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忙碌的時候,如果找不到施秋雁的人,必會引起許多人的猜測的。
施秋雁明知如何,依然連夜趕到了前往京城的必經之路上。
依着長風樓的作爲,必然是一個都不會留下來,但卻獨獨留下一位趕來送着年節之禮的魏家人,分明就是送給施秋雁的“新年禮物”。
施秋雁總是覺得,如果長期不動手,這手啊,就慢慢的生掉了。
“小姐,來了。”木犀提醒着施秋雁。
施秋雁只是看着前方浩浩蕩蕩的隊伍,聽着木犀講着這位魏大人有來歷。
她對魏家人並非一個個的都熟悉,就算是有印象的在外任職的魏家人,必然是與阮家都有些碰面的機會。
就比如說已經瘋掉,被視爲棄子的魏詞。
哎,不棄不行啊,已是用不到。
施秋雁依然是覺得對魏詞過分的仁慈,主持將他收在大常寺,由着他瘋癲,平時也交給他一些苦雜役,與寺中的和尚是一視同仁啊。
“劫。”施秋雁硬生生的吐出一個字來。
這一隊顯然是有了防備之心。
一路上劫匪不斷,出手必贏,已是讓這些從外而歸的魏家人心生寒意,可是過年過節必然是要回京城,即使不是爲了述職,聯絡感情也是有必要的。
施秋雁身後的侍衛們,一身黑衣裝扮,毫不猶豫的就衝了下去。
並非魏家人是個個勇猛的,發是有人見到這一幕後,嚇得魂飛魄散。
自然也有英勇者,可惜的是……
他們的速度極快,目光也只是那些送過來的大箱子,裡面裝着搜刮來的民膏,夠這京城所有的百姓奢華的過活一年的,最後卻僅僅是入了魏家人的口袋。
存着如此多的銀財,是要帶到下面去嗎?
“我們魏家人,一定會抓到你們的。”從轎子裡面滾出來的男人,指着那些黑衣人怒着,“你們……”
他是相當的狼狽,自然有一半是嚇住,另一半則是被氣的。
他好不容易湊到的錢財,這過年的大禮,就被一羣來歷不明的人搶走,換成是誰,怕都是要急火攻心,難以自恃的。
哪知,他來不及再叫囂兩句,他的聲音,卡在嗓子裡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記住了。”施秋雁看着那些侍衛說道,“與其費上力氣去打,不如就直接抓住我們的魏大人,請着她來送。”
施秋雁何時出現在這轎子之後,竟沒有察覺到。
這位魏大人一哆嗦,瞧着施秋雁被遮得嚴嚴實實的臉,顫着聲音說,“女俠,我也是迫不得已,人人都送,不送就沒有前程了。”
施秋雁斜眼瞧了他一眼,這種人還需要前程?逗她。
因爲施秋雁的手裡抓住了他們的主子,其他侍衛都不敢輕舉妄動。
“別亂動。”施秋雁“善意”的提醒着魏大人,“我的手,抖得厲害,扭斷的脖子,不計其數。”
“老爺,老爺。”身後有女子大哭着,倒是令施秋雁有些驚訝。
原來後面的轎子裡面一直安安靜靜的,而施秋雁派過來的人目標則是箱子,只要襲退魏家人就好。
即使注意到這後面另有轎子
,也不曾真的放在心上。
大意了。
施秋雁輕皺眉頭,應該讓他們把每一頂轎子都搜得清楚的。
“誰在那裡?”施秋雁歪頭看着大人。
大人不停的向施秋雁哭求着,“那是我的妻兒,孩子年紀小,女俠莫要嚇到他。”
施秋雁的心念一動,想着親人團聚的感覺,竟是心軟了。
“女俠,東西你都拿走……”大人的話一落音,就從轎子裡面跑出兩個孩子來,而他們的孃親跟在後面,根本就扯不住他們。
“你是壞人,是壞人。”兩個孩子圍在施秋雁的身邊,不停的拍着施秋雁。
施秋雁眉頭一皺,想要揮開孩子而心有不忍。
魏大人似乎瞧出施秋雁的心態來,急切的說着好聽話,沒有了之前的氣焰,更不是在爲自己求情,句句不離孩子啊。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出來。
魏大人不停的哄着孩子,想要讓他們回到他們孃親的身邊,又苦求着施秋雁給孩子的一條生路。
誰知,他暗暗的從袖中拿出短刀來,忽的就瞪大了眼睛,用力的刺向施秋雁。
這抽刀擡手間,就被施秋雁識破。
若是一般的盜匪,怕是很容易就此喪命,但施秋雁終究非常人,利落的就將魏大人踢到了一邊去。
興許是他的命不好,那把短刀就掉到了他的腳下,而一名侍衛的長劍就橫在了他的頸間,不給他起身的機會。
“你是壞女人,你打我爹。”那孩子繼續叫着的時候,木犀卻打算過來替施秋雁解圍。
施秋雁終究是個女兒家,對這樣的孩子最是沒有免疫,心裡酸澀的估計都想要放過他們了吧。
“不要過來。”施秋雁忽的一喝,就見她摸向腰間,而那兩個孩子突的一躍而起,一個打向施秋雁,另一個就追向木犀。
孩子?啊呸!
