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萬大更!

青蘭聽了,則是暗暗心喜,小姐這話回答的也太霸氣了!小姐果然威武!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什麼焦小姐,就想着來給她們主子一個下馬威?真以爲她們是好欺負的?

那焦芮瑩是如何也沒有想到,那剛剛進府的李小姐竟然是敢如此地放肆?

焦芮瑩心中氣悶,本是趾高氣揚前來,不想竟是連面也未曾見到,反而還是被人折辱了一番,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這焦芮瑩倒還好一些,到底是受過良好的教養的,可是她身邊兒的丫環卻不樂意了!這整個晉國公府,誰不知道她們小姐是這國公府裡的嬌客?

要說也巧,這現任的晉國公,到現在也只得了兩位公子,至今沒有一名女兒。故而,這閤府上下,難免會對這位焦芮瑩另待了幾分。

“好一個李小姐,這架子擺的倒是大!竟然是敢這樣對待咱們小姐,簡直就是太無禮了!小姐,咱們還是去找老夫人評評理吧,這李小姐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焦芮瑩搖搖頭,眼底雖有不甘,可也知道,這位李小姐的來頭怕是不小,不然,也不可能會被安置在這裡。要知道,這裡可曾經是柔貴妃未出閣時所住的院落,依水閣。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安排,到底是老國公的意思,還是寒王殿下的意思?若是寒王殿下的意思,那麼,這一切,怕是就都沒有了挽回的餘地了!

焦芮瑩的眼中,更多的,則是一抹失望和傷心。她苦等了他那麼久,他竟然是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的麼?除了每次來的一些象徵性的探望,他與她之間說過的話,幾年來累計起來,怕是都不會超過二十句吧?

現在,竟然是又直接帶了一位姑娘回來,而且是還直接就住進了依水閣?焦芮瑩紅了眼眶,轉身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就在焦芮瑩的內心在不斷地掙扎地同時,暗處,正有一雙清澈且靈動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她,同時,也在窺探着她的心思。

等傾城再回到了寢室的時候,臉色有些茫然,不過,很快就被夜墨派人送來的一大堆的東西,看地有些眼花繚亂了。

夜墨命人送來的,全是蜀地的一些特產,其中,便有她最最在意的蜀錦中的極品,月華三閃!

傾城拿着那月華三閃,反覆端詳,她雖然聰明,且又是來自未來,可是不代表她什麼都會,什麼都懂!比如現在這擺在了她面前的月華三閃,她就參詳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能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果然是博大精深哪!算了,我也就看看就行了。別說是我不會做,就算是真的會了,讓我來做這個,還真不如直接就要了我的命!”

傾城倒是有自知之明,她哪兒是那種能安安靜靜坐下來做女紅的人呀?再說了,這些年,便是將兩塊布給縫到一起,還得被她給縫的歪七扭八的,真要是讓她學這個?估計沒個十年八年的,她是學不會的。

“小姐,這便是月華三閃嗎?聽聞,這可是專供咱們千雪國皇室所用呢。奴婢還聽說,就連宮裡頭的良妃娘娘每年也只得一匹呢。想不到,這蜀地看着貧困,可是這錦鍛卻是做地這般地奢華亮眼。”

傾城點點頭,“蜀地農業與蠶桑業十分發達,種植和應用天然色素植物,從而形成了一套自成特色的染織工藝體系。色素與色譜比較齊全,特別是染紅色,最爲著名。蜀錦又被稱爲蜀紅錦、緋紅天下重。蜀地染的蜀紅錦,色彩鮮豔,經久不褪。比較有名的,像是格子紅錦、赤獅鳳紋蜀江錦等等,均是紅色或以紅色爲地色。外人覺得蜀地窮困,不過是覺得這蜀地四面環山,蜀道又難走,纔會有些斷言吧。”

“小姐,這一整匹的月華三閃,寒王殿下是要送給您的嗎?”

“嗯!不過才一匹,哪裡夠?”

青蘭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纔將微張的嘴巴給閉上了,然後再有些艱難地吞嚥了一下,才道,“小姐,這可是蜀錦中的極品哪?連宮裡的娘娘才能得一匹了。您竟然是還嫌少?”

“當然少了!我又不是自己用!”

“呃?”青蘭有些懵了,“小姐,這月華三閃做成了半臂最是好看了。您爲何不用?披上後,不僅僅是看着漂亮耀眼,而且,還能透出您身分的尊貴!”

傾城白她一眼,“你纔在京城待了幾天?竟然是也開始注重起了這些個表面上的東西?這世間真正尊貴的,可不是什麼身分!”

“是,小姐,奴婢知錯了。”

傾城再看了看其它的一些東西,最終,還是再次將目光落在了這月華三閃上頭!

“小姐,寒王殿下到了。”門外的小丫頭通稟了一聲,緊接着,便聽到了有人打簾子的聲音,等傾城好不容易將視線從那月華三閃的上頭移開,夜墨已經進了屋了。

對於傾城對於自己讓人送來的東西,如此喜愛,夜墨卻是有些不高興了!

伸手將傾城的身子給扳了過來,讓她背對着那些蜀錦,然後一本正經道,“只要是我在你身邊,你要關注的,就只能是我!”

傾城撇撇嘴,有些無語了。自己這是看上了一個什麼妖孽級的人物呀?這還是那位活閻王爺嗎?還是那位萬年冰山嗎?分明就是一個超級大醋桶了!這竟然是連蜀錦這樣兒的死物的醋都吃了!

傾城不知道,這纔到哪兒?多年以後,她才知道,現在這會兒的夜墨,已經是好太多了!

“說正經的,普通的蜀錦,我就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了。這檔次略好一些的,你一個月供我五百匹,像這種月華三閃極品的蜀錦,我的要求不高,你能月供我十匹,便足矣。”

夜墨的眼睛一眯,“五百匹?你以爲這是在紙上畫出來的?”

傾城被他這樣一噎,一想也是!現在這能織出一匹蜀錦來,哪裡是三五日的事?這可是全手工的!想了想,“那好吧。我就把要求再降一點兒,就兩百匹吧!這樣總行了吧?”

夜墨挑眉看她,“這月華三閃,若是你自己要用,多少我都無所謂。畢竟,你是我看中的人,到時候只要說是我送的便是了。可是若是賣的話。丫頭,別怪我沒提醒你,這月華三閃,可是進貢於千雪國的皇室的!你確定,你要讓它們出現在了紫夜國?”

“有何不可?”

“再說了,這月華三閃雖是專供千雪國皇室,可是也沒有規定就是不許這人與人之間互贈了吧?再說了,皇上雖然說是讓蜀地年年進貢這月華三閃,也沒說就只能是千雪國的皇室才能穿吧?”

夜墨的眉頭收的更緊了些,“你的意思,竟然是要將這月華三閃給進貢到了紫夜國的皇宮裡去?”

“怎麼可能?”

“那你想要如何?”夜墨有些弄不懂她了。

只見傾城笑地有些狡黠,“自然是要高價賣給那位紫夜國的定王爺了!聽說,定王爺府中,可是有一位極爲得寵的小妾呢。對了,聽說是定王有意將其擡爲側妃。你說,若是這月華三閃,出現在了定王爺的面前,他會不會高價買下呢?”

“你想賄賂定王?”

“怎麼可能?我只是想着弄清楚一些事罷了。對了,聽說紫夜皇對於定王還算是倚重,只不過,這些年,亦是看不慣他太過寵愛小妾,而忽略正妃,所以,纔將他晾了幾年,反倒是重用了世子肖東燁!”

“不過是幾匹月華三閃,再名貴又如何?最終還不是要穿到人的身上的?哼!那人既然是想要利用肖東燁來害我哥哥,我又如何不能利用肖東燁一把呢?”

