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的由來已經講過,繼續說前段,孫爲民聽了飯店大姐的話,故意露出憂鬱和緊張的神情,死死的抓住自己的粗布包,像是在做着很大的思想鬥爭一樣,那樣子真是土裡土氣,讓誰看了也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這時候,旁邊的瘦子也就是叫老胡的那位說話了,只聽他滿不在乎的說道“劉妹子,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大本事,我們兄弟也只是掙個辛苦錢,你可不要嚇壞了這位小兄弟”說着,還向孫爲民露出了一個很友善的微笑,並和氣的說道“這位小兄弟,我們真是本分人,坑蒙拐騙的事也做不出來,都是憑力氣吃飯的”
“是啊,我們哪像壞人啊,我王凱旋可是根紅苗正,怎麼可能是壞人,你說是不是啊老胡?”那個胖子這時候也插槓進來,開始幫腔,並裝一副大好青年的樣子,只不過就他那胖樣,怎麼看怎麼是個腐敗份子,要是放在解放前,到更像是地主老財。
再看那老胡,好象並不怎麼買胖子的帳,白了胖子一眼,拆臺道“就你,算了吧,在崗崗營子的時候,你沒少拔社會主義的苗,村裡的老母雞誰不認識你啊,天天偷看母雞屁股,摸人家雞蛋”
“胡八一!你小子出賣同志是不!雞蛋你他媽沒吃啊?生產隊的菜哪次不是你去偷的!老支書還不是給你定了個罪名,叫什麼挖社會主義牆角來這!”胖子讓人揭短髮了混,邊說邊衝上去掐起胡八一的脖子,就像和階級敵人鬥爭一樣,大有致死不休的架勢。
讓這兩位“牛人”一鬧,飯店裡的劉大姐不由咯咯的笑了起來,也不上去勸解,好象早就看慣了一樣,打趣的和孫爲民說道“他們倆就這樣沒個正形,三十好幾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一樣,不過人是好人,你有東西拿給他們看看準錯不了,大姐不會騙你的”
其實孫爲民也就是想借着物件搭上話,剛纔該裝的也裝了,現在也是下臺階的時候了,於是從粗布包裡取去“踏財”小心的放在了櫃檯上。
那飯店大姐一看到物件有點發傻,正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她吃驚的問道“玉的吧?”孫爲民只是點了點頭。
再看老胡和胖子現在也不鬧了,其實從孫爲民把手探進布包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鬧了,行當裡的人向來對物件明感,他們也圍在櫃檯前打量起“踏財”來。
“這可是好東西,兄弟哪摸的?”胖子沒腦的問道。
還沒等孫爲民答話,老胡就踢了胖子一腳,不滿的說道“不要動不動就摸來摸去的,你以爲人家像你啊!賊性不改!”
胖子一聽老胡這麼說,好象也發現的自己的話是有問題,但還是不服軟,憤憤道“祖宗的東西,哪個不是摸來的,再說這屋裡有人比我還能摸卻裝的和好人一樣”
老胡讓他說的很是尷尬,好象是怕孫爲民誤會,馬上解釋道“小兄弟不要聽他胡說,我給你交個底,我們倆都是盜斗的,其實就是盜墓的,我們這個摸和“佛爺”那個摸可不一樣,他們那叫“搔”。我們是靠手藝發死人財的,活人我們可從未坑過,你千萬不要誤會,不信你可以問劉大妹子”說完,自信的望着飯店的劉大姐,希望對方能幫着說幾句圓場話。
飯店的劉大姐和老胡他們關係好象還真不錯,馬上幫着打起了圓場,好話說了足有一籮筐。
“閒話”敘完衆人又把話題引到了物件上,老胡好象是看出了些門道,思考着什麼。而胖子還是一腦袋糨糊的樣子,只知道一個勁的說,好東西,好東西,但也說出哪好,一看就屬於濫竽充數形。
“這應該是和田黃玉,玉到不錯還說的過去,就是這個雕工很一般,切、磋、琢、磨都很粗糙,應該不是出自名家之手,本不值什麼大錢,但奇就奇在這物件的眼睛上,米黃色的玉上竟然生出這麼紅的兩點,還正好落在了物件的雙目上,不得不說是天工啊。”老胡一邊把玩着物件,一邊侃侃道來。
“還有這個獅子竟然踩這個小孩,這太奇怪了,這獅子踩繡球本表祥瑞,踩個孩子是什麼意思呢?這可看不出什麼祥瑞來,倒是顯的很霸道,這,這該不會個是邪物吧?”老胡終於看出不對來了,馬上鬆手把物件放回櫃檯上,面露警惕的樣子。他們盜斗的人對邪這個字很避諱,發死人財的人都是這樣,最怕撞邪。
孫爲民看到這裡,下心暗笑,尋思,感情他也怕撞邪啊,要是你知道自己已經撞邪了,會是個什麼表情呢?看來說服你合作還是很有希望的。
再看那個胖子和劉大姐,一聽老胡的話,也都流露出不適的表情,那個胖子更是跳腳罵道“呸!呸!呸!老胡你會不會說話啊?大糉子又沒追來,你亂說什麼!”
