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上的龍書記自己起身披上了紙薄的浴衣正要出門，聽到外面有“在原地不要動”的聲音。他知道這個時候出去已經晚了，只好先在裡面聽一下動靜再說，反正女服務生已經出去了。他還看了一眼牀的周圍，該帶出去的剛纔小姐都帶走了，現在只能期盼她沒有被來檢查的人堵住。
龍書記又多次到門外探了探，過道沒有人來往，前面廳上的聲音也小了，他就乾脆往外走；走到休息廳前一名警官攔住了他：“到原位去！”看對方不是很嚴厲，他就往前兩步在休息廳坐下。
在休息廳的人在警官的指揮下排隊到一邊接受訊問。龍書記這個時候心裡忐忑不安，心裡想着等會兒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身份職業的問題。如果回答是江河市剛調整在家等待安排的原來是爲一把手，那他們會不會把這個情況馬上通報省裡還是湖海市委，還是直接告訴江河市委？如果……
他不敢想象接着的後果，他在咬牙切齒心裡咒罵這個沒事找事的老闆。但是自己很不爭氣，越想越站不穩，雙腿抖個不停。
前面在一個就要問話到龍書記了，這時龍書記看到帶自己來的老闆在往出口的方向站住，他全身衣冠整齊的和一名警官一起，警官順着用手一指，老闆點了下頭。接着這個警官直接過來龍書記身邊：“你，跟我來！”龍書記就跟着警官往外走。
龍書記這個時候似乎看到一線希望，心裡想着這個老闆難道沒有一起到裡面快活？難道他跟這些警官熟悉？邊想邊走龍書記到了洗浴中心更衣室邊上的一間小屋裡，裡面只有一張小彈簧牀，一個小窗戶。
“你在這裡不要走動！”警官說完就關了門走開了。
這個時候那個老闆也在外面，邊走邊跟警官說着什麼。
龍書記在這個木板隔開的小屋轉了一個身，這裡也只能一個人轉身，他走到小窗前往下看，自己大概是在四樓，望着底下街道燈火閃亮，人車在各自道上川流不息，一片繁榮。想着自己現在不知道接下去的境遇不知會是如何，再往窗口地下牆角看去，這個位置確實太高了，如果是一樓、不就算是二樓，哪怕是三樓也可能可以想想辦法下去。可是這個四樓確實不能下去，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會沒有命的…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屋的門開了：“龍哥，手上的號牌給我。”
喊話的是老闆，龍書記趕快把圈在手腕上的更衣櫃號牌鑰匙抽下來遞了過去。老闆轉身出去的時候龍書記簡直心裡像在祈禱，在拜天拜地的祈求自己能夠平安沒事，嘴巴里也好像在念叨着什麼，他自己也搞不懂是不是有說什麼，但是嘴脣在顫動牙齒在打架。
一會兒老闆來了，手上提了一把衣服，龍書記急忙接過放在小彈簧牀上，用不知道激動還是緊張地抖個不停的手脫光了身上的衣服，正要穿剛纔拿來的衣服的時候小屋的門又開了。
“你在這裡幹什麼？不要動！”
龍書記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這是個女人的聲音，他原本抖動就厲害的手一把鬆了衣服落在了地上，全身*着對着女警官。這個時候他真的一動不動，小弟弟對着女警官耷拉着頭，自己人也蔫的一樣耷拉着腦袋，很是協調。
“我沒有幹什麼，本來想換衣服。”龍書記垂頭喪氣的。
女警官看了好笑又好氣，以爲他是剛來這裡還沒有過去裡面：“現在不能過去裡面知道嗎？你的證件給我看一下。”
龍書記趕緊拿起衣服，但是他馬上想自己不能給他看證件，萬一登記了傳到江河市…，所以他又把衣服放下了。
龍書記注意到女警官看着自己的小弟弟，不是一般的隨意看一眼，是很認真的盯了一會兒，但是小弟弟越來越害羞別說擡起頭反而像要做縮頭烏龜。
這個時候還好那個該死的老闆來了：“警官，他沒有過去裡面。”
女警官沒有說話突然轉身走了。
龍書記三下兩下馬上把衣服穿了出門跟着這個該死的老闆遛了。
到了辦事處樓下龍書記看了電話有郭棟材掛來的未接電話，估計郭棟材已經回來了也就沒有回撥。
郭棟材在宿舍聽到了龍書記跟那個老闆的對話，老闆說：“對不起龍書記，小弟明天到高級賓館設酒席爲領導壓驚。”
