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東秋愣了一會,雙眼看着司南下,但是這一次司南下並沒有退縮,就那麼看着羅東秋,一時間倆個人還真是僵在那裡了。
“那好吧,司書記,我可以等,但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所以讓一條道,大家就都好過,不然的話,我可以想其他的辦法”。羅東秋說道。
“東秋,你又何必逼得這麼緊了,最近常委會通過了我的城市建設新藍圖,不單單是紡織廠那塊地要拆遷開發區,周圍的一大片地區都需要開發,而且這個工程可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完成的,既然在紡織廠這塊地上有障礙,我們可以先做其他的,你認爲呢?”司南下提出了這麼一個折中的方案。
“司書記,要說拆遷成本,還是紡織廠那塊地最少,雖然你說了那麼多的理由,但是那都是國家的土地和工廠,不是哪個個人的,只要市裡的態度夠硬,紡織廠的那塊地早就解決了,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們在害怕什麼,就那幾個老百姓就把你們湖州的班子都嚇住了?你們不會這麼膽小吧?”
“東秋,這不是膽小膽大的問題,如果工人的善後問題不能解決,那麼結果很可能鬧大,如果一旦鬧到省裡或者是北京去,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司南下擔心的還是怕出問題。
“司書記,你也是做了很長時間的地方工作了,真正鬧事的人沒幾個,或者是打,或者是拉,你應該是行家裡手了吧,這點事還能鬧到省裡去?好,即便是鬧到省裡去,我給你擔着,省裡的事你不要操心了,我現在就是要一個時間表,什麼時候可以掛牌出讓,多少錢可以出讓,這是我考慮的問題,其他的我不關心”。羅東秋本來已經站起來了,但是一會的功夫又坐下了。
“這個常委會還沒有列入日程,還得再研究”。
“還研究?司書記,說實話吧,我等不了啦,今天是週一,我週五要結果,無論如何你給我個結果,如果不行我會另想辦法”。羅東秋這次是真的走了,而且將門摔的咣噹一聲響。
蔣海洋這次沒有跟上去,而是坐在車裡等着羅東秋下來,但是看着氣呼呼的羅東秋,蔣海洋就知道,這次肯定沒談好,而且八成是談崩了。
“怎麼說?”蔣海洋見羅東秋進了車,問道。
“這個老狐狸,現在是越來越狡猾了,一句實話沒有,就是敷衍我們,一個勁的往紡織廠的工人身上推,那些工人都好糊弄,但是那幾個老傢伙還沒搞定嗎?”
“還沒有,一個何大奎就很難搞定了,更何況還有其他幾個人,不行的話用點小手段?”蔣海洋問道。
“海洋,我們的資金不足,本來招投標保證金都沒有,只想着土地到了手去貸款,現在看來,這一套行不通了,你有什麼招,我們先貸款,先把架子搭起來再說”。羅東秋憂心道。
“貸款啊,我想想,嗯,還別說,在湖州我還真是認識一個行長,不過也好久沒聯繫了,工行的,我約一下他,看看怎麼樣,如何?”蔣海洋問道。
“好,儘快聯繫,我們必須首先拿出一筆錢來,不然的話司南下也不好做,基本的工作都懶得做,這會讓人說閒話的,司南下這個老狐狸忒謹慎了,不行,我得回省裡,找個人好好敲打他一下,不然的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來的了”。羅東秋憤恨的說道。
何紅安接到蔣海洋的電話時正在醫院裡看望趙慶虎呢,無論如何,計劃還沒有完全實施完,錢還沒到手,所以趙慶虎表現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他能來醫院看望趙慶虎,這倒是讓趙慶虎都感到意外。
何紅安接了電話後,迅速的掛了電話,但是沒走,還是坐在病牀前,看着牀上已經瘦得一把骨頭的趙慶虎,何紅安心裡的恨才稍微好點了。
趙慶虎的配型還沒找到,而醫院裡的醫生已經說了,現在只能是保守治療,每天靠的就是輸血過日子,而且需要的量越來越大,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好轉的可能了。
“老何,何晴呢,在家呢?”趙慶虎艱難的問道。
“嗯,在家看孩子呢”。何紅安心裡不禁想起了上次見丁長生時丁長生說的那些事,想到這裡,他的後槽牙漸漸地咬在了一起,恨不得趙慶虎馬上就死,死了也得咬他幾口,自己女兒被他幾乎是囚禁了一年多,這冷不丁的生了兩個孩子,而且趙慶虎的兒子還是個白癡,這樣的事不能不讓人生疑。
“老何,我怕是不行了,本來我想着讓趙剛協助何晴管好我家族的企業呢,但是趙剛這個混蛋居然瞞着我去販毒,真是氣死我了,死了也好,趙剛的死法纔是最好的,而我呢,每天都在這裡等死,老何,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啊”。趙慶虎說道這裡,居然留下了眼淚,不知道是真的難過還是被死嚇得怕了。
何紅安沒說話,這樣的話他是不可能接茬的,因爲他了解趙慶虎,生性多疑,雖然他現在躺在病牀上,但是心狠手辣的趙慶虎仍然可能調動什麼力量對自己不利,所以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不要忤逆他的意思,或者是根本就不要接近他。
他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趙慶虎的病情怎麼樣,到底還能活多久,因爲趙剛的死,讓何紅安心裡引發了更大的恐懼,這種恐懼甚至是超過了對趙慶虎的恐懼,這種恐懼的來源是丁長生。
丁長生說過,趙剛的事他負責,趙慶虎的事何家負責,現在趙剛死了,死於販毒中的黑吃黑,但是到底是不是黑吃黑,除了公安局給的這個結論,沒人知道真相。
何紅安曾經和女兒何晴探討過這個問題,何晴的意思很明確,寧可趙家的錢一分不要也不要得罪丁長生,這個人的心狠手辣超過了趙慶虎,這是何晴給的結論,何紅安當然要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