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施以援手
作爲恆大集團的下屬子公司,集團就是湯山公司的根基,就是湯山公司的靠山。眼下集團明確的放出一個信號,由湯山公司自行去處理與京城**之間的矛盾,集團不會干涉。話說的輕鬆,卻沒來由地讓人心寒。而且,湯山公司的管理部門在京城,註冊在京城,企業的員工也多是京城人,若是退出京城,哪怕是在北江發展的再好也是爲他人做嫁衣,隨時要面臨被集團高層清算的可能。
“唉,華爲公司擺明了要下狠手,而集團又是不聞不問,在京城是咱們的活路了。老張,榆林的合約已經簽署了,這是咱們湯山公司唯一的活路了,哪怕再難,也要堅持搞下去,或許咱們還有翻身的機會。這項目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從今天起就由你長駐榆林,負責此事,一定要認真仔細。我現在就去冰城,乘坐午夜的飛機返回京城,既便他們要生吞了湯山公司,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再跑跑關係,找找集團的老總。哪怕保不住京城的項目,我也要鎘掉他們的大牙……”情況急轉,程宏已經意識到了想要扭轉局勢根本不太可能,但聽天命,盡人事,不管怎麼說,該做的努力還得去做,對於自己的命運,程宏可不會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
“好的程總,榆林這方面的事情您不用費心,我一定盡力。只是,晚宴時您和嚴縣長定好的,明天您要和他一起遊東海湖,這會兒您要辭行,是不是和他打個招呼。那個嚴縣長年紀不大,但言談舉止頗爲犀利,怕是個不好相與的,若是您不告而別,我怕他會挑理的……”既然被指定爲榆林園區項目的負責人,張總立刻轉變角色,搞了大半輩子項目開發的張總,很是明白異地施工最重要的就是與地方管理部門搞好關係。遠的不說,就是公司在京城出現的問題,不就是因爲跟管理部門領導家的衙內起了矛盾才造成的嗎?這可是前車之鑑啊!
而且,看嚴寧的年紀,跟京城那些衙內差不多,如此年紀就能主持一縣政府之運轉,摸不清嚴寧底細的張總,很自然的就把嚴寧劃到了北江省衙內的範疇之中了。若是程宏不告而別,嚴寧犯了小性,今天挑毛病,明天找問題的,這個責任張總可承擔不起。雖然通過接觸,張總感覺嚴寧不像是能犯混的人,但是要知道衙內們的脾性可是不能用道理來衡量的。這一點,張總可是深有感觸。
“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時間緊急,面我就不見了,我給他打個電話算是賠禮吧……”程宏跟張總想到了一處,從哪方面看,嚴寧都有可能是北江高級領導家的衙內。衙內的脾性還真不能用道理來衡量,就拿京城的那幾個衙內來說吧,正經的生意不做,出售劣質的鋼材,人家不要你還不願意,搞風搞雨的不說,還想讓人關門大吉。天下雖然沒有這般的道理,卻實實在在的存在,已經吃了一次虧的程宏是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節了。
“嚴縣長您好,對對,我是程宏,實在不好意思,京城公司出了一些狀況,我急着趕回去處理。對對,很急的,我馬上就動身,趕往冰城,然後搭乘班機返回京城。榆林工業園區項目我委託給張總長駐榆林負責,相關的工程款和機器設備,我一回到京城就會着手操作,我們將會嚴格按照合同的約定準時開工,這一點請您放心……”摸出之前嚴寧奉上的名片,照着上面的電話拔了過去,沒響幾聲電話就接通了,程宏很是歉意的跟嚴寧提出了告辭。
“程總,咱們既然達成了協議,以後您來榆林的機會會很多,東海湖什麼時候都可以去遊玩,沒必要這麼客氣。我不知道貴公司在京城遇到了什麼樣的麻煩,需要您這麼緊的趕回去。不過,之前我和您說過,如果有什麼困難不好解決,需要我們幫忙,千萬不要客氣,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有些事情多些人援手,或許就會很容易解決也說不定……”此前,嚴寧偷聽到了幾句工作人員和程宏彙報的詞語,也意識到了湯山公司怕是在施工的過程中,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地方出了些問題。只是,嚴寧沒有想到問題爲這麼嚴重,居然需要程宏連夜返回京城去處理。
