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激動。
那臉上的蟲子當初亂竄,他捂着臉,痛苦地對吳大能說動手,吳大能也按耐不住,讓人拿起衝-鋒-槍準備結果我們,那些僱傭兵也是被貪婪矇蔽了雙眼,一個個甘願做刺刀,刺向我和東子。
我護着東子往後退。
他們步步緊逼。
就在這時。
原本逃竄的大蛇冒了出來,它一口吞掉了一個僱傭兵,其他人都嚇傻了,拿起衝-鋒-槍一陣狂掃,可大蛇的鱗片堅硬,那些子彈根本傷不了它。
吳大能也怕,可爲了得到藥,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他拿起衝-鋒-槍掃了一梭子,那大蛇看到他,立馬遊動巨大的身體朝他撲過來,他情急之下連開了十幾槍,可根本沒用。
眼看着大蛇一口要吞了他,他感覺有人推了他一把,緊接着便看到自家侄兒被大蛇咬中肩膀,血染紅了整個肩膀。
“吳兆。”
吳大能開了一槍。
大蛇鬆開口,轉身去咬其他僱傭兵。
小吳爺倒在地上。
吳大能連滾帶爬撲過去,將人扶起。
看着侄兒那咬透的肩膀,他忍不住紅了眼,想要責罵,可怎麼也開不了口,他對吳兆很差,很差,甚至他不把吳兆當侄兒,可在關鍵時刻,救他的是吳兆,是他打罵了無數次的吳兆。
“四叔……”
這一聲四叔讓吳大能紅了眼睛。
以前他很不喜歡吳兆,不喜歡這小子像他二哥一樣,唯唯諾諾,不喜歡這小子膽小怕事的性子,也不喜歡這張臉上明媚的傻笑,所以他老是欺負這小子,罵他,打他,甚至將這小子掛在門口的樹上。
他也說不清爲什麼討厭這小子。
後來,吳兆留學。
他覺得家裡很冷,每個人都一板一眼,讓他喘不氣來,他開始想念這小子,想念這小子臉上的傻笑,喜歡這小子被自己整後哭得鼻涕橫流的模樣。
那時的他是喜歡吳兆這小子的。
可吳家必須有人來撐起來,必須有人來做這個壞人,二哥那個性子根本不行,太軟,所以只能他來,只能讓他做這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這樣才能撐起吳家,才能不少其他家族擠壓吳家。
老吳家都不懂他,可二哥懂他。
所以在他猶豫不決時,二哥放走了馬茴和於曉東,讓他沒有一錯再錯,沒有成爲罪人。
想起過去種種,吳大能心酸。
他抱着侄兒,忍不住罵道:“蠢貨,誰讓你給老子擋的啊,你腦子有坑是不是啊,你現在這樣讓我回去怎麼面對你爸,怎麼面對你奶奶啊……”
“可是你是我四叔啊……”
“蠢,蠢死了,老子怎麼攤上你這麼個侄子,蠢得無藥可救了,蠢……蠢死了。”眼淚落了下來,他胡亂地擦了擦眼角,那刺眼的紅更讓他心亂如麻。
吳兆,他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四……四叔,停手吧!”
小吳爺艱難地喘了口氣。
吳大能抱着他,點頭:“四叔停手,停手。”
“四叔,那長生真的不是好東西,它害了我們幾代人,咱別爭了成不成,況且小億是因爲它害死的,你別再讓我們吳家人死一個人行嗎?”小吳爺握着他四叔的手祈求道。
吳大能縱然鐵心,可還是落了淚。
吳兆他最不認可的侄子,可看待事情卻比他通透,其實他老早就知道這所謂的長生是害人的,知道小億死的冤枉,可他停不下來,因爲巫南人盯着,其他家盯着他,他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上。
小吳爺喘氣:“四……四叔,寶爺他們是好人,別讓吳家人沾上無辜者的血,別忘了爺爺臨終前說的話,停手吧。”
“四叔明白了。”
吳大能含淚點頭。
小吳爺滿意地笑了笑,那手了無生息地滑了下去,吳大能看着侄子稚嫩的臉,突然間後悔了,如果他不帶吳兆下來,不讓吳兆插手,那吳兆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吳兆死了?
怎麼可能,這小子命挺硬的,怎麼會就這麼窩窩囊囊死了,不應該啊!
我躲着那子彈,溜到吳大能身邊。
“馬茴,你還敢過來……”
“吳大能,咱兩的私人恩怨先放一放,咱還是先救救吳兆再說,這小子我喜歡,我不希望他因爲我們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你想要他活着,那就請你閉嘴別嗶嗶。”我摸了摸小吳爺的手腕,有脈搏,只不過很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失血過多,必須止血。
我從揹包裡拿出止血粉撒在吳兆的傷口上,又拿出一支消炎針,給他注射了,然後用紗布仔細包紮好。
“吳兆怎麼樣了?”
