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影牙”的手慢慢的向自己身上藏槍的地方移動着。他的呼吸顯得很急促。他看着兩邊人緩緩的向他逼近。突然間,兩邊向他靠近的人都停了下了。到底怎麼了?
徐子默輕輕擺了下手,跟着他的十多個人都停了下來。他看着對面除了“影牙”之外,他後面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是做什麼的?還拿了一個箱子?是他的同夥?還是……?拿着竹編箱的那個人也停了下來。他看着從更新舞臺裡走出來的“影牙”站在那不動了。而且對面還有十多個人,中間那個人還穿着國民黨軍服,難道自己跟蹤的那個人是復興社的人?他們在這裡接頭?如果是接頭的話也不必帶那麼多人來。還是……?
時間好像停在了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像金佛一樣一動也不動。平靜的出奇,平靜的讓人害怕,平靜的意味着危險的開始。但是平靜不是永恆的,平靜往往只是暫時的,平靜總會被某種聲音打破的。
而打破這平靜局面的是徐子默,徐子默看着所有人這樣呆着,那不是在耗時間嗎,耗時間有用嗎?於是就開口大聲的說道:“對面拿着箱子的兄弟,你是不是和戴着帽子的這個人是一夥的?如果不是請你走開,我們有事要做。”
拿着竹編箱的那個人笑着說:“這位大哥,我和他不是一夥的。但我只是想跟他打聽點事情而已。能不能給我行個方便,讓我先跟他說說話。”
徐子默和“影牙”聽到拿箱子那人說話的聲音似乎以前在那裡聽過。心裡想了一下,但還是想不出來,這時候光着膀子的那流氓說:“徐哥,先別理拿箱子那小子先。我們還是先把他做了在說。”他邊說邊指着“影牙”。
“要是我不肯呢,那你想怎麼着?”徐子默看着拿箱子的那個人說道。
拿箱子的那個人大笑了一聲,他既然向“影牙”和徐子默走了過來。他還從自己的褲兜裡抽出了手槍指着自己拿着的箱子。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邊走邊說道:“這個人我要定了,你們知道這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嗎?這裡面裝的全部是炸藥,你們也知道。這一箱滿滿的炸藥足夠把我們一起炸的粉身碎骨。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站在那不要動,讓我把這個人帶走。我勸你們乖乖的合作,否則子彈是不會長眼睛。”
這時徐子默帶着的那十多個人連忙往後退,躲在了徐子默的後面。都被這一舉動嚇着了。剛好證實了這一句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徐子默和“影牙”站着一動都不動,時時刻刻的注視着拿箱子那個人的每一步。這刻的“影牙”就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只要哪個人的“屠刀”比較鋒利誰就可以割去。
徐子默的樣子顯得有點惱火,他的動作非常迅速。一下就從腰上的槍夾子拿出了一把口徑勃郎寧手槍,指着拿箱子的那個人。憤怒的說:“開槍啊,你開啊,你爺我不怕死,怎麼着。今天這個人我也要定了。”
他兩一邊說着一邊拿槍指着,正向着“影牙”靠了過來。他們三個現在已經站得很近,他倆彼此都可以清楚的看清對方的臉,而“影牙”帽子壓得太低了,只看見眼睛下面的臉部。這個時候“影牙”才清清楚楚看到拿着箱子那個人的臉,可能是路上的路燈太暗了一直沒看清。“影牙”總覺得那人的臉怎麼那麼熟悉呢,可是一下就說不出來在那裡見過。
三個人互視了一下。當徐子默走近看着拿箱子那個人的臉時。他看得出了神,剛纔憤怒的表情已經沒有了,現在的表情卻是驚訝:“你……你是……你是蒲忠國,蒲大哥真的是你啊?”說完話後,徐子默驚喜起來。他終於找到當年給他