夜墨的眸色暗了暗,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點頭道,“隨你吧。我說過了,待此間事了,我便隨你一道去紫夜國,你自己萬不可隨意行動。”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這般地囉嗦!”傾城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哪知這手纔剛剛放下,便見夜墨的神色微寒,然後面上的表情,竟然是有了幾分的委屈!

對,沒錯兒,就是委屈!傾城用力地眨眨眼,仍然是如此,她果然是沒有看錯!剛剛那一瞬間地委屈模樣兒,好萌好萌!傾城竟然是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

“我沒看錯嗎?阿墨,你怎麼會這麼有趣?”

夜墨看她笑得花枝亂顫,倒也不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地看着她,自己不過就是覺得她嫌棄自己囉嗦,是不是表示她煩了自己?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是能笑地這般地開心?

“對了,這裡,依水閣,是你母親曾住過的地方?”

夜墨點點頭,“嗯。母親在這裡住到了十六歲,後來進京,嫁給了他。這裡自母親離開後,便一直是保持原樣兒,未動分毫,直到去年我及冠,外祖父才放下話來,這裡,將來只能住我的妻子。”

“嗯?”傾城有些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自己是不是被人給拐了?怎麼自己竟是不知道,自己要成親了麼?

“丫頭,蜀地的商業不興,與這蜀地的山路十八彎,大有關聯。不過,經過這些年外祖父與舅舅的努力,已是好了許多。至少,百姓們也是豐衣足食,生活安定。百姓的生活安定了,自然也就不會生亂了。”

傾城不由得多看了夜墨一眼,這番話看似直白簡單,可是要將這些實打實地印在了一個上位者的心裡頭,可是着實不易的!古往今來,有多少的上位者一旦登上了那個位置,便一心想着如何享受,如何過着紙醉金迷,奢華無度的生活,有幾個,是真正地在意那些民間百姓的疾苦的?

如今夜墨能有這番感悟,或許將來他登上帝位之後,將是千雪國百姓之福吧!

傾城不由得有些唏噓,誰能想到,這個千雪國皇室,名聲最惡的一個人,卻是心裡頭記掛着百姓最深的一個?

誰又能知道,他雖然是表面凌厲殘忍,可是對於不會干擾到他,阻礙到他的人,他卻是一點兒也不會冷得下心腸來的!

傾城心中不免有些悲愴!當年若非是因爲了皇后和鳳家的打壓、迫害,甚至是無數次的窺探、懷疑,怕是阿墨的心性也不會如此地冷!至少,他不會做出那些表面上的動作,故意來抹黑了自己的名聲!雖然他也的確是做過一些待人狠毒的事,可是皇室子弟,哪一個沒有做過?爲何偏偏他做過的,就要被無限倍的放大?

“焦芮瑩來過了?”夜墨突然沒頭沒腦地就這樣問了一句。

“嗯。說是來給我送東西的!依我看,怕是送東西是假,來先探探我的底纔是真!”

“丫頭,她人不壞。只是,有的時候難免太過一根筋了。”

傾城挑眉,有些壞壞地睨向了他,“怎麼?我還什麼也沒說呢!阿墨可是怕人家會出手對付她了?嘖嘖!沒想到阿墨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呢!人家可是什麼也沒有做,你竟然就如此地擔心起來。真是。”

許未說完,就已盡數被夜墨的一雙薄脣給堵了回去!

一番纏綿中透着幾許強勢的吻,傾城整張小臉兒已是泛着酡紅色,與一旁的大紅色的蜀錦,倒是相得益彰!再看傾城的一雙明眸之中,已是霧色盪漾,水光瀲灩,好不勾人!

夜墨只覺得自己的心底一緊,攬着她纖腰的手,不免就加大了一些力度,想要地更多,可是也知道,青天白日,不妥!

看着傾城故意拿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知道她這分明就是有意來勾引他,好讓他無可奈何的!夜墨微惱,卻也只能是瞪了她一眼,警告她若是再不收斂一些,他可是真不介意將她給吃幹抹淨了!

傾城卻是衝着他揚揚眉,那小眼神兒,分明就是充滿了鄙夷,意思在說,我尚未及笄,你怎麼敢?

夜墨看她這幅有些狐狸精的小模樣兒,當即便是倒抽了一口涼氣,無奈,只得是輕嘆一聲,然後微微俯身,在她耳邊低喃道,“丫頭,雖未及笄,可是我瞧着,這該有的地方也都有了,該凸的,倒也是凸了,看樣子,應該手感還不錯。要不?我們試試?”

這話說的可是曖昧至極!傾城雖然是有些挑逗於他,可也僅僅只是限於挑逗,而沒打算付諸於行動,眼下見他如此,而且眸色微暗,聲音略啞,再加上他在自己腰間上的大掌傳來的陣陣熱度。傾城很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不該高看了這個男人!他再冷,再冰,也只是針對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在她面前,他從來就不是一座冰山,相反,倒是有些像極了火焰山!

而且,從他眸底的慾望來看,他可是當真會說到做到!真要是自己點了頭,怕是他也就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給摁倒在牀上了!

傾城勉強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這一回,她總算是明白了前世哥哥曾多次與她說的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男人,他們一旦是有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那麼,他們內心的力量,將是十分的強大的!同理,也永遠不要太高看了任何一個男人,在他們喜歡的人面前,雖然是會有矜持,可一理突破了那道心理防線,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子面前,永遠都是一頭餓狼!

現在回想起來,嘖嘖,多麼精闢的論調!傾城這會兒,對於自己的哥哥,再度佩服加崇敬了幾分!

“呃,那個,她剛剛讓人送了些東西過來,說是蜀地的特產,一起去看看?”傾城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有些尷尬道。

夜墨的眸子瞬間便是一鬆,剛剛的那種黑的幾乎就是讓人窒息的眸子,突然間,就像是淺了幾分!仍然是黑的,只是多了幾分透亮感,不再那麼深沉,不再那麼地讓人,緊張!

“好!”

其實,焦芮瑩送來的,也不過就是一些尋常的瓜果,別外,就是有幾碟,他們蜀地人愛吃的小點心罷了。

傾城正好也餓了,倒也是省得再讓人去準備了,直接就和夜墨一起讓人擺到了涼亭裡,一邊兒吃着,一邊兒說話,順便,還能欣賞一番這依水閣的美景!

“說說那個嬌姨是怎麼回事吧?這樣,我才能想法子幫你勸服那個焦芮瑩,讓她不再死心眼兒,如此,她自己改了心意,老夫人和你的大舅母,才能心安。”

夜墨沒料到,傾城在這件事情上,竟然是這般地理智?當然,除了剛纔的那一小撮的醋意外,他還真是覺得傾城在這一方面,太理智了一些!

女孩子在遇到了這種事後,大多不都是一哭二鬧的嗎?爲什麼他的小丫頭卻沒有呢?而且還如此冷靜地問他當年之事?不知爲何,夜墨的心裡突然就有了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

爲什麼?難道自己就是想要看着她跟自己大哭大鬧?夜墨有些糊塗了,他不是一個向來討厭女人哭鬧的人麼?怎麼這會兒竟然是希望眼前的小丫頭這樣對待自己了?

傾城哪裡知道他在想這個?伸手拈了一塊兒糕點入口,然後就那麼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釋。

夜墨也沒有想太久,然後便將三年前的事,一一與傾城說了。傾城聽罷,竟然是對這位嬌姨有了一絲的佩服!

