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到劉詩雯家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門是開着的,可不見人。聽到裡間有鐵器碰撞的聲音,原來一家三口正在廚房裡忙活着。
“雯雯,倩倩,這是在做什麼好吃的啊?”向南怕自己冒然進去有什麼不方便,所以站在門口喊了一句,算是通知吧。
“是警察哥哥來了啊。”話音剛落,就見雯雯興高采烈的蹦出來了。
“不跟你說了嘛,別叫警察哥哥,就叫我哥哥就行了。”向南假裝生氣道。
“哎呀,叫你哥哥還不行嘛,真小氣。”邊說便搖晃着向南的手。
“這纔像話嘛,看我給你買什麼好吃的了。”
劉家房子很小一室一廳一廚房,衛生間都沒有,估計是上公共廁所吧,路口好像有一個,向南這麼想着。
劉奶奶這時也顫顫巍巍的出來了,向南馬上迎過去喊道“劉奶奶,我這給您過節來了。”
劉奶奶熱情的拉着向南的手,用一雙深陷的枯黃的眼睛望着向南,眼裡滿含着淚花。
“奶奶,這大過節的,你傷心幹嘛啊,您看,這麼多人多熱鬧啊。”向南被劉奶奶那粗糙如雞爪的手抓着,被那枯黃乾澀的眼睛瞧着,確實有點發慌,這並不是說他不喜歡老人,沒有孝心,這只是人之常情嘛,人對醜陋的東西都會有厭惡的感覺的,不過有的人會用心去對待,有些人憑感覺對待罷了。
“我這是高興啊,從雯雯他爸媽去了,多少年了,都沒人來看過我們,你能來看我們,我真高興啊。你真是個好同志啊,還是警察好啊,政府好啊。”劉奶奶一手抹淚,一手拉向南進屋。
“大丫頭,警察同志來看我們了,你快出來道個謝。二丫頭,快給警察同志倒杯水。”
倩倩聽了奶奶的吩咐,從廚房裡出來了,腰間還掛着一條圍裙。原來在家裡她是掌廚的,妹妹是燒火的,奶奶就負責摘摘菜,淘淘米一類的輕鬆的活。看着向南怯怯的叫了一聲哥哥好。向南看着劉詩倩的那瘦小的身體上掛着的大圍裙,心裡不禁感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又聯想到發生在這個小姑娘身上的事情,真不知道她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承受得住生活的如此重壓。
“雯雯,你
看看,倩倩多乖,她就叫我哥哥,要學着點啊。”
“她是姐姐嘛。我看看你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說着就拉開了向南帶來的包。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規矩啊。”劉奶奶斥責道,不過眼角還是洋溢着高興,兩個小孫女跟着自己就沒有吃過什麼好東西。難得她這麼高興,做奶奶的心裡當然也高興了。
“向大哥,你還沒吃飯吧,正好米還沒下鍋,我這就加米去。”倩倩說完不等向南說話就鑽進了廚房。
“對呀,警察同志,你就在我們家吃吧,就怕你嫌棄這裡髒啊。”劉奶奶也主動挽留。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可是先聲明一點,我的飯量可大了。”向南也想跟這家人親近親近,一來是對雯雯和倩倩有好感,覺得這兩個丫頭跟自己有緣分,二來可能是爲了案子吧,向南現在好歹是名人民警察啊,況且又在血氣方剛的年紀。
“呵呵,姐姐,多打幾升米,咱家來了豬八戒了。”劉詩雯邊說還邊擠着鼻子裝成豬的模樣。向南笑着搖了搖頭,姐妹兩的心性還真不一樣,小丫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哇,還有小兔子啊!”劉詩雯在包裡找到了一個雪白的兔子,高興的抱着叫了起來。
向南見雯雯興高采烈的在看着食品,倩倩已經進廚房忙活去了。於是跟劉奶奶招呼了兩聲,漫步進了廚房,廚房很小,幾乎只有陽臺那麼大,裡面放着兩張舊桌子,一個上面擺着一灌煤氣竈,一個上面放着一些鍋碗瓢盆。桌子底下則放了一個煤爐子,和一些雜物。
看着眼前的境況,向南不禁眼睛發酸,這個家是在是困難,真不知道三個女人是怎麼過來的。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幫助一下。
倩倩正在炒着菜,見向南怔怔的看着,有點不好意思,手慌腳亂起來。
向南笑着說“倩倩,做什麼好菜給我這個哥哥吃啊?”鍋裡看不見做的什麼,不過能聞着肉香,中秋嘛。
“向大哥,也沒什麼好東西,只是一些普通的菜,你別嫌棄。”
“我是當兵的,什麼苦沒吃過,何況我還聞到肉香了呢。”向南儘量將話題搞的輕鬆,不一會,廚房裡有節奏的鍋碗瓢盆交響曲
就停歇了。
“開飯了”隨着向南的一聲喊,四個人一面一個坐在了擺在堂屋的桌子上。
三菜一湯,還都帶肉。看着色澤鮮豔,香味撲鼻的菜餚,向南不禁嚥了咽口水,雖然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但總是是錯不了。
爲了體現軍民魚水情,體現他和這一家人融爲一體,向南上來就呼啦呼啦,幾筷子巴拉了半碗米飯。
半響才反應過來,見一老兩小三個女人看着自己笑呢。不覺老臉羞紅,“呵呵,真是不好意思,你這菜太好看了。”
“那味道呢?”倩倩着急的問道。
“味道更是極品啊,真不相信是你做出來的。比我做的還好。”向南開始不要臉了。
倩倩聽了高興的神色溢於言表,雯雯則笑道“向大哥,我姐姐做的當然是最好的了。你做的肯定都不能給人吃吧。”向南欲反駁,無奈嘴裡塞着東西呢,只好忍了小丫頭的挑釁了。
“好吃就多吃點,別客氣啊。警察同志。”劉奶奶又勸開了。
向南從進她們家來,劉奶奶一直叫他警察同志,讓他感到很見外,心中頓時有個想法。於是對劉奶奶說“奶奶,您要是不嫌棄我,從今天起,我就是您的幹孫子了,您就別叫我同志了,叫我南子吧。”
“那可不敢當啊,怎麼能這麼委屈你呢。”劉奶奶連忙推辭道。
“您當的起,您和我親奶奶年紀差不多,看到您哪,就好像看到我奶奶一樣,您就收了我這個幹孫子吧。”正面不行來反的,今天是一定要跟他們家掛上關係,以後也好幫忙。說着就要往地上來磕頭。
被劉奶奶一把抱住了,哽咽道“好,好,好,我收了,好孫兒啊。”撫摸着向南的頭髮,不禁老淚縱橫。
向南也觸景生情,鼻子一酸,落下了幾滴男兒淚。
就這樣,向南正式成爲了劉家的幹孫子,雯雯和倩倩也名副其實的叫他爲哥哥了。以後就能名副其實的幫助他們了。
當下,一家四口懷着幸福的心情提前吃完了中秋節的團圓飯。
向南走的時候又留下了兩千塊錢,這次是以乾哥哥的名義給兩個妹妹的見面禮,老太太倒也沒過多推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