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皇帝,誰都要聽您的,討好您,玉蓮進宮也是迫不得已的!”說到這話時,周臨沂眼睛裡頭露出一絲瘋狂的熱切之意,語氣像是在抱怨一般,臉上露出一絲恨色,隨即臉上的傷口好似被碰到般,一陣扭曲,接着在隆盛帝冷淡的目光下,聲音越變越小,跟着轉開了頭去。
隆盛帝聽他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抱怨,原本心裡的火氣,漸漸熄了下去,臉色變得冷然了許多,看着一旁因他話而臉色有些感動的劉氏,忍不住覺得有些荒謬,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機,原本他還只是想圈了周臨沂,可是現在看來,這樣的人行事不長腦子,又是個擰不清的,如果真的將他留着,怕是往後會給周臨淵父子帶來麻煩。
“既然迫不得已,爲何當初不說出來?現在纔來做這等偷雞摸狗的事,你從小也是飽讀詩書的,難道就學了這些不入流的東西?”隆盛帝冷冷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兩人,一邊朝黃懷使了個眼色,眼睛裡濃烈的殺機毫不掩飾的露了出來,黃懷愣了一下,接着微點了下頭,衝隆盛帝鞠了個躬,跟着行了禮之後安靜的退了下去。
聽到隆盛帝這麼一說,劉氏一張蒼白的臉頰一下子漲得通紅,可是在這個時候,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抖了身子,小心翼翼的靠在周臨沂身邊,雖然有心想要向隆盛帝求情,不過卻最終鼓不起那個勇氣,周臨沂聽了隆盛帝這麼一說,先是有些尷尬。接着又是臉上露出哀求之色,身子微微挺直了些。吃痛了一聲,爬了兩步,想靠近隆盛帝一些,可是看他冷淡異常的臉,他的動作又僵住,只能求情道:
“父皇,父皇,您看在兒臣的面子上,就饒了玉蓮這一回吧!”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以爲隆盛帝會看在父子親情的份兒上,放了他一馬。因此根本沒將自己的事兒放在心上,只滿心以爲要保住劉氏的命而已,隆盛帝看他求情,嘴角微微彎了彎,周臨沂眼睛一亮,也跟着笑了起來,隆盛帝冷冷看着他笑道:
“你要朕饒了她一回?”
聽他這麼一說,周臨沂有些歡喜的點了點頭。劉氏則是眼睛一亮。一雙妙目含着溫柔纏綿的情意,好似一汪春水要將人溺斃了般,嘴角也帶了絲溫柔的笑意。對眼前的情況也不若之前那麼害怕了。
將這二人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裡,隆盛帝見自己兒子笑得得意又有些歡暢的樣子,卻是不動聲色笑着又接着說着:“那你是願意以她一命,換你自己一命了?”
這話一說出口,好像一柄重捶,將周臨沂打得有些發矇了,好似有些不明白隆盛帝這話的意思般,擡頭有些模糊道:
“父皇這話是什麼意思?”在周臨沂的心裡,雖然知道和劉氏偷情對他來說很不好,隆盛帝知道之後會震怒,他雖然怕,可是卻並不是怕自己會死掉,並不是說他不是怕死,而是他認爲自己是隆盛帝親生的兒子,母親馮氏如今雖然已經不受寵,可總歸也是父皇以前最爲寵愛的女人,雖然如今隆盛帝好似已經不再看重馮氏,可兩人之間應該也是有感情的。
再加上虎毒不食子,自己做的事雖然天理難容,可隆盛帝應該也不會要了自己的性命,最多是他繼承皇位的打算落空而已。可是要知道,這生命是他最看重的,可是除此之外,這皇位的繼承則是二皇子心底最最重要的事情了,因此他一直以來,和劉氏的事情怕的不是會死,而是會失去皇位繼承權,可是雖然心底害怕,但是卻又忍不住不去看劉氏,這樣一來,心裡的野心更是漸漸茲生。
可他滿心以爲自己不管怎麼樣最後肯定不會死的,如今隆盛帝這話,怎麼好像是有要了他性命的意思?這麼一想,周臨沂不由有些害怕了起來,臉色微變,一張還算俊朗的臉腫得老高,有些含糊不清問道:
“父皇難道要兒臣性命?”