原來這位嬌姨,竟是當年柔貴妃未出閣時的一位手帕交,後來嫁與了焦氏,也就是晉國公夫人的一位堂兄爲妻,不想,婚後產下一女,沒幾年,便死了夫君。後來恰逢老夫人壽辰,便帶了女兒來與老夫人做壽。

蜀地路不好走,故而,壽辰一過,便沒讓她們母女急着走,原是想着天色晚了,待次日再走,不想當晚便出了刺客一事。而嬌姨,便在當時,爲了救夜墨,竟是替他擋下一箭,重傷不治而亡。

自那以後,焦芮瑩也就留在了晉國公府,再未回去。

夜墨平靜地敘述着當年的事,傾城聽的出來,沒有誇張,沒有隱瞞,只有簡單的回憶,還有如實的描述。

傾城聽着聽着,就覺得心裡一陣陣地揪疼!

三年前的那次刺殺,很顯然並不是唯一的一次!即便是他如此地作賤了自己,甚至是拿了自己的名聲來換自己的安危,鳳氏一族竟然是都不肯放棄!

傾城早先曾覺得因爲自己,而讓皇上殺了鳳氏那麼多的族人而心生愧意,可是現在,傾城恨不能再將他們凌遲百遍!

阿墨,這個自幼喪母的男子,這麼多年來,過的到底是什麼樣兒的日子?他們竟然是如此地狠心!對一個沒了母親的皇子,竟然是都不肯放過,恨不能將其早日誅殺!甚至是竟然還敢派了刺客到蜀地來?他們當時是存了什麼樣兒的心思,還用說嗎?

傾城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心底的疼痛感,不減反增!

就在傾城覺得自己到底是否有能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的時候,感覺到了自己的手上覆上了一隻大掌,溫溫的!

“丫頭,過去了。”

傾城搖搖頭,眼眶微紅,“不!阿墨,皇后敗了,鳳家沒了,可是還有秦王,還有武家,還有王家,還有一個南宮逸!如今你手握兵權,皇上又是將兵部交由你來打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緩了緩,又道,“若是能拉攏你,自是最好的。只不過,在他們看來,怕是你現在唯一的壞處,就是有一個惡名聲!他們雖不至於將你列爲最有威脅的對手,可是對你,自然也是有些疑懼的!”

“放心!三年時間雖短,可我也不再是三年前的我!想要取我的性命,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傾城注意到了夜墨的眸中閃過一抹厲色,便知他定然也是早有準備了。

“阿墨,嬌姨是爲了救你而死,老夫人說的對,你不能不管焦芮瑩,畢竟,她是嬌姨唯一的女兒。”

傾城的話音未落,便感覺到了自己腰間一緊,緊接着,便是夜墨有些低沉,且帶着怒氣的聲音。

“丫頭,我說過,我不會娶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就是芮瑩,也不可以!”

傾城聽了,說不感動是假的!爲了自己,竟然是連救命恩人的女兒,他都不願接受,哪怕是因此背上一個忘恩負義之名,他竟然也是甘願嗎?

“阿墨,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堅持,會不會讓蜀地這些支持你的人寒心?”

“不會!他們支持的是我。豈是一個小小的芮瑩便能撼動得了我的地位的?再者,答應了嬌姨要照顧她的女兒,可是不代表,我就一定得娶了她!若是她願意,我甚至是可以將她認做義妹,也是無礙的。將來,我再爲她置辦一份兒豐厚的嫁妝就是。嫁給一個心裡有她的男人,總比嫁給我要好的多吧!”

傾城聽了這話,倒是表示贊同,不過,仍然是有些擔憂,“話雖如此,可是若芮瑩執意不肯呢?她心裡頭有你,而且我瞧着,她也是個性子犟的,萬一再因愛不成,反生恨,豈不是不妙?”

夜墨沉默了一下,他知道,傾城既然是這樣說,那便定然是她已經窺探過了芮瑩的心思。的確,若是她自己硬要鑽牛角尖兒,別人誰也沒法子。

“算了!此事不急。大不了,在我們大婚以前,不來蜀地了就是。”

“不可!”傾城急道,“這種事情,越拖越容易出事,你不肯對她言明,便是等於變相地給了她希望!她這種性子的人,我是見過的。只要是她心存一分希望,便是不肯死心的。這樣一來,若是她不肯嫁人,再過上幾年,豈不是成了你的罪過?世人不知你心中無她,只會道,是你負了她,耽誤了她,你就得負上責任的!”

夜墨想想也是,到底那是一個姑娘家,而且今年也十六了,也該嫁人了。

“也好。那我一會兒便去與她說明。”夜墨話落,眸子有些詭異地看了她一眼,“既是要說。你便與我同去。既然是要讓她死心,便該讓她死心的徹底!”

傾城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要將芮瑩所有的退路與藉口都堵死。這種做法,傾城倒也不反對,一次性地傷心徹底,總比斷斷續續的痛帶來的傷害要小!

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總比鈍刀子割肉,造成的結果,要好一些的!

二人剛商議出了個結果,就聽下人來報,說是老夫人請寒王殿下過去。

傾城眉毛一挑,轉頭笑看向了夜墨,“人家姑娘到了老夫人那兒了。我瞧,十有八九,是要給她做主了。”

她不打趣夜墨還好,這一打趣,夜墨竟是直接就將她打橫抱起,一起去了。

傾城自然是不怕什麼老夫人,可是這樣抱着在晉國公後宅裡頭,這樣來回地轉,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阿墨,我錯了,你放我下來可好?”眼瞅着就要出了依水閣了,傾城是真有些急了!

夜墨的腳下動作不見放緩,只聽他明顯就有些威脅的問道,“可是還要再笑我?”

“不敢了!不敢了!我哪兒敢笑話你呀?”

夜墨點點頭,似乎是信了她,正好到了門口,這纔將傾城放下!

雖是未出倚水閣,可是兩人這一路走來,也是驚嚇到了不少的僕從!要知道,這倚水閣裡頭上上下下伺候的丫環婆子,總共可是有二十幾個呢!

傾城的臉色微紅,嬌嗔了他一眼,然後小手一緊,便被他握在了手裡,一路並肩而去了。

夜墨雖未摘面具,可是看在了這些僕從的眼裡,卻是個個兒都驚地像是見到了鬼!

剛剛寒王殿下抱着那位李小姐往外走,那步子看起來雖然強勢,可是這神態卻是分外地溫柔,而且,這雙臂卻是一點兒都不抖不顫的!很明顯,這是爲了護着懷裡的嬌人兒舒服些。

這樣的寒王,可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從未見過的!

這晉國公府的後宅雖然是不比寒王府,卻也是不小的!兩人一路走走停停,邊說邊看,竟是一點兒也不着急!

“阿墨,三年前,鳳家的刺客,竟然是能殺進了晉國公府,你竟是未曾生疑?”

這蜀地百年來,一直是由嚴家世代鎮守,而這晉國公府,亦是嚴家世代相襲,怎麼可能會允許出現這樣的紕漏?

“外祖父當時便下令查了。這些刺客,竟然是買通了當時的蜀州城的城衛,另外,晉國公府的一名婆子,正好是那名城衛的老孃,所以,纔會讓他們尋到了機會。”

傾城點點頭,原來如此!

兩人剛進老夫人的院子,夜墨便放緩了步子,小聲道,“大舅舅總共有一妻四妾。其中兩名是父皇賞下來的,並不怎麼得寵,不過也還不錯。大舅舅偏疼五姨娘,顧氏。這顧氏,原是罪臣之女,多年前全家被皇上發配來此。一次無意中,舅舅看中了其美色,便將其納進府來。這顧氏全家的日子,才得以好過了些。”

對於這些,傾城倒是不甚在意,像是晉國公這樣身分的人,纔有一妻四妾,並不算是過分。而且,其中的兩人還是上頭賞賜下來的,其用意,自是不必說了!

這嚴家世代鎮守蜀地,說白了,也等於是蜀地之王了!皇上對其,是既得敬着,又得壓着,也是着實地不容易呀!