一身衣服,幾個大餅和1塊大洋的恩人了。當“影牙”聽到徐子默說出蒲忠國這個名字後,他頓時驚訝了,他終於想起來了。難怪自己剛纔看着他的臉、聽着他的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原來站在他面前的這個正是他大學同學蒲忠國。
徐子默他沒有看錯,拿着箱子的那個人正是他的恩人蒲忠國。蒲忠國看着對面穿着國民黨軍服的人能說出自己名字。頓時疑惑起來。他心想着,自己怎麼會和國民黨中的人相識呢?這……?還沒等蒲忠國接着想下去,徐子默就興奮的接着說了。
“蒲大哥,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阿默啊,你記得了嗎?六年前……”徐子默想給蒲忠國一點提示,故意說着六年前。可他看見蒲忠國還沒有記起來就接着說:“蒲大哥,六年前啊,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六年前在火車站的時候我還搶過你的箱子,後來你追到了我,你還給了我一件衣服,幾個大餅和1塊大洋啊。你記起來了嗎?”說着說着他就把槍放下了。
蒲忠國聽徐子默說到六年前火車站的時候,他終於記起來了。對於他來說就算把所有事都忘了,那一天都不能忘。因爲那一天就是1931年9月18日。
1931年9月18日,當晚十時左右,日本guan東軍島本大隊川島中隊河本末守率領部下數人,在瀋陽北大營南約八百米的柳條湖附近,將南滿鐵路一段路軌炸燬。之後他們在現場放置了三具穿着中國士兵服裝的屍體,僞裝成被擊斃的炸燬鐵路“兇犯”。並嫁禍給中國軍隊,隨即日軍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向中國東北軍駐地北大營發動攻擊。次日凌晨四時左右,日本獨立守備隊第五大隊從鐵嶺到到達北大營加入戰鬥。至五時半,東北軍第七旅退到瀋陽東山嘴子,日軍佔領北大營。在國民黨政府不抵抗的政策下。隨後幾天,日軍侵佔二十多座城市及其周圍的廣大地區,東北三省全部淪陷。9月18日在中華人民的心目中是永遠都抹不去的“國恥日”,在蒲忠國的心中也是。
“你是阿默?六年前搶我東西的那個?”蒲忠國有點疑慮的說道。
徐子默剛想回蒲忠國的話,卻被一聲槍響驚住了。那聲槍響是從徐子默後面傳來的。聽到槍響後徐子默和蒲忠國同時向傳來的地方看去。這時,光着膀子的那個流氓已經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腳不停的在地上滾動,痛苦的呻吟着。
可能是這聲槍響引起了徐子默和蒲忠國的注意,他倆似乎都忘記了他們旁邊還有一個人。
“影牙”聽到槍響後並不是向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而他是從自己的衣服內快速拿出藏在身上的手槍。一個健步跨到蒲忠國跟前,當蒲忠國發現“影牙”已經到自己跟前的時候,他發現已經晚了。自己拿槍的右手已經被“影牙”的右手抓住了。還沒等蒲忠國用力反抗時,他拿着槍的右手已經被“影牙”揪到了自己的背後。這時“影牙”站在了蒲忠國的後面,左手拿着槍對着他的太陽穴。
“兄弟,用你的身體用一下。用完後我會原原本本的還給你的。”蒲忠國被“影牙”挾持着往後退。“影牙”剛纔徐子默還口口聲聲的叫他蒲大哥。說明蒲忠國在他眼裡還是有點分量的。出於無奈只好拿以前大學同學來做掩護。
徐子默聽到後面動靜,馬上轉過頭來。他看到蒲忠國被“影牙”拉着往後退,他果斷的舉起剛纔手上的槍:“你想幹什麼,快把我蒲大哥放了。不然我要你不得好死。”徐子默一邊說着一邊向着他們走去。
“如果你在走過來一步,我就讓他先死。如果你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徐子默聽“影牙”說的這句話後,就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槍也放下了:“好,如果你敢把我蒲大哥怎麼樣的話,我要把你活剝了。”
蒲忠國被“影牙”拉得離徐子默差不多有十米開外了,這時候蒲忠國輕聲的說:“兄弟,我已經被你抓住了,性命也在你手上了,但是我有問題藏在心裡面不說出來不痛快,你能不能滿足我?”