“竟是兩個侏儒?”施秋雁冷冷一笑,從腰間取出之物,瞬間就蓋在攻擊她的“孩子”的臉上。
“大人好聰明,知道請着這樣的人物來保駕護航。”施秋雁顯然是沒有將這兩個小孩子似的人物放在眼中。
木犀自然也不會一直被追着到處跑,立即就回手反擊。
至於那位婦人,之前還叫着“孩子快回來”,現在也拔出劍來,對付施秋雁。
果然厲害,知道請着高手來護着他。
“快躲。”施秋雁忽的喝了一句。
那些原來認爲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稍有鬆懈的侍衛,聽到施秋雁的喝聲以後,就知道事情並沒有簡單的結束。
他們迅速的散開,避開魏家侍衛的攻擊,同時有人將箱子踹開。
散出來的哪裡是金銀珠寶,竟然是一堆石頭。
這些人扛着石頭走了這麼遠的路,真是有心。
“看來,我是中計了。”施秋雁冷冷的說道。
那位魏大人已經逃出生天,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確定它還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哼,魏家其他人都碰到了麻煩,就我被留了下來,你以爲我會認爲是自己運氣好嗎?”魏大人對着施秋雁叫嚷着,“我是早有準備。”
魏大人匆忙
的將自己塞在一頂轎子裡,就打算逃之夭夭。
至於被留下來的這些人也未必就是魏家的侍衛,瞧着他們的武藝路數十分怪異,怕是另請來的高手吧。
這些“侍衛”之前有意隱瞞,也結結實實的將施秋雁糊弄過去。
是她大意,也是這位魏大人的心機深。
能夠在一路上都用這等方式來僞裝自己,等着她帶着人馬出來,當真是厲害人物。
施秋雁在心裡想着,一面急急的躲着婦人的攻擊。
那女子的面容嬌媚,令施秋雁多少是有些恍惚了。
“你們都不是魏家人?”施秋雁喃喃說道,“江湖中人,插手京城的事,似乎是不應該的。”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婦人站定,而兩個侏儒就站在施秋雁的身後,“姑娘,對不住了。”
“難道,長風樓就沒有提醒你們,除夕前後,莫要在京城內外走動嗎?”施秋雁冷笑着問道,“怎麼?都活得不耐煩了?”
當施秋雁提到長風樓時,婦人顯然是有些遲疑。
他們的確是收到了這樣的消息,可是重金擋在面前,如果不動心,不行動,纔是傻瓜。
當施秋雁報出“長風樓”三個字時,木犀就站在施秋雁的身邊,準備將施秋雁牢牢的護着。
有些人,見了錢,是未必會要命的。
“姑娘。”婦人吞了吞口水道,“得罪了。”
好吧!施秋雁揚了揚手,她帶來的人自然不再藏拙,全力以赴,像是故意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一般,這用出來的能耐,都與長風樓有關。
婦人節節敗退,“姑娘是長風樓的人,不知是哪號人物。”
施秋雁默不作聲音,轉頭便對木犀道,“不必留活口,我去瞧瞧那位跑得正歡的魏大人。”
“是!”木犀退到施秋雁的身邊。
像有這種聰明且忍耐力不錯的人,是很值得託以重任的。
他們一路上搶了魏家好些東西,就讓他們雙手空空的來到京城,尋找主家來避難。
惟有這一位被留到最後,竟是個心眼最多的人。
“小姐,不好了。”有追着魏大人的侍衛,退回到施秋雁的身邊來。
施秋雁擡眼就瞧到那位逃路的魏大人,所坐的轎子,已經四分五裂的散在面前,裡面坐着的男子已經是掉了腦袋的。
守在魏大人身邊的護衛,已然慘死。
“是你動的手?”施秋雁一眼就瞧到不遠處的龍呈楓,面色一沉,冷冷問道。
“這種事情也是要由小姐親自動手?”龍呈楓拍着馬兒,慢悠悠的踱到施秋雁的身邊,“唉,難道是樓中無人,竟讓小姐辦這麼辛苦的事情。”
“你懂什麼,這是我的新年禮物。”施秋雁咬牙切齒的怒視着他。
龍呈楓先是一愣,誰會想到會有小姐要求得到這樣的新年禮物,隨即指着前方道,“這個功勞我就不佔了,真正動手的人,在前面呢。”
前面,會是誰?施秋雁冰冷冷的怒視着前方,瞧見的男兒是一身大殤國人的裝扮,讓她的心情相當的不痛快。
這大殤國的人,就明目張膽的站在她的面前,很是厲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