“晉國公,對夫人還算是不錯吧?”

“嗯。舅舅只有兩名嫡出的公子。在子嗣上,舅舅還是很謹慎,很理智的。在他的眼裡,妾室便是妾室,他不會要妾室所出的孩子。所以,每位妾室,都是不可能有孕的。”

傾城的步子一頓,不可能有孕?還每位妾室?“也包括那位顧氏?”

“自然!以前有位姓秦的姨娘,一開始並未服下避孕湯,後來被舅母讓人灌了紅花,那秦氏便仗着寵愛到舅舅面前告了舅母一狀,你猜結果如何?”

傾城的嘴角一撇,“還能如何?自然是被你的國公舅舅給懲治了!”

夜墨寵溺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沒錯!那位秦氏直接就被舅舅下令杖斃了!聽起來,是不是很殘忍?”

“有點兒!不過,對於那位秦氏,我倒是一點兒也不同情!身爲妾室,便該有着妾室的自覺。而且,嫁給你舅舅爲妾,總不可能說是看中了你舅舅的一表人才,與權勢無關吧?”

“這倒是對!小丫頭果然是與衆不同,若是換了旁人,怕是可不會這樣想!”

傾城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兩人已是到了主屋的廊下,夜墨在其耳邊小聲道,“當年芮瑩聽說此事後,可是直嘆女子命苦,特別是那位秦氏,被人玩弄了感情不算,還直接丟掉了性命!對於秦氏,她可是着實地同情呢。”

傾城正要說話,便見自屋裡出來了一名嬤嬤,一見他二人過來了,先是一愣,再是一笑道,“給王爺請安。老夫人在裡頭正念叨着您呢。快請進去吧。”

一邊兒說着,便親自打起了簾子。

傾城對於這位嬤嬤的無視,似乎是看不出來,也不理會她,跟小鬼兒鬥個什麼勁?沒的倒是降低了自己的身分!

夜墨瞧她臉上並無惱意,也不多話,徑自攔起了傾城的小手兒,進了屋兒。

那嬤嬤看二人這間如此親暱,臉色微暗了暗,不過,一介奴婢也不輪不到她來說什麼,便只能是低了頭,吩咐了外頭的丫環們去備茶點。

傾城行了禮,落坐後,才注意到這屋子裡不光是有國公夫人焦氏,還有兩位看着嬌滴滴的美人兒,只不過年齡上來看,大約也的有小三十歲了。另外,老夫人的身邊兒,倒是站着一位着了淺紫色衣服的姑娘,應該就是焦芮瑩了。

“阿夜呀,外祖母的年紀大了,這芮瑩今年也十六了,便是人家姑娘能等,我這個老婆子,還能等上幾天?”

老夫人直接開門見山,毫不拖泥帶水,倒是有些將門婦的風範!

只不過,在傾城看來,這不過就是對自己的一個下馬威罷了!不喜歡自己,所以,便直接無視了自己!僅僅是無視還不算,還要當着自己的面兒來給夜墨議親,這是想着將自己給刺激地失了禮數,好來發難一通?

傾城對於這些內宅婦人們的手段,自然是並不奇怪的,也不着急,只是笑吟吟地對上了一旁焦芮瑩的視線!

焦芮瑩一愣,沒料到這位李小姐不但是不着急,反倒是還如此笑着看向自己!而且,觀其眸中,似乎是並無惡意,亦無不屑之意。這倒是讓焦芮瑩略有些不安了。

焦芮瑩略有些心虛地低了頭,目光有些躲閃,很顯然,此人看似平靜無奇,可是心底的承受能力,卻是並不重的。想要讓她死心,倒也並非是什麼難事!

“外祖母,夜已經說過了。此生,只會娶丫頭爲妻,絕不會再娶旁人!”

焦氏聽了,臉色略有些難看,而老夫人卻是不急,笑道,“急什麼?我又不是讓你再娶一房平妻!我只是覺得芮瑩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也是怪可憐的。如今雖說是有我和你舅母在,可是將來呢!總不能讓我們爲她擔心一輩子!這位李小姐也是個賢慧大度的。你娶她爲妻,我自然是也不會反對。李小姐想必也不會介意在她嫁入寒王府之前,先有人照顧你一二的。”

這話說的!傾城還真是佩服這位老夫人,這先弄了一頂賢慧大度的高帽子給她戴上,再暗指她年紀小,至少也得明年才能嫁入寒王府,才合規矩,還真是狡猾呀!

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知道先捧着你說話,這樣兒,你若是直接給拒了,豈不是給了人家一個老太太沒臉?若是果真如此,老夫人一沒臉,自己不就是等於將整個兒晉國公府給得罪了?

嘖嘖!傾城這個心底裡頭,可是將眼前的這個老狐狸給罵了數十遍!哼,想讓自己服軟兒,哪兒那麼容易?

轉頭笑看向了夜墨,“老夫人說的對,阿墨,寒王府的女眷也確實是太少了些。上次我在府上養病,都是我自己帶的丫環呢。這也是着實不便。要不,你就允了這位姑娘進府?”

夜墨看着傾城眼底的笑,那哪兒是笑呀?分明就是威脅!赤裸裸地威脅!

果然,這邊兒話音剛落,就見傾城低了頭,用傳音入密警告自己,“死阿墨,臭阿墨,自己惹的桃花,自己去刨了,別來煩我!”

夜墨的嘴角抽了抽,這丫頭是不是太沒良心了些?

“外祖母,夜已然說過,此生,唯她一人!她生,我便生!她死,我亦不會獨活!”

傾城的神情微微一震,很快就將情緒壓了下去,反倒是老夫人和焦氏二人,嚇得不輕!而焦芮瑩聽了,則是嚇得面上一白!

不會獨活?

焦芮瑩竟然是直接就後退了小半步,身子一晃,若非是身後有人扶着,怕是早就失態了!

老夫人好容易回過神兒來,臉色一寒,“放肆!阿夜,你,你竟是這般地與我說話?”

焦氏也明白了過來,有些薄怒道,“阿夜,你,你怎能這般地與你外祖母說話?你在蜀地生活多年,你外祖母和我這個舅母何時薄待了你?你竟是這般地不知輕重?不過就是讓你將芮瑩納爲貴妾罷了,你怎地就般地不知變通?”

傾城聞言不語,只是靜靜地看向了夜墨,許久,才輕嘆一聲,“一切終是我的過錯,若是你我不曾相遇,又怎會生出這諸多的事端來?”

“阿墨,你我之間的婚事作罷,此事,正好皇上並未降下旨意,你且安心。待回京後,我自會去親自去求了皇上,爲你另行指婚的。皇上向來疼愛我,想來,也不會太過怪罪的。”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她們這些後宅婦人,只知此女乃李家小姐,具體背景皆是不詳,而老國公和國公爺都發了話,不許打探,如今聽着這姑娘這樣一說,莫不是竟然還是京中的顯貴?若是果真如此,那她們豈不是有可能會壞了阿夜在京中的大事?

老夫人與焦氏想到了一處!兩人相視一眼,看向了傾城的神色,與先前已是大不相同!

皇上向來疼愛於她?這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

不要以爲千雪國皇室歷來派嚴家世代鎮守蜀地,就是對嚴家格外地放心了!若是果真如此,又爲何命嚴家子嗣不得離開蜀地?更是不得入京爲官?分明就是爲了怕嚴家坐大,功高震主呀!

外人以爲嚴家就是蜀地的王,就是蜀地的天,可是隻有他們嚴家人知道,這蜀地到底是不是他們說了算!到底是不是一切就都是他們嚴家的天下了!

