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被人侵吞了,林山雖然心裡不爽,但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倒也沒想過去報復當年主管望月樓的於天佑。可是看到玫瑰苑毀了,林山的怒火就不是那麼容易平息的了。因爲玫瑰苑裡的那些靈族和妖族女孩,不僅是林山的承諾,同時也是林山的靈魂寄託。這些靈族和妖族女孩,在林山的心裡與冰彤、小狼、語蝶和小慧他們同樣的重要。
失魂落魄的關上那扇門,林山背靠在門板上。這個時候林山也冷靜了下來,知道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只有找出當年的真相,將兇手誅殺,還玫瑰他們一個公道纔是最重要的。
玫瑰苑被毀,於天佑等人肯定逃脫不了干係。不過林山也知道,如果兇手是於天佑他們,肯定會用更懷柔一點的方法,因爲活的玫瑰等人,比死的更有價值。只有不懂得玫瑰她們的真正價值的人,纔會幹這種殺雞取卵的蠢事。
到底會是誰下的手?
是無雙殿?
有可能!
因爲望月樓最終落在了無雙殿的手中。而且當年進入秘境的時候,無雙殿的那位餘殿主不遺餘力的策劃了一切,包括進入秘境之後對自己的追殺。
不過林山總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因爲從結果來看,無雙殿有些得不償失。
難道是七家四派中的其他人?這似乎更不可能了。因爲以那位餘殿主的秉性,是根本不可能拱手讓出到了嘴邊的獵物的。
林山站在那裡足足想了一個時辰,卻始終沒能理出一個頭緒來,只得放棄繼續折磨自己的打算,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脖子,放出神識,尋找語蝶和小慧的蹤跡。不一會兒,林山便在下元城的一個茶樓上,尋找到了兩女的下落。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跟着林山這位非主流的修者,語蝶的修真之路也變得非主流起來。如果單論戰鬥力,語蝶肯定是所有化神期級別的修者當中最差的一個;可是要論神識上的運用,語蝶估計都能和合體期的強者掰手腕。
這不,語蝶只用了一個最低限度的神識暗示,無雙殿的餘三公子便像是着了魔似地,像個蒼蠅一樣圍繞着語蝶和小慧嗡嗡嗡的亂飛。因爲語蝶最愛美食,所以談論的話題,自然都是圍繞着美食來的。
“這位姑娘,這座茶樓的靈茶和茶點,乃是我們下元城的一絕。特別是一種要做玫瑰露的花茶,更是絕品。這玫瑰露雖然不像其他靈物那樣能增加修爲,但是它有淨化靈魂洗滌神識的作用。長期飲用,可以讓神識變得更加精純。
只是這玫瑰露的製作工藝極其複雜,每天只能供應一杯。想要喝,就得提前一個月預約。如果沒有預約的話,就算再有錢也喝不到。好在二位姑娘來的正式時候,我預定的玫瑰露就在今天,待會兒就讓她們把玫瑰露送上來,請二位姑娘品嚐一下。”
餘三常點頭哈腰的站在語蝶身邊,近乎獻媚的給她介紹這座茶樓最出名的飲品。
站在旁邊當跟班的小二則是一臉無語的望着餘三常,心說三公子啊三公子,你也真是太極品了。搞了半天連人家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把價值數百塊下品靈石的玫瑰露貢獻出來了。見過敗家的,但也沒見過像你這麼敗家的啊!