蒲忠國見“影牙”不說話,他就直接把心裡面的問題說了出來:“你是復興社的人嗎?”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想着該不該殺了你。”
“剛纔你不是說用完我的身體,你會原原本本的換給我嗎?難道你耍賴皮了?”蒲忠國鎮靜的說着。
“影牙”心裡面確實是想着自己到底該不該殺了他。他也想着蒲忠國剛纔說的那句話。他剛纔說得話是跟自己套近乎嗎?還是……?難道他是復興社的人?如果真是復興社的人那決對不能留,因爲他看見自己從更新舞臺裡面走出來。難不成自己已經被發現了,引起了復興社對他的注意?不可能的啊,自己隱藏的那麼好,平時做事也沒有落下什麼線索。這到底……?但是他又是自己大學時期最要好的朋友,他們都有着共同的理想和抱負。難道真的殺了他?
現在“影牙”頭腦一片混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當他退到一個小巷口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兄弟,謝謝你的護送,對不起了。”
剛纔說完話後,“影牙”拿起了手上的槍把,用力的向蒲忠國後腦砸去。蒲忠國被砸了後腦後,一陣劇痛,頭腦發漲,視覺模糊。一下就昏倒在地上。“影牙”趁着他跌倒時,瞬間就鑽進的小巷裡。當徐子默他們跑過來的時候,小巷裡只剩下漆黑的小路,“影牙”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徐子默蹬着扶起昏倒在地的蒲忠國,不停的拍着他的臉,掐着他的人中:“蒲大哥……蒲大哥……你醒醒啊,蒲大哥……”
這時,小巷裡傳出了腳步聲,很雜,很多人。徐子默警覺的摸着自己的手槍。當露出一個熟悉的面孔時,徐子默大聲的罵道:“你們剛纔都幹什麼去了,你不是說你認識路的嗎?怎麼現在纔到。”
從小巷跑出來的正是徐子默一開始叫繞到“影牙”後面的那十個人,認識路的那人低聲說道:“徐哥,不是我不知道路。只是我們走在巷子的時遭人襲擊了。他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他。”說着說着他就低下了頭。
“哎喲……”昏倒在地的蒲忠國摸着自己的後腦清醒了過來。
“蒲大哥,蒲大哥……”
蒲忠國睜開了眼,疑惑的說道:“你真的是阿默?”
“這還有假麼,我真的是阿默,我還咬過你的右手,你忘記了啊。”徐子默歡喜着。
“剛纔的那個人呢?跑去那了?”
“他從這個小巷跑了。”
蒲忠國急忙站了起來,拿起他的箱子正想要去追,卻被徐子默攔住了:“蒲大哥,別追了。可能都跑遠了。對了,你和他什麼關係,剛纔聽你說你要向他打聽點事?而且還有拼了命的跟我們搶他。”
“這個……我懷疑他偷了我的錢。”蒲忠國篇了個慌說着。
“蒲大哥,他偷了你的錢,你也不必那麼拼命吧。你還拿着炸藥威脅我們把那個人給你。”
“……那錢是我全身的家當了,至於箱子裡面沒有炸藥,那都是騙你們的。好了,我先不跟你說了,以後有時間我們在聚。我去追那個人。”說完蒲忠國就想去追“影牙”,徐子默一手抓住了他拿箱子的手。
“他不就是偷了你的錢嘛,你們幾個快給我去追。好了,這事交給我辦就好了。你不用操心了,以後在上海有什麼事就跟我說一聲。我們難得能相見。現在小弟我發達了,應該好好報答你了。走我們去喝幾杯。還有你們幾個把他扶到醫院把彈頭取出來。”徐子默邊說着邊拉着蒲忠國走。
蒲忠國看了下“影牙”跑進的巷子,無可的跟着徐子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