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魏華的傻子還不忘戀戀不捨的回頭,看着青竹又唱又跳,老嫗拉了拉她,她才安分下來,老實的跟在她旁邊遠去了。
待她們消失在前方,凌向月才緩緩轉過頭,對青竹問道:“你認識她?”
青竹一臉被嚇住的模樣:“怎麼可能!”
衆人又上了車繼續趕路,耗時半個多月的時間纔到了柳州。
凌家的人知道老爺和二小姐回來後,前前後後堵在凌府的門口歡天喜地的迎接。
“爹!二妹!”
一下車,凌向月就聽見二哥激動的聲音。
“老爺,你們可回來了!”
一堆鶯鶯燕燕蜂擁而上。
除了方婉容不在,另外七個姨娘個個面帶喜色的圍在凌起善身邊。
以前八位夫人剛好湊成兩桌馬吊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凌向月才深有感觸,他爹娶的妾室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發芽的卻沒幾位。
“二妹!怎麼沒將外甥帶回來?還有蕭公子呢?”凌家的二少爺凌長舒一臉抑制不住興奮的拉住凌向月問個不停。
在最後面的凌霜和二十八捂着嘴稍稍的後退了幾步,兩人各自不言不語的看對方一眼。
這脂粉味太重了!
凌家究竟是商戶人家,納妾納個沒完。
世家當真最多也就納三個妾室,凌老爺可好,七個姨娘。
妾雖多,可看樣子,兒女卻不是很多。
“走,進屋再說。”
凌府的環境幽然而鬱鬱蔥蔥,處處透露着富豪之氣。
凌向月看了看衆人,問凌長舒:“小妹呢?她不在家嗎?”
她半年之前寫信說要來京城,半年時間過去了,人都沒有一個。
凌長舒長得人高馬大,一雙帶笑的眼睛不時散發出一股風流之氣,讓人第一眼見了就莫名生出好感。
他對凌霜和二十八客氣的稱兄道弟之後,又吩咐下人安排了房間讓他們休息。
聞言,凌長舒慢條斯理的坐下,命下人倒茶,又漫不經心的答道:“半年之前她就離家出走了,誰知道上哪個地方逍遙去了。”
凌向月看向被幾位姨娘拉走了的凌起善,心下疑惑,真是奇怪,難道菲心遇到了什麼不測?
“莫不是遭遇了不測?”凌向月臉色微變。
凌長舒溫文爾雅的輕笑了兩聲:“哈哈哈,二妹,這你無須擔憂,小妹的本領強着呢,可不會受人欺負。”
凌向月不像凌長舒那樣放心,經歷了幾次兇險之後,總有些擔憂。
“二哥,不成,你得派人一路尋一尋,莫真是有什麼事情。”
凌長舒舒服的喝下一口茶,表情陶醉的安慰道:“行,我明天就差人尋去。”
以他的估計,那丫頭肯定是一路上游山玩水去了,要麼就是遇到了情郎,你儂我儂了。
“娘也沒有回來,怎麼一個個都不在家。”凌向月不禁埋怨的坐下。
“二姨娘不是隨爹上京了嗎?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嗎?至於大哥,他在外地有樁生意,過兩天就回來了。”
凌向月正愁着上哪裡去找娘呢,心思轉了轉,決定老實對凌長舒坦白:“二哥,不瞞您說,這次我們回來,就是來找我孃的,娘不見了。”
“不見了?”凌長舒細細咀嚼這幾個字。
若是被人劫走,肯定就會到處派人找,而如今凌向月他們是回孃家來尋,說明二孃是不辭而別了。
凌向月看着二哥一臉不相信的模樣,心裡想着,還沒告訴你母親可能連你外甥也一併帶走了。
想了想,還是暫時不告訴他這件事了。
一府的人熱熱鬧鬧的過了個接風宴以後,第二日凌家的長女凌靜好就領着二歲大的女兒回孃家來了。
凌靜好嫁的就是柳州的一戶人家,所以這來回一趟,路程也是極短。
她一來就拉長個臉:“哼!爹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是不是嫌我這個潑出去的女兒沒用,可以忽視了?”
凌長舒笑道:“不告訴你你怎麼知道爹回來了?”
凌靜好一屁股坐下,將白白嫩嫩的女兒抱在腿上:“我是聽蘇家的人說的。”
蘇家既凌靜好的婆家,在柳州小有名氣,家裡有一位在青州任官的舉人。
凌長舒搖頭失笑:“你啊你,嫁過去這麼多年了,還蘇家蘇家的喊着,要知道,那可是你的夫。”
凌靜好不客氣的呸了一聲:“就他那慫樣,還夫,我看連塵土都不如。”
這時,凌向月掀了簾子出來,聽見姐姐的聲音,微笑道:“怎麼一年沒見大姐,大姐的脾氣更火爆了。”
凌靜好眼睛一亮,轉開臉看向凌向月,嘴邊溢出歡喜的笑容:“姐姐哪像你的好福氣,嫁了戶好人家,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懷裡兩歲的女兒始終不吭一聲,小小的臉上眉頭微微鎖着。
凌向月笑着上前喊道:“豆豆兒,長大了,來,二姨抱一抱!”
