以另外說一件事,原本想着下午開新聞發佈會說,既然現在有時間,公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