他語氣裡帶着不可置信,看着隆盛帝眼睛睜得大大的,隆盛帝忍不住輕笑了出聲來,擡起頭,正視着周臨沂,眼裡的冷光與殺機再也沒有掩飾就讓面前的劉氏和周臨沂二人瞧得清清楚楚,他也不再隱瞞,只是冷聲道:
“周臨沂,事到如今你也別想着替別人求情!”隆盛帝輕笑了兩聲,聲音裡帶着陰寒與戾氣,讓人一聽就渾身發寒,他頓了頓,這才溫和道:“你二人一個也跑不掉!”這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樣子,一看就不像是在開玩笑,雖然隆盛帝是笑着的,可是這樣的笑意,配上那眼睛裡的冰寒,則是更讓人打從心底裡生出害怕來。
“父皇?……”周臨沂一下子慌了起來,這樣的情景,與他一向想像中的模樣完全是不同的,隆盛帝有可能是勃然大怒,他不可能發現事情之後這麼平靜的,除非,他是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這麼一想,周臨沂不由想起了劉氏之前提醒自己的事情,以及後來馮家派人行刺皇后和明繡二人之後的連連失敗。
如果是隆盛帝早就知道這事兒,可他偏偏忍了這麼久,不知道背後佈置了多少後手了,那這麼一來,他說不會放過自己和劉氏,並不是開玩笑的,有可能今日他真的活不過去!這麼一想,周臨沂不由毛骨悚然,還沒聽隆盛帝說,就被自己的想像嚇得膽顫心驚,身旁劉氏更是渾身癱軟在他身上,他也顧不上去扶,只是擡頭看着隆盛帝:
“父皇早就知道了?”
“朕沒有你這樣的好兒子!”隆盛帝冷冰冰的看着他,既沒有承認周臨沂的話,可是卻也沒有反駁,只是這麼一說。顯然就是表明他早就知道有這事兒,周臨沂當下更是如墜冰窖。身子也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看着隆盛帝從未有過的冷臉,不由有些絕望,想起兩個月之前的事情,不由咬牙罵道:
“肯定是葉氏那賤人和您說的,是不是?”
隆盛帝聽他這麼一說,眼裡的殺機更是濃厚,這事兒雖然明繡早已經知情,可是兒子周臨淵已經用了太子之位。一力保了她的性命,隆盛帝雖然不願意皇室這樣的醜事被人得知。可好在明繡往後也是皇室中人,再加上自己的孫子往後是要繼承大統的人,周瑞寧作爲明繡的兒子,隆盛帝從心裡也不願意處置了明繡,讓孫子對自己心生怨恨,再加上明繡嫁給周臨淵兩年來,對他也算是真心尊敬,不但是每年出銀子解了他的心腹大患之急。平素更是比起其它幾個兒媳婦真心得多。要不是出了這事兒,明繡這個太子妃,雖然出身差了些。可是在他心中卻實在是很合格的。
更何況這事兒周臨淵已經解決了,用一國之君的位置,換了明繡這一命,作爲一國的帝王,這事兒已經算兩清了,他不再追究,這一點心胸,隆盛帝自認還是有的。相比起周臨沂的表現,周臨淵那時的果斷與心胸,早已經就超過了這個兒子,不管從氣度還是從謀計來說,周臨沂都遠不是周臨淵的對手,可就是因爲這樣的一個人,連做一國之君最基本的氣韻都沒有,還敢妄想着這天下至尊的位置。
“所以,你就鼓動馮家,派人行刺他們母子和皇后?”隆盛帝冷冷看着這個兒子,不管他對馮氏是個什麼樣的感情,可是至少對自己兒子,從沒苛刻過,周臨沂這一輩子,如果只想當一個閒散的王爺,那他簡直是從小一帆風順到大了,如果他安於現狀,自己往後可以給他一個無憂的後半輩子,馮家的事情自己也可以不算在他們頭上,可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權利地位,卻逼得父子二人開始反目。
劉氏的事情,在隆盛帝看來,雖然周臨沂滿口說着情愛,可是他心裡,卻是將劉氏,當作了自己搶贏帝王女人的一種心理,而劉氏,不過是這對父子與君臣之間的一種角力競逐而已。
聽了隆盛帝這話,周臨沂當場臉色大變,他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被隆盛帝察覺到了,雖然他並不覺得馮家行刺的事情是天依無縫,畢竟皇后等人一回來,有人行刺這事兒總會穿幫,更何況當日死了那麼多人,這事兒總是捂不住的,可是他卻沒想到,隆盛帝竟然把這事兒,同他和劉氏之間的偷情聯繫到了一起。
“這件事情,也用不着太子妃去提醒,你們真得意忘形,當朕是個傻子不成?”說到後來時,隆盛帝的聲音更顯得冰冷了些:“周臨沂,你也不要怪朕太狠心,畢竟刺殺皇后皇太孫以及太子妃的行爲,就算你是皇子,朕也包庇不得!”聽出隆盛帝話裡的冷意,周臨沂更是覺得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一般,有些驚恐,下意識就道:
“不,不,父皇,這事兒和我無關,是,是馮家人做的!”這話一說出口,不但是劉氏覺得訝異,連隆盛帝也鄙夷:
“敢做不敢當,大周皇室出了你這麼一個東西,朕真真是愧對列祖列宗了!”話說到這兒,顯然是已經不當周臨沂是自己的兒子要額外對待了,周臨沂雙腿抖了起來,身爲皇帝的兒子,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從沒有過這樣一個時刻,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麼近,一時間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反倒是一旁的劉氏,之前看起來嬌怯怯,害怕得不能自己的模樣,此時卻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叩頭道:
“求皇子饒了二皇子一命,妾罪該萬死,願意以死謝罪,只求皇上不再追究。”雖然知道自己的求情隆盛帝不會同意,不過要劉氏眼睜睜的看着情郎去死,心裡卻又有些不甘,情之一字,如果是夫妻之間,那是兩情相悅,可是對於劉氏和二皇子之間的這種行爲,卻是作孽了。
“劉青嵐,你恁什麼覺得朕會給你面子?”隆盛帝雖然早就認定劉氏是死罪,可是看着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包庇另一個男人,願意爲他而死。心裡怎麼都不是個滋味兒,因此也不再像以往與劉氏情濃一般喚她閨字玉蓮。聽到之前周臨沂也這麼喚了,他心裡沒來由的覺得噁心,只是冷冷的喊了劉氏的大名,面目冷淡生疏,早已不見往日時的恩愛。
劉氏愣了一愣,雖然覺得隆盛帝不可能會答應自己的請求,不過二皇子是他親生兒子,就算是做了什麼,可是父子哪有隔夜仇。只要自己這個‘罪魁禍首’的女人一旦死去,隆盛帝也不過是有了一個下臺階的藉口而已。可沒想到,隆盛帝直接就拒絕了她的話。
“朕不怕和你們直說,本來想多留你們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你二人倒是同命鴛鴦,迫不及待要共赴黃泉了!”隆盛帝冷笑了兩聲,說出這一番話,劉氏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周臨沂早已經癱軟在地上。平素越是地位高貴的人。相較起普通平民百姓來說,也就是更怕死得多。
“皇上,您……”劉氏並不是不聰明的。甚至她心細聰慧,比起早就已經死去的小馮氏來說,她更懂得內斂,如果不是因爲與二皇子之間的事情,她說不準能平安活到周臨淵上臺當政時,說不定也能有幾個孩子傍身。就因爲她的細心聰慧,之前宴會時,因明繡消失了一會兒,她也能讓周臨沂想到這邊去,此時隆盛帝說了這麼一句話,她也就反應了過來:
“妾患天花之事,難道是您?……”
“沒想到你命倒是大!”隆盛帝冷冰冰的一句話,承認了劉氏的猜測,看着她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般。
“您,您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周臨沂聽隆盛帝承認,忍不住驚呼出聲,眼睛裡頭露出不滿與怨恨:“您知不知道,玉蓮差點兒因此而死了。”
“這樣的賤人,背夫與人私痛,而且還是與自己的小輩,不死難道還有臉活着?朕不願看她替父母蒙羞,幫她一把而已,要是送因劉家,她身敗名裂,死得不是更慘?”隆盛帝冷冷的看着周臨沂笑了出來,這話一說出口,劉氏臉色更是慘白得厲害,他看了劉氏眼淚滾出眼眶的模樣,哭得如雨帶梨花一般,安靜中帶着悽楚,可是心裡卻並沒有絲毫留戀,反倒是覺得噁心不已:
“更何況當初她竟然懷了孽種,她不死,難不成朕還要讓她活着,提醒朕自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孫子,或者是一個便宜兒子?”隆盛帝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到了此時,身邊已經沒有黃懷等人,剩餘的二人在他心中已經是死人,心裡的怨氣到了此時才毫不顧忌的發泄了出來,不用再顧着自己是皇帝身份,要隱忍,要顧全大局,聲音裡頭透着的怨氣,叫周臨沂二人都嚇了一跳,劉氏則是愣了半晌,才尖叫道:
“我懷孕了?”她臉上露出迷茫之色,下意識的就伸手過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轉頭看了一旁滿頭霧水的周臨沂一眼,美麗蒼白的容貌上露出點點驚訝與笑意來:
“是的,最近發生太多事兒,都忘了我自個兒的身子。”在隆盛帝忙碌的那兩個月時,周臨沂曾經按捺不住進宮了一趟,當初摸進漪瀾殿同她歡好過一次,可是沒想到,就是因爲那麼一次,她就有了身孕。聽到自己當了母親,劉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可是隨即又想到後來自己還與周臨沂做過事情,也不知道傷到了孩子沒有,她這時早忘了自己的處境,只一心關心自己肚子裡的孩子,臉色就有些焦急了起來。隆盛帝看到她眼裡的憂色,這才忍不住冷笑着說道:
“倒真真是母子情深!可你這樣的賤人,心狠手辣,想害別人孩子,沒想到自己也想生!”
