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繹。
拓拔翎嵐是真的很想一掌劈了他,換做前世,多半早就這麼做了,但現在不同。
兆南王爺的女兒,南郡的郡主,身份一旦與權勢掛鉤,受的束縛也就多了。
萬一行差踏錯,死的可就不止是她自己,還有兆南王府的人,還會禍及靈王,還有可能害了天玄教和雲毓。
倘若可以,她真相迴歸江湖,縱意逍遙。
“好啊,我也正想和蘇公子好好聊聊。”一口就答應了蘇繹,眼下也只能先看看他搞什麼鬼。
於是下午晚些時候,兩人便是一起出去了,那並肩而行的背影還十分和睦。
但老夫人看着,氣急敗壞的跺了柺杖:“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咱蘇家遲早要毀在那妖女的手裡啊!”
“奶奶!”蘇珏蹙眉,可不喜歡聽這話,“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是蘇繹自己纏着不放,與拓拔翎嵐何干?”
“你還有臉說這些!別以爲老身不知你們各個的心裡面在想什麼?!”老夫人氣呼呼瞪了蘇珏一眼,還有旁邊的蘇圩。
蘇圩一直沒做聲,只是目送着拓拔翎嵐和蘇繹的背影,之後甩下一句便走:
“我約了朋友,今晚就不在家吃飯了。”
“圩兒?!”老夫人喊他,但他已經走遠了,而蘇珏微微迷了眼,總覺得蘇圩有點不對頭。
天色漸漸黑了,今晚的月色倒也怡人,湖面上,一艘船慢慢划向遠處,隱匿在夜的深沉裡。
小船上,此時只有拓拔翎嵐、蘇繹和秦航三人,而秦航,自然是擔當船伕的角色。
拓拔翎嵐沒做聲,蘇繹也不說話,她翹二郎腿瞅着四周無聊,他卻一直垂眸淺笑的看着她。
又是過了一會兒,小船在稍微靠近岸邊的地方停了下來,而岸上,則亮起了一抹火光。
“……鳳花?!”
拓拔翎嵐一驚,那岸上的人壓着一個女子出現,火光都集中在那女子周圍,樣子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蘇繹竟讓人去南郡抓了鳳花?!
太專注眼前京城的事,拓拔翎
嵐竟是大意,忘了顧及自己的大後方!
她驀地就站了起來,而岸上人就只讓鳳花露了個臉,之後馬上熄滅火把,帶走了鳳花。
就算拓拔翎嵐輕功再好,眼下離岸邊還有距離,根本來不及,何況她看見了,岸上還有弓箭手,無數箭矢正瞄準着這邊。
這船很小,並不適合動手,而且手下偶爾還會冒出氣泡,看來也埋伏有人。
“哼,蘇公子行事可真是周到啊。”她冷冷諷刺一句,乾脆重新坐下了。
蘇繹此刻也沒多作掩飾,一副狐狸的表情原形畢露,陰梟狡黠對她笑笑:“郡主過獎了。”
“說吧,你到底想怎樣。”拓拔翎嵐抱起胳膊,知道這傢伙是要攤牌了。
“其實我也不想怎樣,你與天玄教有牽扯,我只是想用這點,跟你談個條件。”他玩着扇子,露齒的笑十分好看。
“我與郡主原本就有婚約,我想與你完婚,然後再借你引見,與天玄教達成同盟,讓他們在流焰國的勢力,能多少爲我所用。”
拓拔翎嵐定定看他,魄力十足,片刻後沉聲:“這是兩碼事吧,和你我完婚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你還真想聽帝君他們的話,當一個牽制南郡的走狗?”
她這話很有攻擊性,她認爲像蘇繹這樣的人,絕不會甘願被人擺佈的。
而她也料中了,蘇繹頓時就冷了臉,彷彿是冰一樣無情:“我也不想,但要怪就怪靈王,跳出來亂了我原本的計劃。”
“哼。”拓拔翎嵐一個白眼,想他也不會說什麼計劃,便也懶得明知故問,乾脆只說天玄教的事。
“我確實認識天玄教的人,但只是認識,又沒什麼關係,你們能不能達成合作,可不是我說了就能算。”
她此話也是試探,看這狐狸對自己和雲毓的事究竟知道多少。
則蘇繹不以爲意的挑挑眉毛:“這點我清楚,我並非要指望你什麼,只是想你把他們教主請來,我要親自談這筆生意。”
見蘇繹如此說,拓拔翎嵐也稍稍放了心。他雖在查雲毓,但好像並沒有查
出什麼,否則也不會講這話。
“蘇繹,你連靈王也一起算計,還想和天玄教做買賣,究竟想幹什麼?”她眯眼,十分嚴肅。
“呵,翎嵐,你可知道,我其實還挺喜歡你這副幹練的模樣,有種傲然於世的霸氣,很是特別。”
他淺笑,拓拔翎嵐卻放出了殺氣:“之前你發燒了,可能腦子不清楚,但現在得告訴你,咱們不熟,別喊我喊的那麼親熱。”
“那還真是我失禮了。”他皮笑肉不笑,眸光越發冰冷。
“那麼翎嵐郡主,現在證據就在我手上,若你不答應,我只好拿出來,把你和靈王一網打盡。”
“孫陽之前拿出的那封信,果然是你乾的好事。”拓拔翎嵐冷冷,湊近了臉,“你以爲我救不出鳳花?”
蘇繹也不躲閃,就這麼近距離的和她對視:“你若做得到就儘管去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我可是巴不得你,用天玄教的勢力救人呢,至於蘇珏和蘇圩那兩個廢物,郡主還是別指望的好。”
“想利用他們,在背後戳我的脊樑骨,郡主這一招,還嫩了點。”他說着又是溫和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和善極了。
“哼,不試試怎麼知道。”拓拔翎嵐臉上冷笑,心裡卻再一次感概此人可怕。
便是他挑眉問道:“那郡主的意思是,咱們談崩了?”
“當然。”拓拔翎嵐承認的爽快,即便是覺得他可怕,但並不代表自己就得怕他。
而蘇繹卻要緊不慢的說:“此事,我覺得郡主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三天之後,若郡主還是這個答案,那便休怪蘇繹,不念未婚夫妻的情誼了。”
他說完便令秦航把船劃了回去,而才上岸,就看見了玲兒和靈王。
是拓拔翎嵐讓玲兒去找靈王來的,萬一今晚赴約,沒能安全回來,也好讓靈王去救她。
她承認她是有點私心,寧願藉助靈王的力量,也不想把天玄教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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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就是這樣的人,越是看重的東西,就越是想要隱藏起來,好好保護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