“應該沒事了,不過他現在必須回到地面上,這裡的空氣質量不好,他吸多了容易暈厥,這樣,你拿着地圖,揹着他先上去,然後下山找醫生,只要有醫生,那他已經就可以脫離危險了。”我將地圖塞給吳大能。
吳大能搖頭。
媽的,這老混蛋什麼意思?
他看向我,將地圖重新塞給我:“馬茴,吳家人退出,我身處泥沼已經脫不開身了,就算回了北京城,其他人也不會放過我,所以吳兆就託付給你了,等吳兆回了北京城,你就將這封信交給他,他知道怎麼做。”
“你要做什麼?”
我接過信,看着吳大能。
他回頭冷笑了笑,說:“既然是我們錯了,那就有人付出代價,我吳大能這輩子做錯了許多事,自然得去贖罪了……”
“吳大能?”
“你不用這樣看着我,這是我自受的,誰讓我們都錯了,馬茴,其實你媽可以不死,我們有意放她回去,可我沒料到李家會突然出手,才讓事態發展成這樣,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的囑託。”吳大能認真地說。
原來是這樣。
大蛇被打中了蛇尾,行動慢了許多,東子怕大蛇吃虧,抄起衝-鋒-槍就衝了過去,可僱傭兵數量太多,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最後大蛇被打中七寸,血染紅了蛇麟。
東子要救大蛇,可被子彈刮傷了肩膀,胳膊擡不起來,我怕東子出事,趕緊讓他過來,可面具人根本不給我們機會。
“馬茴,再給你一次機會,東西你給還是不給,如果給,那咱這事就算揭過去,如果不給,那你另一個好兄弟可因爲你的不合作而要被炸成燒雞了……”
“你敢!”
我咬緊牙關。
面具人讓手下拿出一顆黑蛋,看向我:“上次吉恩爲了你被炸成渣,那場面一直在我腦海迴旋,嘖嘖嘖,太慘了。”
我壓下心裡的怒火:“你最好別惹我。”
“別惹你?”面具人哈哈大笑,那眼裡的狠厲讓我心驚:“馬茴,你現在就是個可憐蟲,什麼都沒有的可憐蟲而已,我憑什麼不敢惹你啊,是,你是馬家後人,可你不要忘了,我曾經也是,要不是你們陰險狡詐,我能淪落成這幅模樣啊!”
“咎由自取……”
“馬茴,我看你是找死。”面具人被我激怒,臉上的蟲子又竄動,他捂着臉,讓僱傭兵上前押我過去。
這時吳大能起身,他撿起一把衝-鋒-槍,看向一旁虎視眈眈的面具人,比了個手勢,表示老吳家退出,
面具人動怒:“你什麼意思?”
“吳家退出。”
吳大能擋在我面前。
面具人氣得臉都綠了:“吳大能,你腦子進水啊,這小子手裡拿着那藥,我們只要逮住這小子,也就意味着拿到藥了。”
“我錯了。”吳大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吳爺,忍不住冷笑道:“長生,我們巫南人唸叨了幾百年,傳了幾十輩,可結果呢,都被那虛無的傳說忽悠了幾百年,老吳家也爲此也付出了應有的代價,我現在不想繼續了,不想老吳家的子孫後輩再趟進這渾水裡,所以我宣佈老吳家退出。”
面具人磨牙:“你退得了嗎?”
“我退不了,可吳兆可以,他心思比我們通透,有他掌老吳家,吳家就能退出,因爲他是吳兆。”
面具人冷笑:“如果他死了呢,你覺得我會讓你們這些背叛者完好無損地回去嗎,別做夢了,從下來開始,我就在這裡每個角落放了定時炸-彈,只要我安全上去,那你們這些無用的巫南人就會被炸成渣……”
“卑鄙!”
吳大能氣得大罵。
他不在意,反而陰冷地盯着我:“馬茴,你可想好了,是主動交東西,還是讓我將你們炸成燒雞,我給你三分鐘考慮,要是到了時間,你還是不給,那可不能怪我。”
“……”
我惡狠狠地瞪着他。
媽的,這王八蛋就是個畜生。
東子見我猶豫,頓時急了:“茴子,別給他盒子,要是給了他,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再說了,劉哥也在這裡,他一定會過來救我們的……”
“劉川,他死了。”
我和東子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怎麼可能?
我看向吳大能:“怎麼回事?”
“他自己不行了,我們打了他十幾槍,人都被打成篩子,血流了一地,估計是活不成了。”
東子一聽,頓時紅了眼:“你他媽找死。”
“不可能。”
劉川是什麼人,他詐死了那麼多次,肯定不會就這麼死了,可爲什麼我心裡這麼慌,慌得整個人顫抖。
他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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