一聽這話,劉氏下意識的就擡起了頭來,看着隆盛帝,眼睛裡露出驚駭之色。隆盛帝卻轉過頭不再看她,反倒是對着地上表情還有些迷茫的周臨沂笑道:
“你倆活不過今日!朕問你,假如朕願意饒了你們中間其中一人性命,你還願意以自己的死,換劉青嵐的活嗎?”這麼問,也不過是他心裡有些不甘願而已,還有些不甘心自己輸給了兒子,被他戴了綠帽,有憤怒,有不甘,更是有種想要拆散這二人情比金堅模樣的衝動,這也算是隆盛帝這一生,難得的孩子氣舉動了。
周臨沂表情呆滯,傻傻的看着隆盛帝,好似有些不明白他問話的意思,半晌之後,才僵硬的轉頭看着滿臉期望的劉氏,原本願意爲他而死的劉氏,在得知自己肚子裡有一個孩子之後,想活下去的期望也跟着濃烈了起來,因此猶豫了一下,聽隆盛帝這麼說時,目光裡就帶了些哀求。周臨沂心裡的火一下子燒了起來,狠狠別開臉,此時聽到隆盛帝說可能饒了自己一命,他往後依舊可以再當人人敬畏的皇子,不用和劉氏一塊兒死去,他府裡頭還有不少美貌姬妾,往後還有可能繼承大寶,他不願意死得這麼憋屈。
“兒,兒臣……”支吾了好一陣子,周臨沂不敢轉頭看一旁的劉氏,雖然想到她美麗的臉,以及嬌軟溫柔的身軀時有一瞬間的遲疑,想到自己如今膝下還沒個兒子,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心裡不由一軟。可是轉念又想到要去死,他又開始猶豫,半晌之後,生存的渴望打敗了兩人之間的深情,他狠了狠心,咬牙道:
“兒臣以前迷了心竅,求父皇開恩!”他這麼一說,聽到一旁劉氏唔咽的哭聲,心裡一疼,下意識的就要轉頭,可是剛擡起頭時,就看到隆盛帝冰冷入骨的目光,那轉頭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憤恨來,心裡早將隆盛帝當作了拆散自己和劉青嵐的兇手,搶自己女人時他心裡的難受,以及封周臨淵爲太子時自己心裡的失落,此時新仇舊恨一下子涌了上來,讓他對隆盛帝的怨毒再也止不住。
不過周臨沂好歹還知道自己此時不敢再表露這些心緒,因此強忍住心裡的各種滔滔恨意,一邊咬牙想着自己今日脫身之後立馬就要召集了身邊的人,看樣子隆盛帝一心只想讓周臨淵那命硬的東西承了皇位,反正沒他的份兒,如今出了這事兒,更是不可能讓他當皇帝,反正結果都是這樣,不如回去之後讓舅舅幫忙,殺了隆盛帝,自己登基上位,往後成爲一國至尊,替劉青嵐報仇,血今日被羞辱之恨!
劉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以往以爲的良人,伸出小手捂住了嘴脣,他之前還對自己濃情密意,沒想到如今翻了臉,竟然變得這麼冷漠無情,自己願意爲他去死,他爲什麼就不願意呢?以前他不是說過願意爲自己而死的嗎?自己如今肚子裡有了他的骨肉,難道他就沒有絲毫憐惜嗎?
“阿沂,你……”劉氏咬了咬牙,只覺得眼眶裡一片溫熱,水意就將自己視線包圍,此時微弱的燭光在周臨沂臉上打出一片陰影,原本看着極熟悉的臉龐,竟然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看着周臨沂轉頭不看自己,她忍不住哭了出來:“你怎麼對我如此狠心?”
兩人之間情濃時,他什麼好聽的沒說過,沒想到翻起臉來,說話也是如此傷人,迷了心竅,那豈不是說,以前他說的話做的事,不都是騙自己的麼?劉氏有些不敢置信,慌忙拉了周臨沂衣袖,想他轉過頭來看着自己。
周臨沂此時心裡雖然憐惜,可是想到隆盛帝之前冰冷的眼神,忍不住又是有些害怕,又是有些不滿,見劉氏到了此時此刻還對自己歪纏不已,心裡煩悶異常,深怕隆盛帝因此惱了自己,之前說的話不再算數,因此看劉氏還在拉扯自己衣袖,哭哭啼啼時,心慌意亂之下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