語蝶對那些新奇的美食最爲偏愛,聽說這種玫瑰露如此的緊俏,立刻來了興趣。“是麼?既然你把那個玫瑰露說的這麼好,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嘗一嘗吧。”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語蝶的嘴角已經流出了晶瑩的涎液。看得出,語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嘗一嘗玫瑰露了。
現在的語蝶,在餘三常的眼裡就是女神。女神有話,哪能不照辦。不一會兒,一個跑堂的姑娘便端來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隻加了蓋的竹杯。離着老遠,語蝶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沁人肺腑的玫瑰花的芳香。
玫瑰露端到了語蝶的面前,語蝶沒有客氣,伸手將蓋子揭開,發現在這個只有嬰兒手心大小的竹杯底部,飄着淺淺的一層淡粉色液體。
語蝶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心說就這麼點東西,別說是給人喝,就是用來喂螞蟻恐怕都不夠。不過語蝶也知道,凡是珍品絕品,絕不是以數量來決定質量的,要是量多了,反而不值錢了。
語蝶將竹杯捧在手裡,小心的送到脣邊,輕輕的點了一下。一股玫瑰花的方向頓時從脣邊滑入口腔,順着喉管一直向下,鑽進五臟六腑,全身的毛孔幾乎同時張開,整個人有如鑽進雲霧一般,飄飄欲仙。
“果然是好東西!”語蝶閉上眼睛陶醉了一會兒,發現這玫瑰露並沒有像餘三常說的那樣,對自己的神識有幫助。不過這種感覺,但是很奇妙。只是這玫瑰露的份量實在太少了,剛纔用嘴脣輕輕的一點,就已經少了近三分之二。
“對不起,我不知道它居然這麼不經喝……”
語蝶將竹杯推到小慧的面前,就趕緊有些歉意的別過頭。嘴上卻小聲嘀咕道:“這家茶樓也太吝嗇了,只有這麼一點點也好意思拿出來。茶樓的老闆最好現在就祈禱,千萬別給我碰上。不然的話,我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小慧在看到竹杯裡那一丁點兒的玫瑰露後,倒是很賢惠的將竹杯送還到語蝶的面前。“語蝶姐姐,我不渴,還是你喝吧。”
站在一旁的小二直勾勾的看着竹杯,暗暗的撇嘴道:“這東西本來就不是解渴用的,有的喝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居然還在這假惺惺的推來讓去。”
小二當然不會理解語蝶和小慧之間的感情,在他看來,凡是能爭取的,就一定不能放棄。小二的想法,也是絕大多數修者的想法。不得不說,在這修真界,人情冷暖已經越來越淡薄了。
只剩下了一小半的玫瑰露,被連續推讓了幾次,最後
還是進了語蝶的腹中。這倒不是說語蝶貪這一口,而是餘三公子承諾了,下次預定的玫瑰露一到手,還會雙手奉上。
有了餘三常這個錢袋子,語蝶根本就沒打算客氣。在下元城裡溜達了一圈之後,語蝶餘興未了,又拖着小慧到上元城和中元城溜達了一圈。有美相約,餘三公子自然奉陪到底,只是這樣以來便苦了跟班的小二。這個身材並不算高大的小二,馱着小山一樣的大包裹,就跟個蝸牛一樣。一邊走還一邊暗自腹誹,詛咒那兩個天仙一樣的女修被餘三公子採補成人幹。
等到語蝶和小慧將三元城逛了個遍,夜幕也正好降臨了。回到望月樓,語蝶和小慧將自己看中的東西分別收進各自的儲物法器中,這才擺了擺手跟餘三公子告別。被語蝶用神識連番暗示,餘三常已經快成了語蝶最忠誠的粉絲。
可是跟班小二在看到兩位天仙般的女修,一件一件的往儲物法器裡塞東西,頓時就淚流滿面。“尼瑪啊,你們又不是沒有儲物法器,爲毛還要讓我替你們拿東西啊!”
辭別了餘三常,林山帶着語蝶和小慧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一進房間,林山就立刻放出神識,將三元城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特別是三個城主府,成了重點關照的對象。不過讓林山感到奇怪的是,當年自己認識的那三個城主居然一個都不在。不但城主不在,就連一些實力稍強一點的修者也都找不到。城主府裡,只剩下一些不入流的小魚小蝦,在那裡打理俗事。
“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只是一個城主府是這樣,林山還覺得沒什麼。可是三個城主府都是如此,就不得不讓人有所懷疑了。林山越想越不對勁,最後乾脆將神識放出去,將三元城的三座城池全都籠罩在其中,想要以這種守株待兔的笨辦法,查探一下三元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月起月落,林山守了一夜,並沒有發現異狀。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三元城的三個城主府又漸漸的活躍起來,夜晚見不到的人也全都出現了,就連江、路、祝三個城主,也一個不拉的坐在城主寶座上。
“這是在搞什麼鬼?玩躲貓貓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山可不認爲這些人真的是在躲貓貓。索性放出神識,就這麼一直觀察着城主府,想要看看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三天還是如此。
林山守了三天,也觀察了三天。在這三天裡,三個城主顯得十分有規律,一到晚上就帶着所有人鑽進城主府的密室裡,而且還顯得很緊張。但是到了白天,卻又變得神情輕鬆起來,該幹嘛幹嘛。
等到了第四天,林山不想再等了,而且也不用等了。因爲林山在下元城的城主府裡看到了一個熟人。那個修者與妖族雜交的產物,祝三少爺祝帆。
祝帆是這三元城當中,最不讓林山反感的一個。除了因爲有一半妖族血統的關係外,還因爲他曾經與林山在秘境中並肩作戰過,是少有的幾個沒有對林山下過黑手的人。
林山分出一縷神識,準確的找到祝帆,並且傳音道:“小子,你馬上到下元城北三十里的潛龍灣來見我。要是敢不來的話,你就死定了!”
