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整裝過後,谷古取出了一個簡易的氧氣瓶準備下水去探路,雖然谷朗不願意讓兒子率先涉險,可是在谷古的再三堅持下谷朗也沒有過多的阻攔。
谷朗深知在他們所追尋的道路上會遭遇形形**的事情,這些事情的背後暗藏着的兇險不言而喻,任何環境下他們都可能葬身在他鄉異地,畢竟谷古已經長大,他理應掌握運用各種環境下帶來的未知險惡與應對措施,如若不然,當某一天自己爲其所好丟了性命後,谷古怎麼能獨自完成他未完的畢生夙願。
見父親沒有提出異議,谷古當即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匕首,並且在自己手上割出一條小小的傷口,緋紅燦然的血液迅速滑落滴入水壇之中,而谷古則耐心的觀察着水中的情況,一旁的谷朗臉上則浮現出一抹嘉許之色。
經過幾分鐘的觀察,見水潭中並無發生任何狀況,谷古便安心的帶着他的裝備下水找尋其他出口。
浸入水潭後的谷古發現,水下的情況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糟糕,雖然水溫比較冰涼可是水質卻並不渾濁,所以眼前能見度很好,入水的谷古環視着周圍的情況:這是個自然形成的水潭,水中凌亂的岩石上覆蓋着厚厚的浮塵,黑暗中一景一物無不散發着說不出的詭異。
見步行步的谷古越向下游水壓就越大,就在他準備放棄前行的時候,眼前卻突兀的出現了一個洞穴,洞穴曲曲折折的向更深處延伸着,谷古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回上面跟父親商量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回到地面後父子倆經過探討覺得洞內地勢比較低可能有外部的水源給予供給,於是父子倆便達成共識決定繼續前進。
當谷古帶領父親再次來到洞穴口時谷朗當即先行進入,而古谷緊跟其後,隨着更加深入洞穴谷古發現越往深處移動,通道上的岩石越爲平整,而且巖壁上同樣也畫着各式各樣的圖騰,其內容與外面祭臺和石柱上的大致相同都是萬衆子民對大神的膜拜,石壁畫面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谷朗先前告訴谷古,阿茲特克人的種族源在歷史不詳,根據後裔種族人流傳下來的說法,他們在十二世紀以前是墨西哥北部一個狩獵兼營採集的小部落,後期南移至中美洲。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傳說阿茲特克人的祖先是從北方一個叫阿茲特蘭的地方來的,他們是根據太陽神威濟洛波特力的指示往南來到阿納瓦克谷的特斯科科湖定居。
1521年西班牙人佔領了特諾奇蒂特蘭城,在城中大肆屠殺,從而在歷史上存在了兩百年的文明徹底滅亡。阿茲特克文化中也有瑪雅文化的影子,他們承接過去的文明與經驗後就一直停滯在原地並沒有新的創新,也正是如此,閃耀一時的阿茲特克文明就這樣湮滅在了叢林之中。
但是精妙的建築業與更多藝術品卻在阿茲特克文明中發揮的淋漓盡致,這個時期的陶瓷工藝,圖畫文字,爲後期的文明奠定了一定的基礎,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便是如此。
谷古父子不知在崎嶇交錯的黑暗中摸索前進了多長時間後,眼前的水域忽然變得寬廣起來,谷朗認爲他們應該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洞穴,隨後谷朗便示意谷古向上轉移確定是否有陸地存在。
不出谷朗所料,當父子二人將頭露出水面後,發現目前置身的這個洞穴似乎比剛纔的地宮面積小了些許,然而隨着熟悉環境後谷古發現黑暗的盡頭似乎凸出了一塊好似平臺的地方,谷朗尋思着先在原地稍微休息片刻在前去一探究竟。
良久後當谷古父子恢復了體力便向遠處的平臺走去,隨着平臺的情況逐漸明朗,谷朗二人才看清此平臺原來是一個以整塊天然的黑曜石打磨而成的祭臺。
面前祭臺的邊角整齊如切,黑曜石臺面光滑如玉,讓谷古詫異的是他用手觸摸黑曜石臺面似乎還能感受到石面上存在絲絲溫熱,而身在外側的谷朗則發現一邊擺放着的燭臺裡還有少許燈芯,他試着點燃這些燈芯後,整個祭臺四周的情況也一目瞭然。
谷朗走回祭臺邊上認真觀察着祭臺側面刻畫着的一些活人祭祀儀式,那些殘忍的畫面無不讓人觸目驚心。
“阿茲特克文化最大特色就是喜歡用活人當祭品,有一個古老傳說,只有用人類的鮮血來供奉太陽,它纔有力量每天升起”谷朗恬不爲怪的描述着阿茲特克人的信仰與嗜好。
“活人?可是活人數量如此可觀,這種儀式該如何進行。”谷古雖然震驚,卻也神色自若。
谷朗笑了笑繼續說道“阿茲特克人所需的祭品一天用到千人也是常有的事”說着他指了指祭臺上的圖騰“這些人通常被斬首或剝皮,有時甚至是活生生的被挖出心臟,這些受刑者被封到金字塔的頂端,阿茲特克人認爲這裡是最接近太陽的地方,這些祭品的血液沿着石階流下來便可以庇護族人的生活。”
聽罷父親的講解,谷古蹙起眉頭並閉起了雙眼撫摸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圖騰,他能身臨其境的感受到畫面上那些受刑者的無助與痛苦,谷古甚至聽見了他們撕心裂肺的哀求和慘叫。
那些古老的崇拜自然神的人類爲了生存將滿載罪惡血腥的雙手伸向了其他族人,他們無知並且愚昧的信仰着自己內心的邪惡。
那一副副慘絕人寰的畫面**裸的挑釁着谷古的神經,他只覺得胸腔突然悶熱難耐,心口也伴有輕微的刺痛,而後他便全身一陣痙攣暈了過去。
一旁的谷朗看見兒子倒地立刻擱置手中的東西跑了過來,他抱起谷古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打開兒子隨人攜帶腰包取出了一支注射器推入了谷古的大動脈裡,透明的液體緩緩的融入了谷古的血液裡。
雖然谷古沒有立刻甦醒,但是谷朗緊鎖的眉頭卻舒展開來,他把揹包放在兒子頭下,並給谷古蓋上了自己外套,這才放心的回到祭臺邊上繼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