離開柳州時,凌靜好老是動不動就回孃家,所以那時便見了豆豆兒好幾次面。
豆豆兒哼一聲,理都不理凌向月,直接將頭扭開。
“嘿,這小屁孩子,還挺有脾氣的你,二姨抱一抱都不讓。”凌向月挽了挽袖子,她不相信侄女會不喜歡她?
在身上掏啊掏,掏了半天才摸出一個月牙形的玉佩。
凌向月哼笑一聲,得意的將玉佩在豆豆兒的眼前晃,故意道:“這可是個好玩的東西,豆豆兒,要不要哇?”
“我不要!”豆豆兒啪一聲拍開凌向月的手,人小氣大的說道,聲音還帶着奶味。
“大姐,你看你都把你的壞脾氣傳遞到豆豆兒的身上了。”凌向月見豆豆兒不好哄,便責備的看了一眼凌靜好。
凌靜好眼睛卻瞪圓着看向凌向月手裡那個月牙形的玉佩,抽了口冷氣:“豆豆兒,你二姨手裡的這塊玉佩,當真是好東西!”
說完用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眼神看向凌向月:“大姐我從小照顧你們姐妹倆,如今你倒是享福了,姐卻去了蘇家過寒酸的日子。”
說完即掉下苦悶的眼淚來。
凌長舒在一旁看着,暗自搖了搖頭,知道她又要開始嘮叨了。
當初蘇家也是她自己選的,如今嫁過去,卻又嫌棄人家這,人家那。
若不是因爲二妹嫁得太好,凌靜好壓根不會覺得蘇家寒酸,只不過有自己的妹妹一比照,所以她心裡產生了落差。
這一年來沒少回孃家哭訴。
凌向月財大氣粗的擺了擺手,覺得這些都是小事,憑他們家的條件,怎會過上寒酸的日子:“小妹我有的是錢,大姐你要多少銀子,我趕明兒就湊了給你。”
凌靜好聽她這麼一說,不但心情沒有好轉,反而更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你......你看看,你看看,嫁了戶好人家說話就是不一樣......”
凌向月遠目:“當然不一樣,我相公可厲害得很......”她還待再誇幾句,胳膊上卻傳來了一陣疼痛。
她朝掐她的凌長舒看去,只聽他偷偷在她耳邊吹風:“你快別說了。”
凌向月一愣,頓時有些明白不過來,大姐又哭得她心煩:“大姐你哭個什麼勁啊?”
凌靜好宣泄夠了才抽出絲巾擦了擦眼淚,低頭卻見懷中的豆豆兒正睜着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看着她。
她心裡一陣後悔,輕輕的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又在你們面前失禮了,可這一年來,姐姐我過得實在是委屈。”
停了停,見凌向月坐在她對面等着她繼續道來,心裡最後一絲臉面也不要了,繼續說道:“你姐夫爲了買通關係,當初我出嫁時的嫁妝都被他用光了,費盡心思,又散盡財產,最後一個官也沒有買下來,當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凌向月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原來就這些鎖事。
凌靜好偷偷看向凌向月,見她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裡的期待便又多了幾分,嘴上試探道:“聽說妹夫是京裡的大官?”
“咳咳咳!”凌長舒假咳了幾聲,看了看凌靜好,暗自警告她不要給二妹找麻煩。
二妹一個商戶女子,在京城那樣的大家族裡混,不用去想都知道有多麼的艱難。
蕭家能不瞧不起她就阿彌陀佛了,大姐還想讓二妹託關係,這不是讓二妹爲難嗎?
想起蕭奕澈,凌向月嘴邊溢出一抹柔柔的笑:“不錯!他的確是大官。”
見凌向月臉上幸福的笑容,凌靜好本不敢相信的事情眼下成了事實,她有一種不真實感:“當真?那我們家那個一心想爲官的,是不是可以......”
她咬了咬牙,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尤其是在凌長舒警告的眼神下。
凌向月卻已經猜出了她下半句想說什麼,接下她的話:“大姐是不是想說能不能讓他給姐夫在官場上謀一個職位?”
凌靜好激動的雙手握過去,期盼的問道:“可以嗎?”
如果她能幫蘇祁謀一個官職,那她在蘇家的地位就會升高好幾個檔次,那些瞧她不起的人也會過來巴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