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下是人財兩空,還以爲自己多聰明,到最後倒是自己連命都要沒了。”我心中哀嘆一聲,狠了狠心,決心從方纔自己所進來的地方突破出去。
但還未等我飛遠,奇怪的是,身下的那股奇怪的液體在快速地往下降。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當自己定睛去看時,卻也真真的看着那些液體都往一處旋轉而去,打着旋轉,就好像統統都往那個地兒漏下去了似的。
正納悶是不是這神龜的肚子破了個洞的時候,卻見液體退去之後,現出了剛剛從手中墜落的白玉鼎,而此時的白玉鼎,也將這些不明液體都吸了個精光。
更神奇的是,雖說吸了這湖泊樣多的水,但這白玉鼎還是跟先前的體型一樣大,並沒有變的大一點點。
正當我驚詫之時,那白玉鼎忽地自己一飛,竟穩穩當當地落在了我的手上。
“喲,還認主人了?”我嘴上調侃,便直直地往剛纔的入口處衝。
我手裡拿着神器,還怕什麼?
果然,不等我撞上那神龜密封的殼,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口子,往這口子裡鑽出去的時候,差點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急急忙忙地擡頭來看,身子卻先被迎面的人一把攬在了懷裡。
這股氣息,這熟悉的氣息,這陌生的氣息,是絕情主的。
心中霎時間便變得無比柔軟,但這柔軟也只停留片刻,接下來我便一把狠狠地將他推開,也不看他,只飛身就往上提了起來,等到離開一段距離,我才甩袖回身。
此時,我只見絕情主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回頭,也沒有看我,他的手還保持着剛纔被我推出去的姿勢。而他面前的神龜,早已一動不動地趴在了地上。
忽然,那隻神龜消失了,這封閉的洞穴只剩下了我們兩人。
沉默,讓人窒息的沉默。
我不想開口,他應該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偏偏他就站在出口的位置,往我若要離開,也必須要經過他的身邊。
要經過他的身邊,就得忍受擦肩而過的距離。這樣親密的距離,我忍受不了。就連想起來,都會覺得渾身發麻。
時間似乎變得慢了起來,那個從不爲誰所動的時間,此刻就好像躲在哪個角落偷偷地觀察着我們,觀察着我們的一動不動,觀察着我們的一言不發,也觀察着我們各自都未展露在臉上的心事。
我多希望突然有個人出現在這裡,多情主也好,無情主也罷,哪怕是冷無缺,只要別讓我們兩個再這樣呆在這裡。
“你……一點都不在意?”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聲音就像從地底下傳出來的,輕飄飄的,好像隔了很遠。
“……”他突然的這麼一問,要我怎麼回答?
是說我介意,介意他拋棄了我而選擇了冷無缺?這樣我會連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都是失去。還是說我不介意,不介意他們在我面前親親我我,你儂我儂?可我說不出口,也做不到。
“我不明白你是何意。”沒聽到我的回答,他久久都未吱聲,不想再次被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包圍,我冷冷地開了口。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這黑漆漆的石洞中迴盪,被石壁打
回來的聲音敲打在我的心上,涼涼的。
“若把冷無缺換做是多情,把你換做我,你也會像我一樣地去救他,不是嗎?”絕情主說,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力氣,似乎早就料想到了我的反應,也不再打算掙扎。
“可她永遠都不會是多情。”我冷冷地說,他的這種比喻讓我的心更寒了。
他怎麼能將冷無缺跟多情主相提並論?這說明,在他的心裡,他仍舊是將冷無缺當做同多情主一樣的親人對待。
“我知道,無論我再說什麼,你都不會再原諒我。”絕情主說到這裡,手捂着胸口好似是十分痛苦,就算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我也好似全身心的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也隨着他的痛苦而覺得疼痛。
“你不需要我的原諒。你是鬼,我是人,陰陽不同路,我早就知道。只是,在與你相處之時,我有了非分之想。如果因爲我的非分之想讓你不愉快,我向你道歉。我也希望……”
我忍着內心痛苦的煎熬一本正經地說着,但話還未說完,一股黑影就衝了過來,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我就感受到了他緊貼在脣上的兇狠的一吻。
與他靠的這樣近,我霎時又慌了手腳,手忙腳亂地想要將他推開,卻好似更加刺激到了他,讓他的吻變得更加肆無忌憚,直到脣齒間有了血液的腥味。
聞到了血液的味道,我感覺他的身子忽然緊繃,一動也不能動的,趁此機會,我終於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