這蜀州城的太守,歷來都是歷代帝王的心腹,還有,嚴家雖有嚴家軍,可是不代表蜀地就沒有了其它的軍隊!而且距離蜀地不過百里,便是歷年來一直駐紮着一支十萬人的大軍,這是做給誰看的?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明白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怕是來歷不凡,絕不是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無害!最重要的是,能讓阿夜動心的女子,她們還是頭一回見!

阿夜這孩子多年來,一直是對女子都有着極深的牴觸情緒的,好不容易碰上個讓他動心的,且還能親自帶來見他們的,老夫人可不傻,絕對不能讓這事兒就這麼黃了!

“李小姐說的哪裡話?你與阿夜既是兩情相悅,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又豈有棒打鴛鴦之理?只是我們瞧着這芮瑩委實有些心疼,所以纔會自作主張了。況且,你瞧,這芮瑩一個姑娘家,如今也十六了,總不能就一直這樣兒吧?”

焦氏頗有些爲難道,“李小姐,想必你也聽說了,這芮瑩的孃親,可是阿夜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阿嬌,怕是這會兒,你就見不到阿夜了。”

焦氏說着,竟是紅了眼眶,拿了帕子開始輕拭了眼角,聲音也有些哽咽道,“我們也不是那種頑固不講理的人。可是人家的這份兒大恩,總不能不報吧!芮瑩一個姑娘家,你還能讓她怎麼辦?”

傾城注意到這焦氏和老夫人是真心的心疼芮瑩,而芮瑩此時,竟然也是開始輕輕地抽泣了起來。

“好孩子,快別哭了!你纔剛出了孝期,別再難過了。”老夫人連忙拉過了她的手,安慰着。

傾城有些頭疼,若是這個焦芮瑩是個囂張跋扈的,或者是個一心只爲了攀附權貴的,亦或者就是一個爲了嫁給夜墨,而不擇手段的等等,無論是哪一種,她都是有着幾十種辦法來解決了此事!可偏偏這個焦芮瑩不是這樣兒的人!

事情就麻煩了!最頭疼的,還是焦氏和老夫人,人家都搬出了救命之恩了,你還能如何?這說白了,兩人有着長輩的身分,再說上這樣一番話,自己若是再不知好歹,豈非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不過傾城是誰?向來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這一回的事情,雖然不是那個焦芮瑩的錯,可是至少事情是出在了她的身上,若是她自己不肯嫁了呢?

傾城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兩位長輩也莫要着急。至於這位芮瑩姑娘,可否願意聽妹妹一言?”

三人頓時都止了哭聲,齊齊地看向了洛傾城。

芮瑩衝着她福了福身,雖然對方比自己年紀小,可是從剛纔的話裡頭,不難聽出,定然是京中的貴族小姐,自己跟人家比起來,怕是僅家世這一項,就差了不少了!

“還請李小姐直言。”

“芮瑩姑娘正值青春,風華正好。何以非要與人爲妾?”傾城話落,便成功地看到了三人色變!

傾城起身,丟給了夜墨一記,回頭再找你好好算帳的眼神,然後衝着芮瑩道,“妹妹雖然是自幼喪母,可是身邊的嬤嬤乳孃也是常常勸導。而父親,更是言明瞭,身爲好人家的女兒,自當是爲妻不爲妾!妹妹雖然才華不高,可自小受家父影響,亦是寧爲寒門妻,不爲高門妾!”

傾城的話,點到即止。

同一時間,另外的兩名美婦人,也都是白了臉色!的確,她們雖爲國公的妾室,看着衣着光鮮,吃着山珍海味,可是有誰知道她們心中的苦楚?

同爲女人,卻是一輩子不得生兒育女,待她日容顏老去,還有什麼可依靠的?古往今來,凡是高門大戶之中,哪一家不是紅顏未老恩先斷?她們現在還能一個月見上國公爺幾次,再過幾年呢?等府上再添了新人呢?

注意到了兩名美婦人的臉色不好,焦氏也是臉色一凝,“行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夫人。婢妾告退。”

等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焦芮瑩一瞬間,便清醒了許多!是呀,看看剛纔的兩位姨娘,她們雖然也是穿金戴銀,可是在府上的日子,過地如何的鬧心,她如何能不知?

看看她們剛纔卑微做小的樣子,若是她也一朝爲妾,將來,也要過上這樣的日子不成?日日要去給正經的王妃晨昏定省,不僅如此,自己將來若是誕下了一兒半女,皆爲庶出,沒有身分地位,受人鄙視,這便是她要的生活嗎?

不!她不要!她自己本爲嫡出,母親亦是出身良家,自己又何苦要上趕着與人做妾?

焦芮瑩轉頭看了一旁靜坐不語的寒王殿下,若是他心中有她,許是還有些好日子過。可是偏生他的眼中、心底,皆是沒有她一絲一毫的地位,自己將來若是真的嫁過去了,豈非是日日受人嘲笑?

身爲妾室,本就低賤,若是再不得寵,將來自己還如何能有好日子過?這一生,豈不是就毀了?

再想想剛剛這位李小姐所言,是呀,自己本就是正值青春年華,一切靜好,何必非要與人爲妾,自甘下賤?

焦芮瑩很快就想了個通透,只是在看到了一旁的寒王殿下時,心裡仍然是難免有一絲的失落!自己雖然是知道他的臉上有一道疤,可是卻從未嫌棄過這個。三年前,她便知道自己將來有一日,是要嫁給他的,可是現在?

焦芮瑩苦笑一聲,深吸一口氣,輕輕閉目,待心緒稍稍平靜之後,才道,“多謝李小姐提醒了!正是如此!對於寒王殿下,小女子本就不敢高攀,只是奈何當年母親臨終所託,竟是讓小女子心生誤會。在此,小女子先行向殿下賠禮了。原就是小女子自己誤會了殿下,竟是讓殿下一直困擾不已!還請殿下見諒。”

夜墨一驚,立時起身道,“焦姑娘言重了!是本王承蒙姑娘錯愛。如今一切說開了,也就明白了,只盼將來,你能尋一如意郎君,也不枉大家對你的一番疼愛了。”

夜墨的話,倒是將老夫人和焦氏給嚇了一跳!她們可是頭一回聽到了他竟然是說了這麼多話!多少年了?這可是頭一次!

傾城看芮瑩的確是想通了,雖然,接下來的日子裡,她仍然是還會有一些痛苦相伴,可是至少,她自己想明白了!這比任何人的勸說,都更爲有效!

“外祖母,丫頭有些累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看到兩人一起離開,而且仍然是如來時一般,手牽着手,毫無避諱之意,老夫人的臉上,是青青白白,總之就是精彩紛呈了!

打發走了芮瑩,又吩咐了身邊兒的嬤嬤,給送些好東西過去安慰一番,老夫人這纔有些不高興道,“你說這位李小姐,到底是什麼來路?這還未成親,兩人就這樣,拉拉扯扯,實在是不成體統!”

一旁的焦氏看的清楚,搖頭道,“母親,看來,我們果然是多心了!剛剛兒媳看地清楚,阿夜的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過那位李小姐,看來,我們也是瞎操心了!至於規矩,兒媳瞧着這位李小姐言談舉止間,也算是落落大方,您沒瞧見,那小手兒還是咱們阿夜,硬要去牽的?”

老夫人眼睛又不瞎,怎麼可能會沒看到?只是心裡頭覺得不舒服罷了!這芮瑩在晉國公府住了三年多了,這麼久了,以至於所有人都以爲芮瑩是要嫁給寒王的!雖說身世差了些,爲正妃的可能性不大,可是有着嚴家做後盾,至少,也能做上個側妃吧?

可是如今瞧着,阿夜是真的看不上人家姑娘!罷了!既然如此,她們這些做長輩的,又何必做的太過,討人嫌了!