“不用了，明天我還有事要忙。”
龍書記有點提不起精神的說話。忙，很忙，有事，有很多很多事這些話是他的口頭禪，即便是最近沒有屁事在家裡有時別人電話聯繫他也還是不自覺的這麼說。
郭棟材聽到龍書記進了宿舍他才掛了房間座機，龍書記用低沉的聲音問了一句：“有沒有新情況？”
棟材從剛纔龍書記跟人說的話裡知道他受到什麼委屈或是驚嚇。在休閒場所，難說有什麼好事。當然棟材不會去探究發生的事，龍書記沒有說就只當沒有事發生。
“要等迴音。”郭棟材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還是等可卿那邊有了迴應再說。剛纔跟可卿的見面讓棟材心裡沒有一點底。聯想自己聽到的龍書記跟辦事處綜合處長的對話，現在做這些聯絡領導的事都要明碼標價了，可卿會不會一來就加入了這個行列？
第二天上午郭棟材沒有什麼安排，沒有聽到龍書記起牀自己也就賴在牀上。半上午時有人敲龍書記房間的門，郭棟材認真地聽着。
龍書記問了外面是誰，外面的聲音就是昨天的老闆。老書記開門了老闆說：“中午一起吃個飯？”
“不去了，我一會兒就要出去，前天就約好了的。”龍書記說。
“龍書記的事我沒有辦法幫上忙，這張卡里二十萬一點小小意思拿去要找個人或者買個東西的或許用得上。密碼是我的手機號後六位。”老闆說。
“不用，我不需要這些。”龍書記說。
“客氣什麼，我先走了。”
棟材聽到了關門聲。
這個時候郭棟材起來了，在房裡等着龍書記安排。他聽到龍書記一會兒掛了電話給他的同學。他的同學請他到他辦公室去說話。
“小郭，我們出去一下。”
龍書記來喊的時候棟材已經在等了。還是耳朵靈一點好，很多事都可以先行一步。再說龍書記要去什麼地方自己心裡也有數，這樣可以少了一些盲目，也不要左問右問。
兩人來到昨天到過的某部情報資料中心，快到門口龍書記掛了電話給裡面的同學：“同學，你要通知門衛讓我們進去，要不這些人一個個挺能嚇唬人的，怎麼說呀不肯讓進呀。”
“沒事，你到了我就讓人到門口接你們。”
“那我就已經到了。”
龍書記和郭棟材還是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被來的一個人引導前面的辦公樓電梯口，那人說：“兩位先上，在二樓主任室。我到行政處辦個事。”
到了二樓樓電梯口有個人在站着，邊上碼了一堆箱子袋子。龍書記探頭左右環顧了一下想問一下這個人主任室往哪走，但是打量了一下也像是來辦事的，恐怕還是送禮的。沒有想到這個人靠近龍書記說：“師傅，你也是來送禮的吧？麻煩你先幫我看一下這東西，我先拿幾件過去。”
這個人也不問問龍書記願意不願意拉住自己就搬了兩件東西先走開，邊走邊說：“你站那兒，我就來。”
龍書記真是被搞得一團霧水，這人把自己當什麼了，鐘點工還是保安？
郭棟材說：“龍書記先過去，我來站這等一下這人來。”
龍書記走開的時候郭棟材聽到兩個人在對話：“你怎麼來了？”
“我在電梯口看到一個人在那裡東張西望傻不愣登的找人，我就讓他先幫着看看我們的東西。”
郭棟材聽了覺得好笑，現在自己變成了那個傻不愣登的看東西的人了。好在棟材看到那個人再回來拿東西的時候直接就走掉了。那人想喊棟材的時候張着看棟材沒有理他就愣着沒有吭聲了。
說是司級幹部，辦公室也就那麼二十平方的樣子。
“老同學辦公室怎麼不搞大一點，主任室這麼小，這麼大棟樓哪用得完？”龍書記在辦公室轉了個圈。剛纔電梯口對的那些箱子袋子，主任室辦公室的一角也有，上面印着“***特產（特級）”的字樣，除此以外還有不少這類東西。
“我們中心只有一到三層的每層三間，除了我單間其他人都是多人的辦公室，而且是兩個處一起在辦公。”龍書記的同學說。
“怎麼樣？有沒有可以幫助說得上話的人？”劉書記問。
郭棟材看他們在說這個話題了，而且主任還看了棟材一下，言下之意這個人在這說話方便嗎？
“你說，沒有關係。他是專程陪來處理這個事的，可以信得過。”龍書記說。
郭棟材他本來就裝着在欣賞牆上的書法，現在他們這麼說了，他就藉口去衛生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