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煙,黃子平道:“你等會問問她這個謀殺案件到底怎麼回事,那個韓國女人什麼身份,爲何有人要謀殺她?”
黃小淑點點頭:“我們的目的要告訴她嗎?”
“先不說。”
“她來了……”
“看見了。”黃小淑站起來對丁丁和遙遙道,“你們出去買點吃的東西。”
丁丁應了一聲和遙遙一起往醫院外面走,她們和瑪麗擦肩而過,瑪麗很禮貌的對她們點點頭。
黃小淑小聲道:“老闆,這個瑪麗看上去像個貴族。”
黃子平把香菸掐滅,菸頭給米娜拿出扔掉,他對黃小淑道:“對,這儀態、這穿着和琳達差不多。”
他們說話間,瑪麗已經走近,對黃子平道:“黃先生,感謝你出手相助救了我葡萄園的遊客。”
黃子平道:“瑪麗小姐,現在談不上救,還要等血清。”
“醫院的專家說了保命沒問題,不過還要麻煩你和我們一起等,事情好了以後我請你吃晚餐,當是致謝。”
“非常榮幸,瑪麗小姐你請坐。”
“謝謝!”瑪麗在黃子平身旁坐下,“黃先生是華夏國人?”
“沒錯。”
“來法國出差還是旅遊?”
“算是旅遊,我也做點紅酒生意,所以來參觀你們的葡萄園。”黃子平聳聳肩,“好遺憾,半途出了不愉快的事。”
“明天再參觀,我帶你。”
“明天我就要走。”
“噢,是挺遺憾,可以下次再來。”瑪麗從自己手提包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黃子平,“葡萄園現在是我打理,你來了可以直接找我。”
“很榮幸。”黃子平接過名片收起,“瑪麗小姐說的是葡萄園現在你打理,原來不是你打理嗎?”
“原來是我母親在打理,我跟着她學,她退休,我接上。”
“原來這樣,恭喜你,你們的葡萄園世界知名。”
“一般吧!”瑪麗遲疑了一下道,“黃先生剛剛說你做紅酒的生意,是出產還是經銷?”
“經銷,我有個貿易公司,專門從世界各地採購好的紅酒拉回華夏國。”
“你們華夏國是很大的紅酒市場。”
“不只是紅酒,許多種類的酒,我們華夏國都是大市場。你們有和華夏國的貿易公司合作嗎?”
“有。”
“真遺憾,我還想,如果你們沒有和別的經銷商合作,我們可以談談。”
瑪麗稍微愣了一秒,轉移了話題,這不免讓黃子平心裡有那麼一絲失望。他媽的,看來是不想談。不過想到菲爾先生會幫自己的忙就沒有勉強,繼續把話題拾起來。剛好那會瑪麗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顯示以後,說了聲抱歉,走開接。
黃小淑趁機道:“老闆,看來這位瑪麗小姐對我們沒興趣。”
黃子平道:“等菲爾先生吧!”
“他要是裝傻呢?”
“走之前你給他打個電話,你說我看上去了聖殿園的紅酒,讓他想辦法弄。”
兩個人就說了幾句話時間,瑪麗已經接完電話回來,告訴黃子平她要趕回葡萄園一趟,這邊先拜託黃子平,她會盡快趕回來。然後她把經理喊過來,讓經理陪着黃子平,她回葡萄園見一個很重要的客人。他們說的法文,黃子平聽不懂,但黃小淑能聽懂,她問了瑪麗一句話,是不是見菲爾先生的客人?
瑪麗一臉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黃小淑微笑:“瑪麗小姐,我們就是菲爾先生的朋友,我老闆還和菲爾先生合作做生意。”
“真的嗎?”瑪麗看黃子平的目光稍微有點不同於原來,“難度我母親讓我接的是你們?”
“應該是。”黃子平點點頭,“開始就想告訴瑪麗小姐,但不是出了事嗎?”
“對不起、對不起。”瑪麗一臉抱歉,“剛剛和我母親談過,我對黃先生的背景有一些瞭解,黃先生是大生意人,我們可以談談。”
這臉轉的真快,不過黃子平喜歡這樣,只要能達到目的:“談紅酒嗎?”
“是的,我母親說可以給你們供一些,不過只能是兩年期的,超過三年期的給了另一個經銷商,我們有合同。”
“哦,兩年期沒問題,多少?”
“黃先生需要多少?”
“頭一年兩萬瓶可以嗎?”