此時祝三少正在城主府裡聆聽城主大人的教誨,突然出現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祝三少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城主府裡有其他人。聯想到這幾年,三元城出現的怪事,祝三少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咦?帆兒,你這是怎麼了?”坐在城主寶座上的祝耀看到祝三少突然倒地,也被嚇了一跳。
祝耀一直對眼前這個兒子不看好,特別是因爲血脈的關係,對他更是不待見。可是自從十年前從秘境裡出來後,連跳幾級,並且成功晉級到元嬰期。不但甩掉了廢物的帽子,而且還一躍成爲三元城的第一高手,修爲比他的老爹祝城主還高半籌。
兒子的雄起,讓祝耀欣喜若狂,不但整天將他帶在身邊,而且還不止一次的私下表示,下一任城主的人選非他莫屬。現在祝帆突然倒地,頓時吧祝耀嚇得魂飛魄散。這要是祝帆有個三長兩短,祝家的希望可就沒了。更重要的是,祝耀根本搞不清這是祝帆自己出了問題,還是有個更強大的存在下黑手。可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是祝耀願意看到的。
“爹,沒……沒事。”祝帆只是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並沒有真的受傷。
不過這件事他也不敢告訴他的老爹,畢竟他老爹祝耀和自己是一個級別的修者。既然剛纔那個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到,而祝耀卻聽不到,這就意味着對方不想讓祝耀知道,因此祝帆覺得還是不讓祝耀知道的好。
剛纔祝帆倒地的時候,祝耀並沒有感應到靈力波動,同時又檢查了一下祝帆的身體,發現祝帆的確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沒有受傷,這才放心了不少。不過鬧出這麼一個小插曲,祝帆也沒有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致,說了幾句沒有營養的話後,趕緊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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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城主府,祝帆快步走出下元城,御劍向城北飛去。
潛龍灣是下元城北的一個灘塗,這裡人煙稀少,雜草叢生,倒是一個秘密見面的好去處。
御劍飛到潛龍灣的上空,祝帆先是轉悠了一圈,沒有發現有人出沒的痕跡,只得放開喉嚨大喊道:“前輩,祝帆應約而來,還請現身一見!”
祝帆一連喊了三遍,卻始終沒有人迴應。祝帆知道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喊自己到這個地方來,只得在此耐心的等下去。
祝帆到達潛龍灣的時候還是上午,可是一直等到傍晚還沒見有人來,只得祭出飛劍準備回去。可是還沒等他升空,就聽見耳邊突然有人道:“祝三少,你這是幹嘛,急着去投胎麼?”
這個突兀出現的聲音把祝帆
嚇了一跳,趕緊擡眼四下打量,口中急道:“什麼人?”
祝帆好歹也是元嬰期修者,雖然受了驚嚇,但卻一閃而過便恢復了先前的從容。祝帆不知道說話的人在什麼地方,只得做了個羅圈揖道:“前輩,祝帆應邀而來,還望現身一見。”
可是等了一會兒,那個說話的人卻始終沒有現身,祝帆不免有些生氣。可是想到對方的修爲遠高於自己,他又不敢造次,只得再次衝着虛空拱手道:“前輩既然約在下來此,爲何不肯現身一見呢?某非前輩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潛龍灣上又是一片沉默,祝帆擡頭看了看天,發現太陽已經有半邊臉沉到了地平線以下,而在另一邊,月亮已經靜靜的掛在了天邊。
祝帆的心裡,開始着急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沉默了許久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小子,你好像急着要走啊?”
“是的。”祝帆聽見那個聲音再次傳來,趕緊衝着虛空抱拳道:“前輩,小子有要事需先走一步。前輩如果有什麼要小子去做的,還請示下,回去之後小子定會滿足。”
跟祝帆說話的人,自然就是林山。發現了三元城三個城主府的異狀後,林山感到非常好奇,所以這才把祝帆叫了出來,想要試探一番。果然,看見天色已晚,祝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
可是,在沒有搞清楚問題之前,林山又怎麼可能放他離開。
“小子,你好像很不耐煩啊?”林山繼續道:“難道叫你來陪老人家聊聊天就這麼難麼?”
