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予安輕飄飄的一句“你想害死小康嗎?”,徐姨最終還是將幾人帶進了屋。
她擰着手指,暗黃的膚色看起來格外的滄桑,眼裡灰濛濛的一片,似乎已經被生活壓彎了脊背找不到方向。
眼角餘光偷偷的打量着林予安等人,顯然陳龍聯繫了別回頭節目組的事,並沒有提前告知她。
小康站在她身邊,小手緊緊的抓住徐姨的衣角,稚嫩的臉上滿是無措和茫然。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聽說了一些徐家的事,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秦麗心軟,看着眼前的孤兒寡母,聲音都不由的放柔了。
徐姨硬擠出來一個笑臉,對幾人的到來感到警惕和不安。
秦麗見狀也不再多說,下意識的將目光放在了一言不發的林予安身上。
林予安一進入徐家小院就四處瞧着,偏臉上神色淡定,看不出半點端倪。
陳龍看了看林予安,又看了看徐姨,撓着腦袋,說:“徐姨,他們……是我找來的,他們很厲害,這段時間你看徐家這……我就想讓他們幫着看看……”
話裡話外都是替徐家着想,將陳家近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略過不提。
陸應淮的目光落在了陳龍身上,也不拆穿,嘴角勾起笑了笑。
陳龍心虛的避開了陸應淮的目光,嘴裡依然說着:“你要是發現了什麼,一定要告訴他們,你想想小康。”
徐姨臉色一白,臉上閃過掙扎。
現在老頭子沒了,她也沒什麼怕的…可,要是就連她都死了,小康以後可怎麼辦……
“我……我怎樣都沒關係,可小康……不能沒有我……”
徐姨像是被抽乾了力氣,蹲下身子抱着小康,捂着臉哭,大顆大顆的淚水順着指縫往下流,哭聲壓抑而又痛苦。
小康雖說是徐家撿回來的,但這些年徐家上下早已將小康當作了自家孩子,甚至因爲小康自小身體不好,對小康更是多了幾分憐愛和牽掛。
小康無神空洞的眼睛眨了眨,扁了扁嘴,埋在徐姨的懷裡低低道:“阿奶…小康陪着你,你去哪裡小康就去哪裡…… ”
他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告訴他,“你爺爺沒了,死了,回不來了”,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聽到過爺爺的聲音……
然後是爸爸,媽媽……他們都死了,都不在了,現在他只有奶奶了……
越想越怕,小康忍不住哭出了聲:
“阿奶……你不要丟下小康,小康要和阿奶阿爺爸爸媽媽永遠在一起……嗚嗚嗚…”
稚嫩的童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話語,話裡的無措和不安瞬間讓直播間裡心軟的網友默默的擦了擦眼淚,顫着手在鍵盤上打出了幾行彈幕。
【求求林予安救救可憐的孤兒寡母吧】
【這麼小的孩子本來就雙目失明內心敏感,親人一個又一個的離世,他肯定很害怕吧】
【節目組可以開啓小康的捐款通道嗎?】
【同求,我願意捐款給小康做手術!】
徐姨這段時間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聽到小康的話再也忍不住了,哭着道:
“小康,阿奶不會讓你有事的……阿奶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以後就算是沒有阿奶,你也要好好活着,聽到沒有!”
小康緊緊抱着徐姨,小手用力到發白:“我不…我不能沒有阿奶…!”
徐姨一把將他推開,雙手錮在他瘦小的肩膀上,眼睛緊緊的盯着他,厲聲道:“小康聽話!”
“我不要!”
徐姨臉色一變,張嘴欲叱罵小康,卻被一句懶懶的聲音打斷了:“告別早了,死不了。”
原本感人的畫面被一盆涼水兜頭潑下,現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徐姨有片刻的尷尬,擦了擦眼淚:“不好意思,我……”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她的情緒早已瀕臨崩潰。
“說說吧,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林予安雙手環在胸前,懶洋洋的坐在了客廳的凳子上。
徐家的小院裡到處都能看到剛辦過冥事的痕跡,貼在門上的黑白對聯,空氣中的紙錢燃燒過的味道,插在香爐裡還未燃盡的香……等等,形成了一股特殊卻不刺鼻的味道。
宴淺吸了吸鼻子,湊到林予安的耳邊說了一句:“好濃的煞氣。”
這段時間他學了很多東西,不再是那個傻白甜的宴淺了,甚至他還學會了利用他身爲獸類五感優勢,用最快的速度感知周遭的異樣。
就像是現在,在這個味道紛雜的小院,他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恨不得將所有人都拖下地獄的煞氣!
林予安讚歎的看着宴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宴淺冷不丁看進林予安亮晶晶的桃花眼,瞬間就紅了臉,羞澀的垂下眼眸,嘿嘿傻笑。
兩人距離極近,一個雙目含情,一個羞怯惑人,看着格外的親密。
安淺cp瞬間霸屏磕起了糖。
而陸應淮霎時拉響了警報,隱隱覺得顧瑾辭的媳婦要跑!
他快速的走到兩人面前,擡手搭上宴淺的肩,擠到兩人中間,笑着問道:“發現了什麼嗎?跟我說說唄。”
林予安與宴淺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將臉轉到了另一邊。
陸應淮一看,本來沒想問也非得知道答案了,不敢惹林予安只能纏着宴淺追問:“說說唄。”
宴淺一七幾,陸應淮187的身高,這麼一攬,宴淺稍一偏頭,腦袋就正好落在陸應淮的懷裡。
宴淺縮了縮腦袋,想要躲開他的手。
陸應淮哪能讓他如意?
手上用力,將宴淺死死禁錮在他的臂彎,挑眉無奈道:“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你!”宴淺惱了,伸手扯着陸應淮的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陸應淮,“放開我!”
“不放!”
陸應淮大咧咧的一笑,一邊說着手上更是用力,宴淺掙脫不開,腦袋就撞進了陸應淮的懷裡。
宴淺的臉更加紅了,一雙溼漉漉鹿眼滿是驚慌無措,梗着脖子,儘量遠離陸應淮滾燙的胸膛,凌亂的呼吸噴灑在陸應淮的頸窩。
陸應淮一僵,敏感的頸窩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幾乎慌亂的將宴淺推開,嘴上說着:“……力氣那麼小,娘們唧唧的,有空我們一起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