“對了,這回阿夜回來,浩然和浩正兩兄弟可知道?怎麼也不見他兩兄弟回來?”

“兩日前公爺就讓人去送了信了,估計今兒晚上回不來,明兒一早也就到了。”

老夫人點點頭,提到了自己的兩個孫子,面色這纔好看了些。

“浩然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立業了!這比阿夜還要年長一歲呢,怎麼就一直沒有合適的親事?”

“回母親,浩然的意思,是想着等阿夜這裡大事安定下來,再議親事。”

老夫人一聽就急了,臉色一沉,柺杖一敲,“胡鬧!他是國公府的世子,怎麼能等?不像話!你這個做母親的,也得上點兒心。莫要由着他們這些年輕人胡鬧!”

“是,母親。”

焦氏孝順的態度,倒是讓老夫人安心不少,身子微微往後仰了仰,“這蜀地的姑娘們,倒是有幾家兒不錯的。要不,就等着哪日得空了,請她們都到國公府來坐坐,若是有機緣,就直接小住幾日,也是無妨的。”

“是,母親。一切聽憑母親做主。”焦氏心中何嘗不着急,如今得了老夫人的令,這回頭再與兒子說的時候,這底氣也就足了幾分了!

國公府,外書房。

老國公爺和晉國公嚴鋒,正一臉凝重地商議着。

“鋒兒以爲這位李小姐如何?”

這府中上下,知道洛傾城真實身分的,也就只他二人,莫說是後宅的老夫人她們了,就連國公府的世子嚴浩然和次子嚴浩正二人都是不知曉的。

“此女倒是果真如先前明弟所說,是個奇女子!而且,從明弟傳回來的消息來看,當是一個善於謀斷之人!特別是,此女竟然是文武雙全,着實難得。”

“嗯!相府嫡女,再加上蒼冥國太子義妹的身分,阿夜若是娶了她,這身分家世,倒是皆爲相配。而且,將來定然也是於阿夜的大業有助。只是,這名女子到底是對阿夜有幾分的好,咱們還得再試上一試。”

“父親懷疑這姑娘?”

老國公伸手製止了他將要出口的話,“如今沒了柔兒,咱們嚴家,也只這一個外甥了!阿夜是柔兒唯一的骨血,本來,若是阿夜不爭,能穩穩當當地做一個王爺,富貴百年,也算是讓咱們安心了。可是這些年來,阿夜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我都是看在眼中的!這歷年來,大大小小的刺殺,經了多少次,怕是都數不過來了!”

“唉!人家是不是有心弄了一個美人計,或者是什麼計的,咱們也是未嘗可知呀!而且,先前洛相在朝中的態度,一直都是極爲堅定的,只忠於皇上一人!這洛三小姐,又是他唯一的嫡女,他到底是真捨得將女兒嫁給惡名滿京的寒王,還是有什麼其它的心思?鋒兒,咱們不得不防呀!”

“父親所言極是!京中的爭鬥本就複雜,是真心,還是假意。咱們的確是得小心了!再則,這阿墨雖是在蜀地受到過一些風月場所的訓練,可是到底是一直未曾與女子深交過。萬一再是中了人家的計,柔兒唯一的骨血,咱們怕也是保不住了!”

老國公點點頭,面有憂色,一雙花白的眉毛下面,卻不是老眼昏花,而是目光澄清,而且是透着幾許的精明!

“等浩然和浩正二人回來以後再說吧。都是年輕人,也許,他們在一起多處幾日,反倒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是,父親。”

倚水閣裡,夜墨藉着送她回來的由頭,便一頭紮了進去,不肯出來了!這會兒,正動作有些笨拙地替傾城剝着核桃。

咔嚓‘一聲,看着核桃皮兒裂了,裡頭的核桃仁兒卻是完好無損,一直愁着臉的夜墨總算是舒展開了眉眼!連續剝了七八個了,也就這回剝的這個還像樣兒!當然,他是不會承認,這一次,其實他是用了內力的。

夜墨將剝好的核桃仁兒,放在了桌上的一個白淨的小碟子裡,那裡頭,還安靜地躺着幾小塊兒碎了的核桃仁兒。

“丫頭,想不到,你竟然是喜歡吃核桃?”

正在看書的傾城,頭也不擡,直接懶懶道,“其實,咱們要是來地再早些,八九里吃青核桃,更爲好吃!”

“青核桃?不麻嗎?”夜墨一皺眉。

“不會!只是水氣有些重,口感也是稍有不同罷了。那種青核桃吃起來,倒是另有一番滋味呢。”

夜墨不語,愣了一下後,便暗暗記在了心裡,想着等明年,無論如何都得讓他們給運一些青核桃到京中,好一個一個地剝給她吃。

“你也吃,這核桃可是好東西,補腦子的。核桃骨可用來做雕刻,許多文人墨客,還常常命人以其作爲雕刻對象,有毫釐之間集大千世界之妙一說。是不是好東西?”

夜墨點點頭,對於這些,他自是不懂的,只是傾城說這個好,讓他吃,他便吃就是了。

青蘭原本是打算退到外頭的廊下的,可是一想到這裡是晉國公府,總不能授人以柄,說她們家小姐不知禮儀吧?想了想,再看到外頭那麼多人眼巴巴地瞅着,也只能是到了外間兒坐着,自己弄了一壺茶,慢慢喝着。

她可是不想聽壁角的,這一回,可是沒轍的事兒!怪不得她!

“丫頭,要不要用些茶?”

“不要!我想喝果子露。”傾城突然就覺得口裡核桃略有些泛苦的味道,是不是有些重了?這才擡頭看他,“這國公府裡,可有這東西?”

“自然是有的!”夜墨話落,便聽到了青蘭開門出去,對外頭的小丫環吩咐了,笑道,“你的這個青蘭,倒是個有眼色的!”

“那是!”

對於夜墨的誇獎,青蘭只是略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當然,反正這外間兒也就她一個人,別人也看不見!

“你覺得那個焦芮瑩可死心了?”

傾城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過,看到夜墨正在專心地替她剝着核桃,也就暫時將到口的話先嚥了下去,有些事,還是等先弄清楚了再說吧。免得讓他煩心!

“阿墨,你不去嚴家軍中看看?”

“不必!”

“看來,你倒是對嚴家極爲信任!”

“自然!對於這麼多年來,唯一讓我感覺到了安心的地方,我自然是放心的。”

傾城點點頭,這些年來,他到底是經歷了多少的磨難,她多少是可以想像得出來的!一想到自己愛着的男人,曾經遭受過各種各樣的刺殺、折磨等等,傾城的心裡就有些難以平靜!

“阿墨,以後你身邊有我,我便是不能護你,也絕不允許有人再傷你!”

傾城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可是夜墨卻是聽地明白。她這是又想到了自己先前經歷的一些苦難了!

淡淡一笑,再將一個剝地極爲完整的核桃直接就用手掰成了兩半兒,然後一半兒送至她的脣邊,一半兒自己吃了。

“丫頭,有你陪着我,真好!”

傾城聞言,眉心處原本的心疼,竟然是漸漸散去,眼底的愉悅,也是越來越盛!

很簡單的話,很直白的情感,傾城的心底微顫,宛若是一條小溪靜靜地在山間流淌,很奇怪的感覺!不像是什麼驚天動地,電閃雷鳴的那種刺激感,印象深刻感!卻是像極了,那小溪早就存於山間,已有百年,千年,甚至更久!

一切的一切,在這兩人目光的交匯中,竟然是顯得異常地平靜、自然!彷彿他二人本就應當如此!

他就是她的,她也生來就該是被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順乎天意!這種似是有着千絲萬縷地情感絲線,在二人間緩緩地穿梭着,交織着,似乎是想要將二人包裹其中,再不與外人所見,更不與讓世人所擾!