既然被祝帆稱作前輩,林山索性就以老怪物的口氣來跟祝帆說話。這下,原本就認爲林山是某個老怪物的祝帆更加深信不疑了。
“前輩,小子不是不想陪您聊天,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在天黑之前趕回去。”祝帆哭喪着臉道。
“爲什麼?”林山一聽,越發的好奇了。
“因爲……”祝帆遲疑了。
祝帆知道,但凡是修煉到那個層次的修者,多少都有點臭脾氣,而且好奇心也特別重。可是三元城三個城主府遇到的麻煩,同樣是某個老怪物造成的。祝帆不敢確定,萬一把自己的遭遇告訴這個約自己來的老怪物,會不會讓另外那個老怪物不爽。
思量再三,祝帆決定賭一把。
“前輩,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您,您能不能替我解決掉這個麻煩?”祝帆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咬了咬牙又補充道:“只要前輩肯出手,小子願奉上一件上古法器作爲酬謝。”
“哦?你確定是上古法器。”原本林山還只是對城主府的異狀感到好奇,可是現在聽見祝帆說願意用一件上古法器作爲酬謝,來換取自己的出手,林山就不得不重視了。要知道現如今的修真界,能拿得出上古法器的,就只有那幾個頂級勢力了。
“的確是上古法器,不過……”祝帆猶豫了一下,然後道:“不過這件法器只是一件殘片。但是我保證,就算只是一件法器殘片,威力也不弱於天級法器。”
聽見祝帆說是法器的殘片,林山立馬鬆了口氣。新書幸好是件法器殘片,不然的話,指不定會惹出多大的麻煩呢。不過這件法器殘片既然有不弱於天極法器的威力,想必這件法器在上古時期,就算再差也至少是件仙器。
法器共分凡品和仙品兩大類,凡品法器又分天地玄黃四級,仙品則分爲仙器和神器兩種。凡是被稱作仙品的法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不但要孕育出器靈,而且還要能幻化出人形纔可以。像鑄天錘和紫電劍就是如此,鑄天錘是神器,這個已經得到了證實。可是紫電劍到底是什麼級別,林山還搞不清楚,但至少是仙器以上的級別,因爲紫電劍已經能幻化出人形了。
可是不管是什麼級別的法器,一旦和上古兩個字掛鉤,哪怕只是凡品,那麼它的價值又不一樣了。因爲上古法器除了擁有強大的實力外,還有一個更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它的參考價值。
在數萬年的長河中,修真界的歷史曾經出現過好幾個斷層,每一次都是毀滅性的。因此一件具有參考價值的上古法器,只要一出現,肯定會遭到修真界各勢力的哄搶,甚至大打出手。哪怕只是一件殘片,也是如此。當今修真界之所以有儲物戒指和仙府畫卷,就是數千年前的一個天才煉器師,通過一件上古法器的殘片逆推出須彌陣,使得這些儲物法器得到普及。
不過現在,聽說祝帆願意拿一塊上古法器的殘片作報酬,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欣喜,反而懷疑起祝帆的用心來了。因爲一旦有人將自己手中有上古法器殘片的事情給捅了出去,那麼煩惱將是無窮無盡的。
看見天色越來越暗,祝帆的心提了起來,有些緊張的道:“前輩,難道一件上古法器的殘片還不能打動你麼?”
“我承認,你的條件已經打動了我。”林山深吸了一口氣道,“可是我又不是煉器師,東西再好對我來說的用處也不大。而且,你說的這個東西在我眼裡,根本不是什麼寶貝,而是麻煩。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祝帆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擔心的居然是這個問題。老實說,對方的擔心,也同樣是自己的擔心。不然的話,祝帆也不會把這件東西拿出來當報酬。只是如果連這個都不發打動眼前這個神秘強者的話,祝帆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能夠打動對方的東西了。
可是這一切現在全都不重要,因爲馬上就會有一個天大的麻煩找上自己。祝帆再次擡頭看了看天,額頭開始流汗了。
祝帆的表情沒有逃過林山的眼睛,恰恰相反,這正是林山想要看到的。林山不知道這三個城主府的人爲什麼全都在躲避黑夜,但只要將他們扔到黑夜中,秘密不就自己暴露出來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