淚水早已溼透了面龐,揚在空中的手掌卻怎麼都沒辦法打下去。因爲視線裡撞見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寫滿了委屈和疼痛,臉上抽搐,似乎在隱忍着什麼疼痛。
只是,又是這種眼神,這種不知道是他裝出來,還是真的如此的眼神,再次將我打敗。手掌無力地垂落,飛身就要離開,但還未飛出多遠,迎面就撞上了兩眼冷如冰柱的冷無缺。
被她擋住了去路,我也只得停了下來。
她的眼睛往我身後看了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又將我臉上的淚痕一覽無餘,繼而,她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我懷裡的白玉鼎上。
“你揹着我們把他騙到了這裡,想幹什麼?”冷無缺的聲音很冷,冷到我打了個寒顫,但她的聲音很低,低得好像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得到。
我握緊了手裡的白玉鼎,兩眼冷冷地看着她,並沒有迴避,只是,不回答。
“你手裡拿的,可是他給你的?”冷無缺面有怒意,兩眼直直地盯着我手裡的東西。
我啞然,她明明就是想要這寶貝,倒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給我!”冷無缺在我面前堂而皇之地攤開了手掌。
我靜靜地望着她,看着她臉上的嫣紅,看着她眼睛裡的佯怒,看着她身上的那抹妖豔之色,什麼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伸手。
“你若不給,就休怪我出手了。絕情的東西,誰都別想從我身邊拿了去,包括他。”冷無缺說。
“別!你別出手。”憋了這麼長時間,我終於說了出來。
聽我如此,冷無缺的臉上盪漾起了絲絲笑意,可她的眼睛看起來卻還是那麼的冷漠,以及歹毒。
“那就給
我吧!”她晃了晃攤在我面前的手掌,說。
“我想你可能理解錯了,我說的是,你最好別出手,若是出手卻被我打傷了,你會很丟臉的。”我身子往前一探,輕輕地說。
“哼!”冷無缺嘴裡冷笑一聲,但她笑聲未過,便覺她已暗中、出手。
急忙飛身往後一退,躲過了她右手中的暗器。
當剛一閃過身,她左手裡忽然鑽出一條蛇來,還未等我反應,那條毒蛇就張大了嘴飛身就朝我咬了過來!
來不及躲閃,手中銀針飛出,恰好打在蛇頭的七寸上,剛想鬆一口氣,卻又見她手中飛出無數條蛇。
對她失去了耐心,只伸手一甩,便用一股氣將那無數條蛇都往她身上打了回去。
以爲她會就此罷休,卻不料一隻蠱蟲早已在我出手的時候鑽入了衣袖之中,再次掌控了我的身體。
在這短短的時間裡,終究最後還是隻能看着她將手中的白玉鼎給拿了去。面上不動聲色,手中卻在暗中使勁要將那毒給逼出來。雖不曾向九兒學施蠱毒之術,但終究還是學瞭解蠱毒之法,就是爲了來防冷無缺的陰招。
只是這解蠱毒也是需要時間的,當下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冷無缺一臉得意地擺弄着手裡的白玉鼎。
以爲她只是想將這寶貝據爲己有,殊不知她嘴邊一揚,對我說:“若是你將它毀了,絕情會怎樣?”
“……”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心中焦急,但蠱蟲還未被排出體外,現下只想着此時仍遠遠地呆立在身後的絕情主能看到這一幕,並能來阻止我面前的這個瘋女人。
冷無缺低聲冷笑,樣子猙獰而奸詐。
“你鬥不過我的。”冷無缺說着,手裡一鬆,竟任憑那白玉鼎往下落了去。
心中一急,憋着一口氣將那還未來得及徹底趕出體內的蠱蟲擠出,便俯身就去兜那白玉鼎。冷無缺明顯沒有料到我會解了她的蠱毒,此時臉上仍掛着笑容,還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雖說我盡全力出手,但仍然還是沒能來得及。只聽得“砰”的一聲玉碎,白玉鼎跌落在地,成了碎片。
而此時眼前,多了一個黑影。
“絕情,她把這神器給毀了!”我聽見冷無缺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下來便是一陣空蕩蕩的沉寂。
我沒有擡頭,呆呆地看着眼前被毀的神器,內心裡翻江倒海般的難以平靜,眼淚也不爭氣地在眼眶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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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神器所選中的人嗎?”我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問着自己,沒有去聽他們在說什麼,也沒有擡頭。
一片一片地將這碎片撿在手中,這散落的碎片怎麼拼都無法拼湊起來,就像我和絕情的感情,就像我那無法預知的未來。
“我們大家辛辛苦苦,不就是爲了找到這個東西嗎?可她竟然就這麼毀了!那我們做這些都是爲了什麼?”冷無缺的聲音好像無孔不入,而此時,聽着她這樣的話,我竟對她沒有半點不滿。
是啊,辛辛苦苦走到現在,到底是爲了什麼?
“哎呀!走了!走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了!”冷無缺說着,便拉着絕情主要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