次日一早,傾城便得到了消息,嚴家的兩位公子回來了。

對於這兩位公子,傾城也是有所耳聞,皆爲武將,是嚴家軍下一代的核心人物!特別是嚴浩然,這個晉國公府的世子,更是文武全才,頗爲嚴家軍上下敬服。

次日的午宴上,也不知老國公是做何打算,竟然是直接分成了男女兩席後,卻未用屏風隔開,顯然是有意爲之了!

嚴浩正年紀小,比夜墨小上兩歲,還頗有一股子少年壯志不言酬的豪氣勁兒!

“李小姐,聽聞您文武雙全,爲京中有名的才女,不知今日可否讓在下一飽眼福?”

傾城淡淡一笑,看了衆人一眼,心知這是明擺着的試探,“這位公子見笑了。什麼才女,不過就是世人謬讚罷了。”

“既是才名遠播,自然也就是名副其實了!難不成,李小姐是瞧不起在下?”

傾城微惱,這個小公子是不是沒腦子?聽不出自己的婉拒之意麼?看了一眼老國公,暗罵他一聲老狐狸,直接就回道,“這話從何說起?而且,嚴二公子是不是也有些太自視甚高了?”

嚴浩正微微一愣,沒想到她竟然是會如此回答,尋常人家的女子不是都會略略婉拒之後,便會趁着這個機會,一展才華嗎?這纔是正常的呀?可是爲什麼眼前的這個,竟然是這般作派?

老國公聽了,卻是眸光微閃,往傾城這方恍了一眼後,竟是發現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那脣畔的笑,分明就是寫滿了嘲諷之意!

老國公頓時心驚,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怎麼會有這般懾人的目光?自己有多久沒有看到這般有威嚴,且不容人小覻的眼神了?

焦氏則是略有不悅,聽她這意思,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的兒子嚴浩正了!

而嚴浩正則是白了臉色,一緊眉,怒道,“這位李小姐好生無禮!小爺也不過就是給你幾分薄面罷了。你不給面子也就罷了,竟然是還如此目中無人?”

目中無人?傾城也不理會夜墨,挑眉看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宛若是盯着戲子看一般的眼神,則是讓嚴浩正,渾身的不自在!

“看來,嚴二公子,還是缺少歷練!說本小姐目中無人麼?呵呵!還真是讓你說着了!今日本小姐心情好,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目中無人!”

這話更是讓嚴浩正胸中的火氣直躥!這叫什麼事兒?自己若不是看在了她是表哥帶來的人的份兒上,早就直接揮拳上去了!

看到他劇烈起伏的胸膛,傾城衝着夜墨一笑,“阿墨,此人便是你常常掛在嘴邊的表弟?着實是······”頓了頓,再轉頭笑看向嚴浩正,刻意放緩了語速道,“不、怎、麼、樣!”

這四個字,當真就是一字一句,直接就刺激到了年少氣盛的嚴浩正,當即便是惱了,將手中的酒杯隨手一拋,發出了咣噹一聲後,整個人便已是衝着傾城撲了過來。那手已成了鎖喉式,看來,是想要讓傾城當場斃命了!

衆人大驚,誰也沒有料到這個嚴浩正竟然是說出手就出手了!特別是嚴鋒和老國公,當即就嚇住了!別人不知道,可是他們二人可是知道這個小姑娘的身分可是着實不一般的!那可是相府的嫡小姐,還是蒼冥太子的義妹,這身分,還真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

只是,這嚴浩正出手太快,嚴浩然離他最近,等反應過來,想要一把拉住他的時候,早已是晚了!嚴浩正,人已經是衝到了隔壁桌前了!

對於嚴浩正的突然出手,夜墨周身的寒氣極盛,只不過,卻是安坐不動,似乎是並不打算出手相救!

嚴浩正一眼瞥到了寒王的反應,心中甚悅,還以爲是他對這個李小姐壓根兒就不在乎,故而心中大定,出手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就在嚴浩正的手快要接觸到了傾城的衣裳的時候,只見傾城左手一個反轉,劈出一掌,直襲嚴浩正的面門!

掌風極爲凌厲,嚴浩正只覺得撲面而來的掌風,幾乎就是要將他整個人給襲捲了出去!心中大駭!

嚴浩正手還沒有夠到傾城的一角兒衣邊兒,就被這掌風給掀了出去,若非是他反應機敏,直接來了一個後空翻,再連退數步,怕是這一回,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形,嚴浩正不急着動,連忙運氣,將自己翻涌的胸中氣血,強行壓住,然後,才一臉不可思議地表情,看向了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嬌小姐。

兩人的交手,不過是一瞬間,除了幾個會武的,那些婦人們壓根兒就沒有看明白這傾城是否出手了!

而一旁的嚴浩然看了,心中大驚,這位小姐不過是一掌揮出,便將弟弟給傷成了這個樣子,而且看着她這會兒仍然是氣定神閒地喝着手中的果子露,眉眼間,笑意淺淺,似乎是從未有人對自己出手相襲,更是自己從未出手傷人!

嚴浩正雖然是年少氣盛,可也不是一個傻子,僅僅是一掌,他便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身手不僅僅是在自己之上,而且,目測還要高出不少!就連自己的哥哥,也未必就是她的對手!

這廳內的氣氛,因爲這一變數,竟然是安靜至極,詭異叢生!

夜墨則是徑自起身,丟給了嚴浩正一記,你給我小心着些的眼神,到了傾城的身邊,輕嘆一聲,“丫頭,看在他是我表弟的份兒上,莫與他計較了。饒他一次便是。”

傾城不語,只是安靜地喝着自己跟前的果子露。

夜墨看她如此,便知她心中火氣正旺,與她相處多時,如何不知她的脾性?越是如此安靜若素,心中的火氣越是難以抑制。今次,怕是嚴浩正要面對的懲罰,亦是更甚!

頗有些同情地看了嚴浩正一眼,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無能爲力了!

事實上,當然不是他無能爲力,他只是不想讓傾城心裡頭不舒服罷了!若是傾城將這個臭小子暴揍一頓,心裡頭能舒服一些,他倒是樂見其成!只不過,若是跟這個臭小子打,免不了要肢體相觸,這個,似乎是有些不太好。

想了想,夜墨吩咐了一聲,“夜堂,帶嚴二公子下去歷練一番。”

“是,主子。”一名黑衣人的突然出現,讓嚴浩正大驚,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夜墨,“表哥,你,你爲了這個女子,竟然是要對我出手?”

夜堂自是知道這位洛三小姐的本事的,不由得朝天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語速平緩道,“二公子,你應該慶幸出手的是屬下,不是那位小姐。否則,你怕是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夜堂的聲音不大,可是足以讓這廳內的衆人都聽個清楚。

衆人看向了傾城的眼神,皆是大變!

嚴鋒此時,站出來道,“阿夜,都是一家人,算了吧!浩正不懂事,讓他給李小姐賠個不是也就算了。”

嚴浩正也急忙求情道,“是呀,表弟,都是一家人。浩正年紀小,難免會說話做事有些犯糊塗,此事,就過去吧。”

夜墨不語,只是以眼神詢問傾城的意思,卻見傾城的臉色突然就是蒙上了一層寒霜,心知不妙,趕忙讓人先扶了老夫人等人離開,這午宴,也只是用了一半兒,便就此打住了。

老夫人和焦氏等人,一見要處罰嚴浩正,哪裡甘心就此離開,可是看到自家老爺那邊兒也是一臉凝重,心知不妙,這次浩正,怕是果真就惹下了禍事,只能是極不甘願地離開,卻也不敢走遠了,生怕他們會趁着二人不在的時候,再重罰了他。

如此一來,這廳內,便只餘傾城及青蘭兩名女子了。

傾城這才起身,轉頭看向了嚴浩正,“你可是不服?”

