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都是這麼穿的,有些生意需要我親自去談,所以才換了一身衣服,有問題嗎?”
凌翊倒不覺得自己這樣穿着有什麼不妥,兩隻細長的手指在我那疊符籙中找出來那張我這兩天無聊養病畫的劫運符。
那張符籙他放在眼前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就揉成了團,扔到了牆角,“小丫頭,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這樣的符籙你還是不要留在身邊好了。”
“我只是以備不時之需,不是說一定會用到這張符籙!”我心頭其實有意思的捨不得,這裡每一張符籙,都是我凝聚心血所畫的。
尤其是劫運符逆天改命,畫起來更是耗費心力。
他就這麼給我揉成團,跟丟垃圾一樣,丟到了一邊,不是白瞎了我的心血嗎?
凌翊的眸子冷厲的看着我,在這件事上似乎沒的商量,“任何情況下,你都不可以再用。哪怕世界毀滅,我也不許。所以,沒有什麼所謂的不時之需。”
“天劫……天劫真的有那麼嚴重麼!難道我們所做的每一件壞事,老天爺都……都能清楚的知道嗎?”我發現凌翊如此看重這件事,自己也忍不住看重起來。
其實以前我也挺重視的,只是從沒覺得天劫離自己這麼近。
我看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其實是可以看到自己運勢的脈絡走向,劫運符向天搶奪好運。老天自然會看不下去,對這些過分掠奪運勢的人,降下懲罰。
凌翊指着我掌心的紋路,“你以爲你的陽壽還剩幾天,一般的天劫會是驚雷。到時候劈天蓋地而來,倒黴的何止是你只。你身邊的人,一個也逃不過。”
“驚雷。”我喃喃而言。
忽然之間就明白過來了,大自然的力量是無可匹敵的。
哪怕就是再強大的靈體,被天上降下來的閃電劈中,不死也得脫層皮。除非是真的福大命大造化大,才能被天打雷劈了纔不會死。
正茫然的想象着,我自己觸動天雷的那一刻會是什麼鳥樣子。
到時候會不會是千萬道雷電,齊齊發作,直接就往我所在的地方砸下去。不關我事在鬧市區,還是在自己的家裡,它們都會不長眼的落下來。
不過,想這些也沒用,我收起手中的符籙問道:“子嬰……子嬰怎麼樣了?還順利嗎?”
“我剛纔去看過,只要沒人打擾,應該能提前完成。覺醒。”
身子忽然被凌翊摟住了,他的語氣冰涼無比,似乎沒有了從前的那份溫柔和寵溺,“你的那些符籙,必要的時候才能拿出來自保。現在,摟住我的脖子。”
我一下就被他從自己的想象中抽身出來,後知後覺的摟住他的脖頸。他的身子猛地動了起來,一下就帶着我由窗戶跳出去。
外頭還是白天,就這麼照耀的從空中掠過。
“可是瑾瑜、彤彤,還有安北他們都沒交代清楚事情,他們在別墅裡能安全嗎?”我回頭去看了一眼別墅,可是它已經距離我很遠了。
唯一能看見的,是一個穿着小西裝的少年,站在窗前仰頭看我們。
凌翊語氣果斷而又堅硬,“瑾瑜能照顧好大家的,至於安北,前世的記憶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小丫頭,大概……等我們從幽都回來之後,就該把協天蠱還給他了。”
協天蠱我早就想還給安北了,我失去佛法的能力之後,早就控制不住這隻蠱蟲了。它在我體內蠢蠢欲動,隨時都可能甦醒過來。
到時候,我再不把它交出去。
可能會被那隻桀驁不馴的蠱王,活活給弄死。
這個時辰大概是不能從銀行的門前走了,畢竟那是陰陽代理人的特殊通道,只有夜間纔可行走。
他身形迅捷無比,直接就從陰路上直接去幽都。經過陰路的時候,更是飛速的超過了正在行駛的十三支路的公交車。
腳下經過了曾經被燒爲焦土的,子嬰曾經種植曼珠沙華的地方。
和從前不同的是,幽都之中到處都飛滿了黑色的詭異的蝴蝶,這種蝴蝶黑色的翅膀。翅膀上還有岩漿一般,流動着的紋路。
在陰冷的空氣中,這些蝴蝶掠過人的耳際的時候。
那依舊會讓人感覺無比的滾燙和炙熱,那根本就不像是幽都會有的物種,反倒是如同從地獄中逃出來的存在一般。
而且這些蝴蝶,一開始也只有正常蝴蝶大小。
緊接着看到的就是如同巴掌大的樣子,看着就讓人覺得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我發現凌翊的腳步逐漸停下來了,便問道:“這些蝴蝶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在唐家的時候,也從沒聽過或者見過。”
“不知道,但是戾氣很重。”凌翊停在了這片焦土之上,伸手去觸摸了一下從我們身邊飛過的黑蝴蝶。
他的指尖頓時出現了黑色的焦炭一樣的顏色,甚至在傷口的地方冒出了青煙。是被這蝴蝶翅膀上的岩漿給燙傷的,那些看似華麗的花紋,是真真正正的岩漿。
而不是一種裝飾!
這些蝴蝶好生厲害啊……
我連忙去看凌翊受傷的手指,發現他的魂魄已經受到了輕傷,“這些好像是帶有強大怨念的靈體所化,但是造型那麼奇特,應該是有人有意製造的。”
能把怨靈的外型,揉捏的如此奇特的人。
我首先想到的是妖嬈嫵媚的鷙月,可是鷙月要是有這能力,就不會這麼多年以來怎麼蹦躂都不是凌翊的對手。
然後,就想到和白淺和紫幽。
大概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纔有這樣的閒情逸致。
“這都是噬魂怪,如果果果在這裡,哪裡容得了它們這麼放肆。”凌翊的眉頭緊緊的蹙起來,一語道破了黑色蝴蝶的來歷,身上釋放出帶着寒氣的殺意。
那隻銀魚一般的刀刃,從袖口飛出,將空中的蝴蝶一隻一隻的分解乾淨。
倏地,耳邊傳來一聲滄冷的沒有一絲情感的聲音,“怎麼?現在纔想到你們那隻月靈金瞳貓了?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自己太久沒有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