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慶雲被紀委帶走後,也就沒有回來,雖然田閣背後也做了不少工作,但沒起什麼作用,最後還是直接被關了進去。
此舉作爲反擊來說,可以用痛快淋漓來形容,但潘寶山並沒有因此而忘乎所以,他深切明白對手是需要不斷清除,但自身的力量更要不斷加強,爲此,他專程去省委宣傳部,拜訪老部長黃衛坤。
黃衛坤對潘寶山的到來表現出了極大的熱忱,簡直是喜出望外,“唷,老弟秘書長,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黃部長,你稱呼我爲老弟,實在受不起啊。”潘寶山笑呵呵地握着黃衛坤的手,“論起年齡來,咱們可是兩代人吶。”
“以友相交,年齡不是問題。”黃衛坤忙道,“要不怎麼會有忘年交的說法呢。”
“也是。”潘寶山點頭道,“承老部長看得起,這份心意我就惶然受領了吧。”
“不是惶然,是自然。”黃衛坤把潘寶山請上了座位,“老弟,我是不會看錯人的,之前來部裡做副部長,我就看你不凡,果然,現在是如日中天啊。”
“呵呵,那也多虧老部長的關心。”潘寶山笑了起來,“起碼從工作上來說,我是得了很大方便的,但一直以來都沒說聲感謝,那是因爲覺得言詞太輕,不足以表達心意。”
“客氣客氣,老弟你太客氣了。”黃衛坤擺擺手,笑道:“咱們有話直說,我知道你很忙,沒事肯定不會過來,說吧,什麼指示。”
“瞧老部長您說的,我哪能指示啊。”潘寶山笑了笑,道:“宣傳部也是我的老東家,我也一直沒把自己當外人,這不辦公室出事了嘛,缺個人選,我想推薦個人。”
“好說好說,我也正爲這事發愁呢。”黃衛坤一聽便嘆道,“宗慶雲不爭氣,其實辦公室主任應該是很前途的,可他不知道珍惜,那可怨不得別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另外,從大的影響來看,他的事對我們部裡的影響特別大,在羣衆路線教育搞得轟轟烈烈時期,出了那麼個破事,不間接反映出我工作的疏漏麼,也正因如此,所以在斟酌下一任主任人選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萬一看走了眼再搞一出,那我這個部長的臉面可就掛不住嘍。”
潘寶山明白黃衛坤說這些話的意思,無非是推薦人選不是不可以,但要說得過去,不能再添亂子。
“老部長,像宗慶雲那樣的人是很少見的,可以說,我們身邊的人,閉着眼摸一個都比他強八倍。”潘寶山哈哈地笑道,“所以,有些擔心是沒必要的。”
“那就好。”黃衛坤點頭一笑,道:“老弟,你覺得誰可以勝任。”
“松陽市委宣傳部主持工作的副部長,宋雙。”潘寶山邊說邊看着黃衛坤。
黃衛坤眉頭微微一皺,緩緩地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宋雙還兼着松陽日報社社長的職務吧。”
這話一出,潘寶山馬上猜透了黃衛坤的心思,無非是宗慶雲當初來省委宣傳部是從松陽日報社社長的位子上過來,而現在的宋雙也是同樣的情況,看上去會不會有些非常態。
“黃部長,宋雙的社長職務因爲種種原因沒有宣佈拿下,而實際上呢,她的精力已經全部轉移到了宣傳部那邊。”潘寶山道,“主持宣傳部的日常工作,很繁重的,哪還能分神。”
“嗯。”黃衛坤道,“不過有點奇怪,宋雙主持日常工作,卻也沒有明確常務副部長的身份。”
“一直在過渡期啊。”潘寶山到,“之所以她的社長職務還存在,就是因爲常務副部長的身份沒明確。”
“哦,是正處級的保留需要。”黃衛坤笑了起來,“我看也可以,到時我提個議,再跟省委組織部打個招呼就行,反正他們也不備案,說到底就是我們部裡具體操作。”
“老部長,聽你這意思,我的建議你是採納了啊。”潘寶山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黃衛坤,“您對我工作的支持還是那麼一如既往,實在是感謝了。”
“你看,老弟你又客氣了。”黃衛坤“嗐”地一歪頭,“大家是一個整體,對你的支持就是對自己的支持嘛,話說回來,你能主動向我推薦人才,把部裡的工作頂起來,我得感謝你纔是。”
