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晨陪李馨婷與丁蘭到常去的那家香香菜館吃了頓水煮魚。兩女吃的眉開眼笑,兩張俏臉紅撲撲的,看伸筷子的速度就知道她們對水煮魚味道十分的滿意。吃完飯之後覺得時間還早,李馨婷與丁蘭便提議找家歌廳唱歌。
“婷姐還要唱歌?”樑晨用驚訝的目光看着李馨婷。
“怎麼着?你有什麼意見?”李馨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種危險的氣息。
“沒,沒,您說要唱那咱就找地方。”樑晨忙不迭地搖着頭。心裡盤算着金色年華的音響設備最好,而且自己又有李衙內送的貴賓卡,所以不去白不去。只是,要聽婷姐唱歌,那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家勢強大,個人條件也強大,但李馨婷的歌聲更強大。這世上也許當真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李馨婷無論相貌氣質身材都是一等一的水準,說話聲音也很動聽,但遺憾的卻是天生五音不全,無論唱什麼歌都不在調上。
“我先回家換身衣服!”出入娛樂場所,如果不是公事,樑晨是不便着裝的。嚴格的說,連開警車也不行。只不過大家都這樣,警務督察室那些人也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樑晨開着半舊的桑塔納警車載着李,丁二女先回了家。今晚樑向東學校有課,而蘭月也早就去上了晚自習。家裡只有韓燕華一個人在看着電視。
看兒子帶着兩個漂亮姑娘回來,韓燕華很是意外,當她知道這兩個姑娘都是兒子的大學同學時,臉上不禁露出熱情的笑容,又是倒茶又是洗水果。
“阿姨,您別忙了,我們一會要和小晨出去的!”在樑母面前,李馨婷坐姿端莊,笑不露齒,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完美的淑女相。丁蘭平時的開朗大方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拘束。
在樑晨進臥室換衣服的功夫,韓燕華笑咪咪地打量着這兩個‘文靜’的姑娘,心說兒子的這兩個大學女同學既漂亮又有氣質,無論哪個來當兒媳婦都是不錯。
樑母熱切而又蘊藏深意的目光讓李馨婷與丁蘭兩女心頭慌慌,她們也說不清爲什麼見了樑晨的媽媽會這麼有壓力,似乎是兒媳婦見婆婆一樣身心充滿着緊張。
終於等樑晨換好衣服出來,李馨婷與丁蘭如逢大赦一般向樑母告了別,然後扯着樑晨逃離了家門。
“怎麼了這是?都這表情?我媽多好的一個人,怎麼看你們像碰見了老虎似的呢?”坐在警車裡,樑晨看着手撫胸口似乎驚魂未定的兩女,很是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很緊張!”李馨婷和丁蘭的話語同出一轍。
真是搞不懂!樑晨暗暗嘀咕着,打着車子,將警車駛離了小區。
“大學的時候,我就聽人說婷姐是高幹子女,沒想到,婷姐的爸爸竟是咱們遼東的省委副書記,我聽林副廳長說的時候腦袋都暈了一下,我從來就沒想過我同學裡還能有這麼一號家世顯赫的人物!”樑晨一邊開着車,一邊與兩女閒扯:“再說蘭蘭,你家那麼有錢,上學的時候幹嘛穿那麼寒酸啊!嗯,一定是學人家電視劇裡的富翁千金,在體驗平民生活的同時再看看能不能展開一段浪漫掉渣的愛情故事是吧!”
“好好開你的車吧你!我上大學時我爸還沒當書記呢?”李馨婷坐在後車位用手撥弄着樑晨的頭髮,很是不滿地說道:“再說了,同學就是同學,扯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幹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爸是大官兒,蘭蘭的爸是億萬富翁,你爸是教師,咱三個就不應該是同學,也就不應該是朋友是吧?”
“我可沒那麼說?”樑晨得罪不起這位姑奶奶,連忙否認道。實際在他心裡,還真是這樣的想法,他現在與李馨婷,丁蘭是同學也是朋友不假,但他卻無法確定這種友誼能維持多長時間。每類人有每類人生活的圈子,而這個圈子具有明顯的排它性。樑晨固執地認爲,他與李馨婷,丁蘭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用刻意的去疏遠,只是那種先天造成的地位,身份差距就足夠使雙方產生巨大的距離。他很珍惜與李,丁兩女之間的友誼,但這不影響他對彼此間差距的理智認識。或許有一天,他可以通過努力縮短這種差距,但在這之前,他必須得擺正自己的位置。
將警車開到了金色年華停車場,樑晨帶着李,丁兩女走進金碧輝煌的前堂大廳。大堂經理江易成正訓斥着一個面容清秀的女服務生,無意中瞥到一個身影,臉色不由一變,連忙撇下女服務生屁顛屁顛地小跑過去,點頭哈腰地諂笑道:“樑隊,您來得正巧,斌少給你打了一下午電話了,可您關機!”
