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幹啥?付強有了戰利品,估計,找咱炫耀一番唄。”洛陽說是這麼說,其實,調出內奸的計策,還是自己給處長福全獻策的,心裡也高興。唯一遺憾的,引出的內奸不是郭一陽。
“聽說了,人事股的一個小姑娘嗎。科長,這次紅黨怕是損失大了,那一晚上,就乾死了十來個,還抓了好幾個活口,算上這次揪出的內奸,付強發達了啊。”一路走着,胡扯唄。
“紅黨哪裡那麼好抓啊?那天晚上火併的,其實是青紋幫的人……”
難怪了,戰鬥力很一般。青紋幫也參與走私,倒也正常,至於被藏在後倉裡的女人,是青紋幫綁架的一個官宦豪商的女兒,被灌了迷藥,準備拉到城外,然後進一步敲詐勒索呢。
好死不死的被警務處給攔截了,這就是無巧不成書吧。
估計,這次青紋幫要倒黴了,這年頭,在城裡的官宦豪商,哪個沒有點背景?
只是,街面上的幫會沒啥大動靜,難道那個什麼官宦豪商和青紋幫和解了?越來越有趣了,呵呵!
“老付啊,撈到啥沒有?”審訊室裡,正好付強在運氣呢。洛陽的問話有些調侃的意思,當然,洛陽和付強是老熟人,又都是福全一條線上的,熟絡了,調侃也沒啥的。
“我是沒轍了,你二位幫着想想轍兒吧。”付強一指還在刑訊的男的,“除了那個羅雅交代的,這廝代號‘竹子’,目前還啥都不清楚。碰到個硬骨頭。”
郭一陽看去,還真是硬骨頭,一隻鐵籤從左臂砸進手臂的骨頭裡,這得多疼啊,胸前的烙鐵印記,手指上的竹籤……
“郭科長,你看呢?”洛陽看向郭一陽。
“說實話?”郭一陽笑眯眯的反問道。
“你這話說的。”洛陽都快被氣樂了。
“先治傷吧,看這樣子,挺不了多久了,死了就更沒價值了不是?”郭一陽說道。
“郭科長,超過二十個小時了,你懂不懂情報的時效性?”付強是不待見郭一陽的,有着私人恩怨呢,語氣當然不善的很。
“付強,我的建議是……你移交給吳彪吧,這方面吳彪有經驗!”郭一陽繼續刺激付強。
“你……”付強這個氣啊,明顯瞧不起自己嗎。
“這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付強啊,還是要大局爲重不是?你又問不出啥,萬一人犯再被你弄死了……有殺人滅口的嫌疑啊!”郭一陽說完,走人了。上司的處長又不在,洛陽和付強也拿郭一陽沒轍。
“王八蛋,就會說風涼話,老子一天累死累活的……”付強開始抱怨。
“老付啊,冷靜點。郭一陽有句話說的沒錯,這人,不能真弄死了,起碼不能死在咱手裡,好歹先找個醫生看看不是?”洛陽還真擔心經驗不十分豐富的付強把握不好刑訊的尺度。
刑訊還真是技術活,作爲審訊的主管,指揮不當,還真可能完蛋了。付強也沒繼續範倔,先找了教務處的醫生,警務處檢查的條件有限,建議送醫院……
郭一陽這次真的沒辦法,眼看着特務科的人擡着‘竹子’上了救護車,明知道去醫院就診,難道自己敢去醫院劫人?即使紅黨有着一股強大的地下武裝,可是,上次鬼子就吃了一次虧,再想從醫院裡劫人,不現實了。
甚至,在醫院‘竹子’的周圍,特務早已佈置了天羅地網。
可惜了一條好漢,可惜又有雞毛用?再次獻計給敵人放人做誘餌?怕是也不靈了,上次放了軍統的真假六七個人,至今也沒啥收穫。好不容易收穫了一次,還是誘餌情報。
特務科特務股的第四投誠小隊,又多了投誠的漢奸,美女羅雅。郭一陽倒是對這個小姑娘沒多少痛恨,畢竟,這小姑娘知之甚少,對地下黨沒造成多大的損失。
再說了,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沒啥社會閱歷,面對那麼多的酷刑,即使郭一陽這樣的大男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況那沒啥經驗的小姑娘。
叛徒是可恥了,可是,沒經歷過酷刑考驗的人,是沒有資格嘲笑叛徒的。
難怪羅苗苗早就知道羅雅叛變了,羅雅在刑訊室沒多久,就到了教務處的醫務處療傷,畢竟捱了幾鞭子,傷好了才能到第四小隊報道不是,人事股裡,羅雅的人事檔案很快被……
“難道羅雅真的只知道‘竹子’一個紅黨?”冷不丁的郭一陽冒出這麼個荒誕的年頭,地下工作的原則,的確是單線聯繫,可是,這個單線不是絕對意義的單線。比如,郭慶就聯繫不少的紅黨;竹子起碼知道一個聯絡點的好幾個人。
儘管羅雅是抗聯地下黨打入警務處內部的特殊人物,好歹也被紅黨培養了幾年的……
自己都想得到,付強、洛陽想不到?怎麼可能幾鞭子就了事了?
真是瞎操心,郭一陽再次端起酒杯……
“不對!羅雅一定是交代出一個什麼意想不到的人物,否則,付強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甚至,這個人物,連地下黨的組織都不知道羅雅認識。或許,這個人物,特務科已經秘密監控了。”郭一陽已經斷定了。
不管是因爲羅苗苗的消息,還是付強和洛陽莫名其妙的帶自己去刑訊室,無非是給外人一個羅雅的確啥都不知道,竹子很硬漢的信息。目的當然是要穩住地下黨的組織。
至於羅雅是不是無意中見過地下黨的什麼重要人物,還是重要的聯絡人員,郭一陽當然猜不到是誰。可是,地下黨的組織領導應該細細排查是能查出來的,畢竟羅雅的成長軌跡是有跡可循的。
竹子可能知道羅雅認識地下黨的什麼人,問題是自己不可能和竹子直接對話,起碼,自己不能暴漏不是?
“科長,郭慶還沒消失,居然還在城門執勤。”葛二毛來了。
“沒走?”郭一陽一愣,郭一陽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儘管郭慶那個塑料藥丸毒藥是自己通過關勁鬆給的,“紅黨那個雜貨鋪聯絡點撤了嗎?”
“撤了!”葛二毛又開車溜達了一圈。
“除了那個雜貨鋪,你還知道紅黨的其它的聯絡點嗎?”郭一陽問道。
“這個……真不知道了。本來,想跟着郭慶找到另外的……可是,郭慶那次非常的警惕,我就放棄了。”葛二毛理解,畢竟事關紅黨地下組織的秘密,哪能都暴漏給自己?郭慶再不濟也從事地下工作多年,怎麼可能真是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