“看型號,如果是單個型號兩萬瓶,我們產量不夠,分不過來。”
“我們晚上再研究。”黃子平對黃小淑眨眨眼,這事辦的峰迴路轉。奇怪的是爲毛菲爾先生原來覺得那麼難,說兩萬瓶不可能,現在聽瑪麗的意思,兩萬瓶只要不是單一型號,問題並不大。不過既然目的達成了,黃子平也不想去多想這些,反正菲爾先生損失了什麼跟他沒關係。
有一搭沒一搭和瑪麗聊着,丁丁和遙遙回來了,那會瑪麗又有電話來,又走開接聽。黃子平趕緊對黃小淑道:“黃小淑你先不要吃,快查查聖殿園酒莊什麼型號的紅酒知名度高,看看價格等等,選幾個好的出來,我們晚上好和她談。”
黃小淑不是很樂意,因爲很餓,不過想到下一刻瑪麗就有可能回來,所以亦只能趁這時間趕緊查。
黃子平自己也沒吃,他看着黃小淑在操作,兩個人一起研究,確定了三個型號。然後黃子平拿出手機調出王諾諾的電話號碼打過去:“諾諾,我在法國,我去了聖殿園酒莊參觀,和他們的小老闆談了談,我能從他們這搞兩萬瓶紅酒。”
王諾諾興奮的口吻:“真的假的?兩萬瓶?天,這要發,什麼年份的呢?快說快說。”
“兩年期。”
“見了狗了,這個年份的不要,太新鮮。而且兩年前葡萄不好,酒不好喝。”
“黃小淑在網上查過,挺好,這邊都賣一萬歐一瓶。”
“兩年期的嗎?讓黃小淑看看。”
黃子平趕緊讓黃小淑點開紅酒介紹,看清楚,是去年的,黃子平哦了一聲:“好像是去年的比前年的貴。”
“去年的可以要,進貨價三千歐,不能再多。”
“我去,這麼低?”
“聖殿園這個年份的酒在我們國內的牌子不夠響,只能這個價,貴了沒錢賺。”
“你打算賣多少錢一瓶?”
“一萬二。”
“歐元嗎?”
“老黃,你說的廢話嗎?不是歐元難不成是華夏幣?那不得虧本賣?你覺得我是慈善家還是你是慈善家?”
看來王諾諾纔是典型的奸商,尼瑪,三千歐一瓶入,一萬二兩千歐一瓶出,即便貨運和關稅每瓶花掉一千歐都賺八千歐,百份之兩百的利潤,賺死人。
令黃子平更感覺無語的還在後面,王諾諾繼續道:“一年兩萬瓶,我們只銷售一千,留九千,五年後這就是有七年年份的酒,我們用七年做市場,讓這些酒升值百分之五十。然後搞個飢餓銷售慢慢投放市場,把價格炒高。哎呦,老王,這兩萬瓶加升值減保管費,我們賺三億歐最少。源源不斷的話,天文數字,你看能不能搞個合同。”
“你瘋了……”
“我沒瘋,他們三年期以上那些酒在我們國內賣很貴。”
“剛剛你說他們的牌子不響?”
“牌子要看年份,比如拉菲,前年的拉菲,高端市場的話送都沒人要,你懂這些嗎?你不懂,就按我說的看能不能搞個合同。”
“應該行。”
“保不準,他們其實能放起來過幾年賣,肯定很多人去和他們談都沒談下來,你能談下來,你用了什麼辦法?”
“菲爾先生幫的忙。”
“難怪。你問清楚到底是隻給這兩萬瓶,還是把三年以下沒被壟斷這些跟我們籤長約。”
“什麼意思?說的不是長期合作嗎?”
“老黃,紅酒生產和普通商品生產不一樣,不是有訂單就能多生產,他們沒辦法多生產,要看天吃飯。就這兩萬瓶來說,他們願意給我們,可能都因爲菲爾先生給了他們好處,讓他們給我們兩萬瓶,把他們本來想存起來的賣掉,就一年,一次交易。”
“那你還讓我談?這等同搶吧?”
“差不多,好奇怪哦,怎麼菲爾先生自己吃虧幫你談生意?”
“不說了,我儘量談。”
電話掛斷,黃子平稍微和黃小淑說了說王諾諾對菲爾先生那邊的猜測,黃小淑隨即也反應過來道:“我說怎麼原來菲爾先生那麼爲難,感情他原來的想法是不想自己吃虧。然後思前想後覺得這個虧還是吃比較好,畢竟這時候要哄着我們。”黃小淑說着忽然露出一陣奸笑,“你說菲爾先生會不會跟他們商談好了採購價,無論我們怎麼出價,剩餘的都由他補上?”
黃子平一邊鬱悶:“你這笑容,想怎麼滴?把出價搞低,讓菲爾先生出這錢?我拜託你啦,就兩萬瓶能賺多少錢?”
“兩萬瓶,原本要三千歐進貨價,我們出三百歐,一瓶能省兩千七百歐,兩萬瓶能省五千多萬歐。”
“就五千多萬,何必?這不是噁心菲爾先生麼?”說到這裡,忽然黃子平腦子冒起一個念頭,“其實也故意噁心他,要的就是他怕。”
“對頭,你家媳婦不就是這意思嗎?不一定要賺多少多少錢,得讓他怕。”
“既然這樣,別開三百歐,直接一百歐。”
“反正不是我談,我倒是很有興趣看看瑪麗聽了你的開價會不會直接吐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