嚴浩正胸腔內的氣血纔剛剛平靜下來,再一看她面色微凝,氣質高雅中竟是透出了凜凜的寒氣,心中畏懼,不自覺地,這頭便低了低。

“嚴浩正,你是晉國公府的二公子,亦是阿墨的表弟。這蜀地,雖是無人敢惹你嚴浩正,可是不代表,你就可以爲所欲爲!”

嚴浩正聽了,眼中的不服更甚,怒道,“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不要以爲你剛剛僥倖贏了我一招,就可以隨意地折辱於我!”

“哼!侮辱你?嚴浩正,你是不是也太給自己臉了?你是什麼身分?值得我親自出手麼?要不是看在你是阿墨的表弟的份兒上,剛纔那一掌,本小姐直接就取了你的性命了!”

傾城話落,小手再度用在在那桌上一拍後,快速地被夜墨給抱離了原地。

緊接着,便聽到了嘩啦一聲,各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傳來,桌子,早已是四分五裂!

嚴鋒大驚,要知道,那可是有着兩寸來厚的紅木圓桌,竟然是就如此輕易地毀在了這個小姑娘的手裡?

傾城的這一手兒,直接就震呆了在場的所有人,也包括老國公。

傾城對於他們的表情,絲毫不予理會,掙脫了夜墨的懷抱,上前兩步,目光清冽,面色凝重道,“我敬你們是阿墨的親人,所以纔給了你們幾分的薄面,可是你們不該三番兩次的試探於我!別告訴我,那日老夫人和國公夫人的言辭,不是受你們暗示!今日,再讓嚴浩正當面挑釁於我,我竟是不知,這便是晉國公府的待客之道?”

嚴鋒聞言,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可是奈何自己年逾中年,此時對上了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難不成,還要向她道歉?

“舅舅,這一次,你們的確是做的太過了!”夜墨終於出聲了,只是一開口,就是明顯向着洛傾城說話的。

傾城對於夜墨的維護絲毫不領情,反倒是還瞪了他一眼過去。

“老公爺,晉國公,我知你們爲何想要試探於我!只是,你們未免也太小看阿墨了!他是什麼人?豈是那麼容易就讓人家的美人計給得逞了的?至於今日於這位二公子。接下來的話,可能有幾分重,不過,就是因爲你是阿墨的表弟,我纔不得不說!”

傾城環視了一圈兒衆人,這才深吸了一口氣道,“蜀地的情勢,並不比京城的要簡單多少。這一點,想必二公子也該知曉!今日雖說是他們有意要你試探於我,可是二公子這太過沖動的脾性,可是得好好兒地改一改,如若不然,說不定哪一日,便會真的有了大禍臨頭了!”

嚴浩然聞言,則是雙目直直地看着她,對於這位突然憑空冒出來的李小姐,嚴浩然的心裡對她多少是有些欽佩的!僅憑着能將南宮夜這樣的冰山給俘獲了,這一條兒,就足以讓人對她刮目相看!

而今聽她此話一出,頓時擰眉,“李小姐所言極是,二弟的性子,的確是該改一改了。不然,指不定哪一日,便會闖下大禍。”

老國公捋捋鬍子,點點頭,卻是未發一言。

“幾位若是覺得我有心攀上這位寒王殿下,那麼,不免要讓各位失望了!我洛傾城想要的,從來都是靠自己去拼,別人給的,我向來不屑。”

這話,說的有幾分相當大的力度!

夜墨聞言,整個人的臉,卻是陰沉了下來。

“丫頭!”

聽到這聲帶些冰的聲音,傾城微微蹙眉,嘆了一口氣,“知道了,知道了!別人給的,我統統不屑,只有阿墨給的,我才歡喜。成了吧?”

言畢,衆人有些驚悚地看向了夜墨,果然是見他的面色立刻就舒緩了不少,而且,看其眉眼間的冰霜,不過是瞬間便都融化,竟然是還浮上了一層淺淺淡淡的暖意!

這太驚悚了!

這比剛纔洛傾城坦承身分,且擲下如此豪言,更讓他們驚悚萬分了!

最後,還是嚴浩正的膽子大,弱弱地問了一句,“你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勉強才問了出來,“表弟,她剛剛所言,都是真的?”

夜墨並不看他,眼睛仍然是盯在了傾城的身上,然後上前,輕輕地牽了她的手,這纔對着衆人一臉正色道,“她是我的人!現在是,將來也是!我的武功雖勝她,可是於機敏狡黠,卻是不及她十之一成!”

這下子,衆人是真的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了!

這言外之意,就是說此女極擅權謀心計,實爲南宮夜的一大助力了?老國公和嚴鋒的表情倒是還稍好一些,畢竟他們先前收到了老二的來信,知道這洛傾城的確是並非泛泛之輩,只是如今親眼所見,仍然是有些震驚!

而嚴浩正,竟然是不知哪根兒筋不對了,直接就紅了臉衝着洛傾城道,“你,你當真便是京中所傳的那個一無是處,天煞孤星,還是相貌奇醜無比的洛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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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再探北地!第4章 討回首飾!第4章 討回首飾!第24章 楊氏之死!第21章 找上門來!第11章 放自己一馬吧!推薦好友鳳輕盛世謀臣第30章 書房畫像!第10章 父子鬥,第二回合!第18章 事鬧大了!第16章 接二連三!第40章 花梨立功!第10章 楓林奇兵!第71章 秦王倒黴!第96章 反手乾坤!第20章 搜身就是!第13章 弄巧成拙!第62章 如此對手?第47章 過河拆橋!第72章 麻煩大了!第71章 靈芝有毒!第76章 都會演戲!粉絲活動公告第87章 留個信物!第64章 不肯消停!第71章 靈芝有毒!第16章 我會等你!第74章 真正皇子!第54章 誰算計誰?第10章 楓林奇兵!第4章 計中之計!第47章 相思成災!第12章 昏迷不醒!第79章 唯一骨血!第26章 利用徹底?第75章 當年之事!第100章 風華初綻!第2章 你會來吧?第83章 徹底懵了!第69章 全都拆穿!第84章 慧嬪之死!第87章 留個信物!第3章 前往滄溟!第9章 龍陽之好?第37章 當年預言!第89章 一顆廢棋!第30章 書房畫像!第15章 美人如玉!親戳進來看看唄第56章 絕不負你!第60章 柳氏之死!第32章 皇后之位!第11章 只是開始!第62章 如此對手?第61章 天逸之怒!第33章 舌戰王妃!第56章 肖家落敗!第22章 誰輸誰贏?第75章 與她有關!第65章 師父來了!第14章 雲水山莊!第19章 離間之法!第13章 洛洛回宮!第59章 恢復記憶!第50章 暫時壓制?第70章 栽髒嫁禍!第76章 都會演戲!第2章 鳳寬出手!第37章 肚子疼了!第14章 父女聯手?第11章 放自己一馬吧!第91章 就要生了!第7章 料中了吧?第3章 洛府失竊?第4章 這是吃醋?第34章 出了人命!第39章 求生不得!第54章 求張票票!推薦自己的完結文第8章 兩人聯手?第70章 傷人至深!第36章 太不要臉!第68章 你喝醉了!第14章 揪出兩個?親戳進來看看唄第3章 洛府失竊?親戳進來看看唄粉絲活動公告第34章 太子之位!第44章 他的算計!第6章 無崖重傷!第91章 就要生了!推薦好友鳳輕盛世謀臣第65章 花楚來了!第29章 皇后之計!第84章 心真是狠!第47章 公主挑釁!第20章 互不相欠!第11章 兩萬大更!第15章 初入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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