“哦?”樑晨連忙掏出手機看了看,發現確實是因爲沒電而關機了。擡頭對江易成道:“斌少還在上面嗎?”
“半個小時前被家裡的電話叫走了。”江易成如實回答着,又看了一眼樑晨身後的兩女很識趣地道:“樑隊帶朋友來玩,我這就給您開個貴賓包。”然後回頭向剛纔訓斥的女服生厲聲道:“去把昌字貴賓包開了,我這陪樑隊過去。”
女服務生應了一聲,連忙轉身向大廳裡走去。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帶朋友上去就好!”說着,樑晨向身後面容古怪的兩女笑笑道:“婷姐,蘭蘭,咱們上樓。”
來到昌字號貴賓包,李馨婷坐在真皮沙發上,看了看包房內的裝潢擺設,略感意外地道:“不錯啊,比我們市裡最好的明珠娛樂城也差不了多少!蘭蘭你說是吧?”
“嗯,是挺好的。”丁蘭也點點頭微笑道。
“你們覺得好就好。”樑晨懶懶地靠在沙發上道:“真是感動啊,又可以聽到婷姐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天籟之音了。”
“你找打是吧?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哼哼!”李馨婷點了一首《誰》,然後拿過麥唱了起來。
嗯,還別說,雖然個別地方的音還是咬不準,但比起樑晨以前聽到的何止了強了幾倍。就算偶爾有波動,但也不是跑的特別厲害,大致還在調上。等着李馨婷演唱完畢,樑晨不禁鼓掌道:“婷姐唱的太好了,再來一個。”
“不唱了,今晚吃鹹了,嗓子有點緊。”李馨婷故作矜持地擺着手,然後拿起茶几上的飲料喝了一口。
“該不會,您老人家就會唱這一首吧?”樑晨用懷疑地目光看着神情可疑的女人。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得身旁的丁蘭忽地噗哧一笑,很明顯,他的一句疑問不小心揭露了事情的真相。
“你,找死是吧?你個死小晨!”被戮穿秘密的跆拳道女王惱羞成怒地撲了過來,對着樑晨就是一頓捶打。
“我錯了,我錯了!”樑晨一邊抵擋着對方的粉拳,一邊向丁蘭的方向撤退。而丁蘭卻是使壞地用身體擋住了他的去路。樑晨無奈之下只得看準機會一把抓住了李馨婷的手腕。
一個收力不及,失去了平衡的李馨婷不由自主地撲到了男人的懷裡。而就在這時,包房的門被打開了。
李衙內看着摟成一團的男女,眼中閃過一抹震驚的神色,不過馬上,他就彷彿什麼也沒看見一樣走了進來,對着樑晨喊道:“我說你小子下午怎麼電話關機呢,原來是見色忘友偷偷約會去了,快點快點,給我介紹一下哪個是弟妹?”
李馨婷連忙坐直了嬌軀,原本她是對這個突然闖進的不速之客非常惱怒的,但一聽對方說的話,她不由得怒氣消了大半。她能聽得出這個不懂禮貌的傢伙和樑晨很熟,應該就是那個大堂經理口中的斌少,也應該是這家娛樂城的老闆。
“胡說什麼呢,這兩個都是我同學。”樑晨皺着眉頭道:“我說你怎麼門也不敲一聲就闖進來了!”
“你好意思說我?今早上是哪位大爺公然闖進了我的臥室,把我和我女朋友堵在了被窩裡?”李衙內斜睨了樑晨一眼反問道。
呃!樑晨頓時語塞。他知道對方口中的那位大爺就是他自己。
“我是李斌,樑子的哥們兒。”對着兩女,李衙內立刻作出彬彬有禮狀,微笑着自我介紹道。
“我是李馨婷。”
“我是丁蘭。”
“我們是小晨的大學同學,也是好朋友。”李馨婷與丁蘭也很有禮貌地做了自我介紹。
“那個,我找樑子說兩句話,不好意思啊,耽誤你們一會!”李衙內話裡有語地說道。還偷偷地向樑晨擠了擠眼睛。
“沒關係。”李馨婷臉上一熱,她知道這個叫李斌的傢伙所說的‘耽誤一會’是什麼意思。不過這種誤會她不需要也沒必要解釋。
李衙內扯着樑晨來到走廊,擠眉弄眼地笑道:“行啊樑子,連省委書記的女兒都泡到手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不是你想的那的那種關係,我們就是大學同學。”樑晨嚴肅地解釋道。
“好好,你說同學就同學。”李衙內擺明了是不相信,搭着對方的肩膀道:“和你說正事兒,我家老頭子想見你!”
李衙內的父親!縣委李書記?那個今天才在酒桌上見到的笑面虎?樑晨頓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