不過,上竿子不是買賣,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可以了。這還是嚴寧看在湯山公司和榆林簽署了基礎建設投資合同,不想讓湯山公司因爲瑣事牽涉了精力,進而影響到榆林工業園區發展的面子上才提出援手的。若是程宏礙於面子,或者是認爲嚴寧是在說客套話。那麼嚴寧也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落個清閒。
“這個,嚴縣長……”嚴寧第二次提出可以幫忙,不管程宏相信不相信,此前對公司前景並不看好,已經有些蕭沉的心不由地活泛了起來,猶猶豫豫地思量着嚴寧的話倒底有幾分誠意。
“嚴縣長,是這麼回事……”這個嚴寧不過二十多歲就當了一縣之長,這個年紀,放眼全國,不說絕無僅有,也絕對不會像大白菜一般隨處可見,這人本身就透着幾分的怪異,沒準背後會有什麼樣的背景,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反正都到了這個程度了,說與不說結果都一樣,說了沒準還會有什麼轉機也說不定。打定主意,程宏簡要的把情況跟嚴寧述說了一遍。
“聽說明天一大早京城建委的停工通知書就會下到湯山公司在外環的施工現場。而且,聽說華爲建築公司車輛拉着機器設備,已經6續向我們在外環的工地集結,隨時準備接手。如果不能在停工期內解決這些問題,那麼湯山公司除了退出京城別無他途。而且,就是退出京城了也不行,集團不可能任由一個資產數億的大型子公司成爲飛戶,脫離他的掌控,湯山公司拆分重組不過是三兩年的事,或許這也是某些集團高層樂意看到的。”電話裡,嚴寧沒有表態,始終靜靜的聽着程宏述說,程宏看對方一直靜音,以爲嚴寧意識不到其中問題的實質,耐着性子又補充了幾句,給嚴寧做了一下解釋,言語中長吁短嘆,透着幾分地無奈。
“啊!幾個紈絝子弟就能把一個資產數億的公司逼到要拆分重組的地步?那是不是會影響到工業園區的投資建設……”嚴寧最關心的是工業園區能否如期建設完成,要知道,嚴寧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戰略投資夥伴,眼下這條件都談好了,合同也都簽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現問題,嚴寧有一種做無用功的落寞,聽到程宏如此一說,忍不住的問了出來,都忘了考慮一下程宏的心情。
“那到不至於,怎麼說湯山置業公司雖然是恆大集團的下屬企業,但也是自主法人,獨立覈算,資產數億的大型公司,就是要拆分重組,也不會是三兩年之內說拆就拆的,榆林工業園區一期工程三段式施工,工期才二十個月,等到拆分重組之前已經完工了。而且,就是在完工之前湯山公司拆重重組,也不要緊,合同已經簽署了,條款很清析的規定了權利義務,恆大集團作爲湯山公司的接管者會繼續履行合同,絕不會損害榆林的利益……”嚴寧一個勁的考慮榆林的工業園區,壓根沒說一句會幫着自己解決眼前困境的話,程宏算是徹底不再對嚴寧抱以希望了,直把嚴寧之前的話當成了客套。不過,出於禮貌還是耐着性子向嚴寧解釋了一下合同中的權利義務。
“好好的公司哪能說拆就拆呢,我們榆林選定的是湯山公司,可不希望中途出現什麼變故,沒來由地麻煩不是。這樣,程總,您先別急着走,等我半個小時,我幫您協調一下,如果協調不了,您再回京城……”程宏的聲音突然間低了下來,讓嚴寧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追問實在是有些失禮,好在反應的快,迅速地要求替程宏協調,把話題又拉了回來,多少算是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這個,那好吧,我等您電話……”嚴寧的追問讓程宏不是很滿意,在他看來,嚴寧說出幫着協調的話,不過是敷衍自己罷了,至於結果,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不過,京城的問題解決不了,湯山公司暫時只能靠榆林的園區項目在北江站穩腳跟了,眼下實在不是和嚴寧反臉的時候。因此,抱着最壞的打算,程宏還是強迫自己靜下心神,勉強地答應了等待嚴寧協調的結果。
“都說有錢就是大爺,可見也不盡然啊!幾個領導家的紈絝子居然能把一個資產數億的國有公司逼到這個份上,卻是華夏商不如官的具體表現……”感慨歸感慨,嚴寧可沒把幾個紈絝子弟當回事,能使出以次充好,強買強賣,買空賣空這樣下作的手法,連趙強、馬歡的手段都比不上,這樣的人既使是衙內,也是不入流的衙內。對於這樣的人,你得表現的比他更紈絝,更霸道,壓得他們擡不起頭來,那麼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