“可別這麼說,小弟我汗顏了。”潘寶山兩手合揖,以肢體語言對黃衛坤示意感謝,“我也不能說推薦的就是您所需要的人才,但一切都可以培養嘛,反正我認爲宋雙同志從德能勤績各個方面來講,都是挺不錯的。”
“我相信老弟看人的眼力,所以我認爲宋雙同志應該是能好好培養的。”黃衛坤道,“我希望,在我退下去之前,能把她朝副部長的位子上引一引。”
“說到這點,黃部長,我可以很肯定地說,只要稍加您的指點,宋雙是完全具備能力的。”潘寶山一探身,道:“當然,具備能力的人很多,關鍵還是看交情。”
“我可以比較負責地說,宋雙應該就是不二選擇。”黃衛坤言之鑿鑿。
話至此,不用多言。
潘寶山起身告辭,在臨走之前向黃衛坤發出了邀請,機會合適喝點小酒,樂活一下。
這方面的事,黃衛坤一直很小心,一般不和別人共同行動,不過面對潘寶山,他覺得無所謂,畢竟是一鍋燉的事,他可以說是行將就木了,難道跟潘寶山還耗不起,於是,黃衛坤呵呵一笑,答應了下來,說就這兩天還比較清閒。
潘寶山聞言便知,當即就定了下來,下午下班後來接他,到農家小院一聚。
行動進行到這裡,通過黃衛坤調動宋雙的工作,算是圓滿完成,但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還有兩個人要想辦法調遣過來,一個是現任松陽市公安局副局長解如華,另一個是現任松陽市建設局局長吳強。
解如華的去向,潘寶山覺得最好是省公安廳刑偵處,即便處長的位子騰不出來,哪怕是副處長括弧正處級也可以,因爲刑偵工作的重要性顯而易見,必須有自己的人佔位才行。
爲了把事情做得不動聲色,潘寶山決定必須找鄧如美,讓她出面,通過徐光廣出面去周旋。
事不遲疑,潘寶山馬上給鄧如美打了個電話,把情況細緻地講了一下,鄧如美聽後說肯定沒問題,因爲之前徐光廣爲了示好,曾主動提起過有無公安系統的人需要安排調動,如果有的話不要客氣,只要級別不是太高,找他就完全可以解決。
潘寶山一聽就樂了,說想什麼就有什麼,是個好兆頭,看來往後的一系列計劃會很順,鄧如美問都有些什麼計劃,潘寶山說是公益行動,爲社會、爲國家除害。
鄧如美當然明白,笑問目標是不是有一身壞水的“段家軍”,潘寶山呵呵一笑,說“段家軍”何止是一身壞水,簡直就是極具危害性的毒瘤。
潘寶山說得很暢意,但鄧如美卻稍有擔心,問他有沒有覺得努力的方向有點偏,因爲一天到晚就想着人事鬥爭,直接點說就是不務正業,潘寶山聞言不由得一嘆,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段高航主政,他被邊緣化了,實質上就是被架空,所以,他要把時間充分利用起來,暫不追求工作上的事情,而且處於這樣的大環境裡也沒法追求,因此剛好可以趁機打打基礎,一方面通過調遣底實的人到身邊,壯大自身實力,另一方面把該拉的關係拉好,不斷編織關係網,同時,也要果斷出手,不失時機地削弱敵對的勢力。
說到壯大實力,鄧如美問還要調誰過來,潘寶山說馬上就去找江成鵬幫忙,讓他說話把吳強弄到省建設廳,以便往後在新城開發上多得些便利。
“你跟江成鵬應該不是很熟吧,而且他現在又是省長了,能說得上那些話。”鄧如美有點擔心。
“省長又怎麼了,他的省長還不是鬱書記出力頂上去的。”潘寶山笑道,“找他辦點事,他還能推三阻四,再說,雖然原本跟他的關係並沒有熟到一定程度,但他跟我有一個共同的強勁對手,可以說是正兒八經的統一戰線,還有,現在他可以說是木秀於林了,正是強力吸納基礎的時候,對我這樣可以完全相信、團結的人,他能不拿出點誠意來。”
“話是那麼說,但他跟我們歸根到底並不是一路人。”鄧如美道,“所以你可要注意點,別留下什麼把柄。”
“他的官職比我高,抓我的把柄有什麼用。”
“也許關鍵時刻他會把你推出來,做個擋箭牌。”
“嗯,有那麼個可能。”潘寶山思忖了下,道:“不過可能性不大,畢竟他搭的是末班車,時間如白駒過隙,或許還沒怎麼折騰開就退了位呢。”
“退位能說明什麼。”鄧如美道,“也許他還不甘寂寞呢,那會找你搞點棘手的事情有何不可,他可是沒什麼顧忌的,而你就不一樣了,還在臺上,底下有多少雙賊溜溜的眼在盯着你呢。”
“嗨,鄧姐你現在看事怎麼不全面了呢。”潘寶山笑了起來,“江成鵬不是孤家寡人,他也是有子女的,如果他敢對我施壓,就不怕我轉移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