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恐怖是什麼?
是你並不知道自己危險處境,以爲自己很安全,直至有人突然提醒你“喂,你腦袋快掉了”的那一瞬間,你才突然發現,自己距離死亡是如此近,如此束手無策,那種毛骨悚然簡直讓人崩潰。
我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
剛剛從滅世災難中逃回來,逃到熟悉的世界,本以爲安全了,可是經過紀天晴連番提醒,我們才發現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看着已經恢復平常的無字天書,我從一團亂麻的思緒中快速整理思路,找出最重要的幾個關鍵點。
半晌,我整理的頭都大了不止一圈後,這才整理出幾個最大疑點。
第一、這個紀天晴到底是誰?她爲什麼會提前出現在這等我們,又爲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她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在她動機不明之前,我寧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一個她的嘴。
雖然這麼一想,心裡多少會有些痛,但是我必須要時刻提醒自己,她不是真正的紀天晴。
第二、在我們回來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全部人的力量會詭異消失?還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麼?當時我們還以爲是天災屏障搞的鬼,可是紀天晴一拿出無字天書,我們的實力就詭異恢復了?這用天災屏障根本就解釋不通。
當時我曾經仔細觀察過,確實所有人的實力都回歸了。
這種迴歸,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道理是什麼?
第三、無字天書上那十六個類似預言的篆體字到底是誰留下的?他留下這些又爲什麼?
第四、死亡循環到底是什麼?這個紀天晴又是怎麼知道的?
暫時我能想到的就這四點,其他旁支細節的小問題,只要解開這幾個大的核心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當我把這些問題整理出來,尋思着要不要再找紀家老爺子商量補充的時候,紀天晴笑笑突然又開口了。
第一、我真的是紀天晴,但是末日天災發生後,我的身上也發生了某種變化,這種變化我管它叫做天眷,至於天眷到底是什麼,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第二、你們回來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些詭異的事情當時確實發生了,不過我當時正處在天眷之中,那種幸福感覺無法形容,也無法打斷,所以我錯過了一個發現危險的機會。
而你們的實力會消失,彷彿也跟那件詭異的事情有關,至於會不會恢復,什麼時候恢復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要這本無字天書在,你們應該沒什麼大礙。
她指着無字天書說道這嘆息一聲,彷彿在遺憾,卻不知道我已經被她的話嚇傻了,甚至可以說毛骨悚然。
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成神了?怎麼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連我的想法都一清二楚?這太不可思議了。
爲了印證我的猜測,我故意沉默不語,其實那一刻的我,在小夥伴跟老傢伙們看來,已經是額頭見汗故作鎮定了。
他們也被嚇傻了。
沒人不害怕,從她彷彿自言自語的回答中,沒人猜不到我在想什麼,也正因爲這樣,才更讓人毛骨悚然。
“第三、這本無字天書也是天眷之物,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包括咱們四大家族的很多秘聞,也是天眷告訴我的。”
她語不驚人死不休,這第三個回答一出來,我已經連故作鎮定都做不到,嚇得連連倒退,就彷彿那個突然發現自己腦袋快要掉了的人。
其他小夥伴們也是一片譁然。跟我的恐懼點有些不同,他們此刻的想法出奇一致,那就是天眷到底是什麼?
可惜,紀天晴彷彿不給我們多思考的時間,也或許她就是爲了讓我們心裡產生恐懼陰影,又給出了第四個,也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答案。
“第四”她說道這猶豫了一下,彷彿在整理語言用一種什麼樣的話來描述才更容易讓我們理解,片刻,她終於微笑道“因爲我也很久沒離開了,至於時間過去了多久,已經完全沒有意義,我可以這麼說,在這個世界的我們是永生的,是永葆青春的,是長生不滅的,因爲時間永遠停留在了昨天。”
這下,我們已經恐懼的渾身寒毛炸起了。甚至恐懼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每個人都用恐懼的眼神彼此對視,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並不是最恐懼的,最讓我們恐懼的是,每個人的心頭竟然有種竊喜,有種渴求,長生啊,想想吧,哪怕只是重複昨天的故事,但是這樣永生又有什麼不好?更何況實力還在無限增長中?
正是因爲這種奇異的渴望,纔是讓我們最恐懼的本源。
我明知道這麼想不對,很不對,甚至充滿危機,可是那種渴求就像是野草,野火吹不盡春風吹又生,簡直就像魔症。
我想,其他小夥伴也是如此吧?
果然,第一個忍不住的就是胖子,死胖子沒好處都想變着花樣的坑蒙拐騙來,更何況這種近在咫尺看得見的好處了。
“那啥,天晴啊,你看看我能得到天眷嗎?”胖子腆着臉道。
“不光你,只要跟在啓山哥哥身邊的每個人,都可以得到天眷。”紀天晴笑吟吟道。
一聽到這個回答,小夥伴們的表情就精彩了。
“小晴兒啊,咱們還是說說那個李兵,還有那個無限循環的事吧,我怎麼總覺着這事不對勁啊,像是有什麼陰謀?”
都說薑還是老的辣,紀家老爺子一語道破天機,讓我終於知道最不對勁的地方在哪了。
一直以來,紀天晴都在跟我們兜圈子,都在向我們兜售天眷這個詭異的東西,萬幸經過紀家老爺子這一句話提醒,我驚醒過來。
就在我跟紀家老爺子死死的盯着紀天晴,等待她回答的時候,紀天晴卻已經顧左右而言其他了。
“既然大家都對天眷這麼感興趣,不如一起去領略下天眷的滋味如何?我可以保證,只要大家經過一次天眷,就會永遠不想離開。”
她說這話,已經扭頭轉身,接着,那本閃耀着奪目光彩的無字天書消失了。
就在無字天書消失的一剎那,我的心頭突然一顫,因爲之前回歸的一切實力,又猶如冰雪般消融了,眨眼間就消失的點滴不剩。
那一瞬間,我的心頭涌起一股極度的恐懼。
這,算是被人掌控生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