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傷逝

“落落。”風晴天愧疚的撫摸着落落另一邊完好的臉,“孃親對不起你。”

落落搖了搖頭,衝風晴天安慰的笑着:“沒關係的孃親。”

“冥當家,現在是不是該算算我們的賬了。”楚雲傑強忍下心裡對落落的疼惜,衝冥道。

“放馬過來。”

兩邊的力量瞬間一觸即發,“你們不準插手,今日我要親自手刃仇敵。”楚雲傑一句話就阻止了其他人的動作。

說罷,便和冥纏鬥在一起,沒多久,冥就漸漸體力不支,毒素留在他身體裡太久,他的功力已經被蠶食了大半,對於一個常年習武的人來說,功力的喪失無異於漸漸油盡燈枯。就連門外漢的落落都看出來爹爹已經應付的很吃力了。

楚雲傑一劍刺向冥,卻在劍快碰到他的時候突然轉向刺向了一旁沒有任何防備的落落。只聽“呲”的一聲,劍已如體。

“爹爹!”落落尖叫道。

只見楚雲傑的劍正深深的插進了冥的後背,而冥則死死的擋在落落身前。

“爹爹!”落落用手按着冥的後背,可是鮮血卻如泉涌般往外涌,落落的眼淚一顆顆砸在冥的身上,也砸在他的心裡。

“落落,不哭。”冥吃力的擦去落落臉上的淚水,卻因爲手上沾了血而越擦越花,“落落答應爹,不要被仇恨控制了自己,要幸福的活下去。”

“爹爹,落落求求你,不要丟下落落,我以後會很乖,會好好孝敬你和孃親,落落再也不闖禍了。”落落哭的泣不成聲。

可是她的哭聲還是沒能換回上天的憐憫,冥在她的懷裡漸漸沒了氣息。

“冥!”風晴天撲到冥的身前,“冥,你說過的,不會再丟下我。”

“孃親。”

風晴天似乎沒有聽見落落的聲音,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已經厭煩了這個世界吧,我們躲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能躲過去。這些年你也很累吧,沒關係,你睡吧,現在你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你安心睡吧,我陪着你。”

落落有些不安的轉頭看着風晴天,發現她嘴角流出了一抹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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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落落大驚失色,因爲她看見她孃親肚子上插着一把短刀。

“落落,”風晴天說話說的很吃力,“孃親對不起你,孃親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我不想跟你爹爹分開,抱歉,要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了,你一定……一定要堅強。”

風晴天說完便緩緩倒在冥的胸前,拉起他已經漸漸冰涼的手:“冥,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父母的驟然離世,讓落落一時怒極攻心,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隨後便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你醒了?”耳邊是熟悉的聲音。

落落聞言並不遠理會,反而把頭扭向一邊。

“我知道你怪我,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只是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有我的無可奈何。”楚雲傑執起落落的手,放在脣邊親吻。

“楚公子的歉意我當真承受不起,男女授受不清,還望公子自重。”落落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帶一絲溫度道。

楚雲傑楞楞的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嘴角不自覺溢出一抹苦笑,看來落落當真是恨上自己了,不然斷不會如此冷漠。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就叫我。”

“等等。”落落叫住即將轉身的楚雲傑,“幫我把燈點上,我想喝水。”

落落話音剛落,楚雲傑有些震驚的回頭看着她,“落落,你……”

“楚公子不會連盞燭火都不給我吧。”

楚雲傑看着外面豔陽高照的天氣,陽光從窗外傾射進來,他走到落落牀邊,顫抖的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現落落的眼神一點焦距都沒有。

氣氛有一瞬間的沉默,直到外面傳來清和的聲音:“雲傑,她醒了嗎?今天天氣那麼好……”

清和後面的話哽在喉中,他看着牀邊沉默的兩人,以及楚雲傑還來不及放下的手。

“今天天氣好?”落落問的輕輕的,似乎怕語氣稍重一些就會有什麼東西破碎。

清和此時也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他求證的看着楚雲傑,楚雲傑只能沉重的點了點頭。

“你們爲什麼都不說話?!”落落的情緒開

始變得激動起來,“告訴我,是不是我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我……看不見了?”

“落落,”楚雲傑抓住落落胡亂揮舞的手臂:“我一定會找大夫看好你的眼睛,一定會!”

在得到楚雲傑肯定的答覆之後,落落的情緒反而漸漸平靜下來,她推開擁着她的楚雲傑:“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雲傑哥哥,其實看不見了也好。爹爹和孃親是被我間接害死的,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更何況,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在你殺了我爹爹之後,我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態來面對你。我恨你的絕情,恨你的狠心,可是我更恨我自己,因爲直到現在我都沒辦法不去愛你。

自那以後,落落就變得異常沉默,每日都只是在自己的屋子裡安靜的待着,楚雲傑給她請了許多大夫看眼睛,可都無濟於事,落落知道,她的眼睛會失明其實是心病所致。

而楚雲傑每日都會來落落房裡陪她用膳,即便落落從不跟他說話,他也依舊雷打不動的日日都來。

冥和風晴天去世後,風記布莊就完全由楚雲傑在打理,落落還是住在她自己的院子裡,可是卻再沒有出過院子一步。她不敢出去,不是因爲眼睛看不見了,而是她只要一走出院子就會想到爹爹和孃親的慘死,就會痛恨自己的懦弱。

這一日,楚雲傑依舊陪着落落用餐,待落落吃的差不多時,楚雲傑卻說了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落落,我們成親吧。”

落落聞言,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又繼續吃着碗裡的食物,彷彿壓根沒有聽見楚雲傑的話一般。

“落落,我是認真的。”

落落只是冷笑了一番:“我沒聽錯吧,你居然想要娶殺父仇人的女兒?看着我的時候,你不會想到是因爲我爹爹的原因才讓你滿門滅亡的嗎?”

“我……”

“可是我會!”落落打斷了他的話:“不過我很慶幸自己現在看不見,不然我只要一看見你就會想起我爹爹的死,我孃親的死。楚雲傑,你恨我爹爹讓你滿門抄斬,可是現在的你跟你恨的人有什麼差別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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