孫爲民一聽“大糉子”自然知道是什麼,官話就是殭屍,民間認爲殭屍是因爲人死後一口氣聚而成的,也就是說人死氣未散盡,但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殭屍可不是那麼容易出來的,需要有很多巧合纔會出現。但最主要的是因“犯衝”造成,人的生辰八字皆出自天干,地支,仙去大限之日,也逃不出天干,地支,其實天干地支原本就是古人用來計算時間的,生克化合,衝刑害破,盡在其中。
天干有十,分別是--甲、丙、戊、庚、壬(五陽幹),乙、丁、已、辛、癸(五陰乾)。
地支有十二,分別是--子、寅、辰、午、申、戌(六陽支),醜、卯、巳、未、酉、亥(六陰支)
陽幹配陽支,陰乾配陰支,兩兩而合,就衍生出六十甲子年紀。
干支紀月法比較複雜,多是爲推算八字用。
干支紀日法---甲子爲第一日,乙丑爲第二日,丙寅爲第三日,等等類推六十日爲一週。一週完了再由甲子日起,周而復始,循環下去。
干支紀時就簡單的多,十二地支配二十四小時,由夜間十一點至一點爲子時,一點至三點爲丑時,其餘照推。
陰陽相斥,五行生剋,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相生);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相剋)。
天干有五合四衝---甲與己合,乙與庚合,丙與辛合,丁與壬合,戊與癸合。東方甲木與西方庚金相沖,東方乙方與西方辛金相沖,南方丙火與北方壬水相沖,南方丁火與北方癸水相沖。
地支有三合,六合,六沖,三刑,六害,六破。三合者即是長生、帝旺、墓庫之合。六合乃子醜合土、寅亥合木、卯戌合火、辰酉合金、巳申合水,午未合土,午爲陽,未爲陰。六沖爲子午相沖、醜未相沖、寅申相沖、卯酉相沖、辰戌相沖、巳亥相沖。地支三刑是寅刑巳,巳刑申,申刑寅(一刑)。醜刑戌,戌刑未,未刑醜(二刑)。子刑卯,卯刑子,辰午酉亥自相刑(三刑)。地支六害是子未相害、醜午相害、寅巳相害、卯辰相害、申亥相害、酉戌相害,也可叫做相穿。地支相破是子破酉、酉破子;醜破辰、辰破醜;寅破亥、亥破寅;卯破午、午破卯;巳破申、申破巳;未破戌、戌破未。(罪過,作者我唐僧了點,施主們莫要學悟空打我)
人的生辰八字,難免有出現衝刑害破的時候,而去世還有下葬的時辰也是一樣,家裡人之間的八字,屬相也是,陰宅的風水和墓主同樣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當這樣的情況出現多了,達到定數的時候,鬧屍也就出現了(你要問怎麼纔算定數,那是天機,作者怕雷劈)。出了殭屍的地方,可以說是犯了天劫,災禍自然是跑不了了,一般都是先從牲口開始死起,牲口死的差不多就輪到人了,尤其是殭屍的家裡人,首當其衝很難逃脫,這也是衝刑害破在作怪。至於那種在墓地裡一躺就成百上千年,又不出來的禍害的主,那是下葬的時候下了符布了咒的,往往是一種懲戒防範的道法,意不想被打擾,也就是說,想死個安生。(又迷信了,大家看看算了,不要研究)
當胖子喊出“大糉子”,引出上面一堆廢話不說,單表老胡同志,只見老胡一聽“大糉子”之名,怒從中起,惡由心生,掄圓了膀子賞了胖子一記“響勺”大罵道“你作死啊!糉你個頭!下次摸金想添了坑怎麼地?想我就成全你!”罵完還不解恨,飛起兩腳直踹的胖子緊護後門求饒道“錯了,錯了,我真錯了,老胡你擡擡腳,我學韓信負荊請罪還不成”
老胡一聽,氣可更大了,勉強沒有暈倒,繼續罵道“你沒文化也不要丟我的人啊,負荊請罪的是廉頗!韓信是鑽褲襠的那個!說說你,你對得起主席他老人家嗎?貧下中農再教育白培養你了?是不是雞屁股看多了?”
這下胖子可是丟人到家了,尤其還是當着外人的面,他臉紅氣悶的鱉了半天,深感委屈道“我,我一看到你老胡的腳,就想起了韓信,又想給你老胡請罪,一急就把廉頗和韓信他倆給搞了串連,其實我,我負荊鑽褲襠請罪總成了吧?比廉頗可有誠意多了”
到這時候,孫爲民是再也裝不下去了,笑的他肚皮都疼了,那劉大姐更是笑的趴在櫃檯上抹起了眼淚,老胡可笑不出來,他已經讓胖子氣的沒有了脾氣,無奈的說道“別,你這樣是害我,我還怕你給我扎壞了呢,計劃生育大業還靠它呢”
老胡這樣一說四個人當然都明白他的意思,孫爲民和劉姐繼續爆笑,胖子尷尬到癡呆,怯生生的說道“老胡,我吃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看來他是沒臉再呆下去了。
“得得,劉大妹子你笑夠沒,結帳,結帳,”老胡一邊說,一邊掏出了錢包,並對孫爲民說道“小兄弟我看你還沒找到住處吧?和我們一道吧,我們也住旅店呢,不貴,你放心。明早起正好和我們一起去市場,你那物件我找金大牙幫你看看,他興許知道行情”老胡也沒等孫爲民答話,就對劉大妹子繼續道“這兄弟的飯錢給我一起算了”說完扔出兩張大團結。
雖然孫爲民再三推辭,但老胡還是幫他付了飯錢。就這樣三個人和飯店的劉大姐告別後,一起出門向旅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