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春晚,一家人其樂融融,又是三大桌人口。
二叔一家人,姑姑一家人,再加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們,這樣的大家族,也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纔會聚集這麼多人,因爲張家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老爺子交待過了,除了過年,平時的小節,都不許有事沒事跑京城。
這麼多人中間,張孟凡和趙可情,自然又成了長輩們攻擊的對象,你們兩個想幹嘛?可情,過了這個年,你不自己找一個的話,我們幫你找,由不得你再這樣放肆下去了。
趙可情一臉委屈,卻不敢回嘴。張倩倩躲在旁邊發笑,姑姑就道:“倩倩你也別笑,你也是一樣的,明年是最後的期限,不行的話,跟可馨一樣,給你們指定一個。”
“又分指標了?”張倩倩嘟着嘴,“我哥還沒有結婚呢?幹嘛怕我嫁不出去?”
張孟凡看到苗頭不對,戰火要燒到自己身上了,他就想開溜。姑姑喊了句,“孟凡你去幹嘛?每次說到你就跑!回來。”姑姑可是有威信的,單位裡也是女強人。張孟凡道:“我去上個洗手間!”
“回來,聽我說完憋不死你!”
張孟凡狠狠地盯了妹妹一眼,乖乖地坐回來,聽取教訓。
張一凡坐在那裡看電視,春晚開始了。
大嫂看着屏幕上的幾個主持人道:“咦?那個穿紅裙子的,好象是湘省電視臺的劉曉軒哎!”
張一凡望過去,有點激動,果然是這丫頭。怎麼一聲不響,就當上春晚的節目主持人了?他看着亭亭玉立,如花兒般綻放的劉曉軒,手握着話筒站在臺上,倒也是落落大方,風采迷人。
又一個新星誕生了,中央電視臺恐怕要換新面孔了,以前的時候,每年都是那幾張老臉孔,看得大家都煩了。
大嫂的目光瞟過張一凡,“這個劉曉軒好象是通城人氏,你們應該認識吧!”
張一凡象傻瓜似的點着頭,認識,當然認識。她這麼有名,湘省每個人都認識她的。
大嫂眼中閃過一絲可疑,因爲她上次在香港,看到了劉曉軒好象也在,這事有這麼湊巧?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她總覺得劉曉軒應該與張一凡之間有點什麼。
男人要是低估了女人這種直覺,就是低估了自己的智商,大嫂的敏銳的確令人感到恐懼,沒想到這種子虛烏有的猜測,居然也靈驗得如此驚人,張一凡剛纔的驚訝,更是讓大嫂在心裡越發肯定,老三有鬼。
張一凡則悲哀地看着大哥,憑大嫂的敏銳,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不過還好,軍隊裡女孩子少,張震南沒有這麼多煩惱。
吃過飯後,張一凡抱着兒子看了會電視,小天宇就跟媽媽去睡了。他說不跟老爸睡,奶奶好!
二歲的小天宇,把大家給逗樂了。
張一凡回到房間裡,再次看到電視機,一直看到十二點春晚結束。
估計劉曉軒忙得差不多了,他才撥了她的新號碼。
一點多了,劉曉軒剛剛從電視臺回來,正在家裡吃泡麪。呼呲呼呲的,接到張一凡的電話,她沒有看就放在耳邊餵了一句。
“曉軒,是我!”
咳咳——電話裡傳來一陣激勵的咳嗽聲,劉曉軒被嗆着了,張一凡急問道:“怎麼啦?”
“都是你,把我嗆了。”
劉曉軒拍着胸部,一個勁地咳嗽,“我在吃泡麪。”
張一凡道:“恭喜了,真沒想到,你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上春晚當主持人了。”
“哪裡啊。”劉曉軒推開泡麪,雙腳盤在牀上。“你是不是也到京城了?怎麼不來看我?”
“會的,只是還沒時間。過兩天吧!”
“你是不是寂寞了?呵呵……”
“我也想,但是不時間寂寞,你來不來?不來我真寂寞了。”劉曉軒笑道。
“過兩天吧,暫時沒空!”
劉曉軒一臉憧憬,“那我等着你。”說話的時候,她打量着這房子,心道,要是張一凡來了,該怎麼想?自己還住着這一居室的出租屋。
只是這次在京城奮鬥,花費不少,送禮,請吃飯什麼的,哎,二十多萬去掉了。她現在纔想起一個北漂族的艱苦。
本來她都有些恢心了,但是今天晚上的春晚,給了她無窮的自信。
此刻又聽到張一凡的聲音,劉曉軒在心裡蠻歡快的,她把手機夾在脖子下,一邊脫着衣服,一邊道:“其實這只是一個美麗的巧合,我當時都不敢相信,臺裡會讓我去上春晚。你知道嗎?當時很急的,可把我緊張死了。”
劉曉軒脫了那件黑色的裡衣,準備去洗澡。今天在舞臺上,緊張加激動,累了一身的汗水。到現在,她還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所以連臺裡叫她一起去吃宵夜,她都拒絕了。
“其實當時的人選並不是我,而是以前那個老牌主持人。誰知道她在晚會將要開始的前十分鐘,突然暈倒在後臺。臺裡的領導就急了,叫人七手八腳將她送醫院。當時臺裡也沒有其他的人嘛,臺長也就病急亂投醫,叫我替補上了。怎麼樣?你在電視裡看到還行嗎?”
劉曉軒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在臺上的表現。
張一凡認真地道:“不只是行,而是棒極了!我相信這次春晚上走紅的,一定是你。”
劉曉軒高光地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要好好謝謝你!
“謝我幹嘛?這是你的運氣好。而且你自己夠努力,有句話說,機會永遠是給有準備的人,這是你自己的功勞,憑着真才實學拼上去的。”
劉曉軒還是把功勞強加在張一凡身上,“要不是你,我哪敢獨自進京。謝謝你給我打氣!”
她說着,就去放水洗澡,張一凡聽到水聲,“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我知道你還要洗澡,過兩天我再聯繫你。”
劉曉軒喜滋滋地掛了電話,哼着小調進了浴室。
這是京城裡最常見的那種單身公寓,二十幾平方,一個衛生間一個臥室。沒有客廳也沒有廚房,而且貴得嚇人。
劉曉軒也是爲了近一點,還是通過熟人想辦法這才租來的房子。
但是爲了這個北漂的夢想,劉曉軒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要不是有今天晚上這個機遇,劉曉軒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就這幾個月時間,讓她歷盡了千辛萬苦。
想到過兩天就可以見到張一凡,她又在心裡快活了起來。
明天就是初一了,張一凡躺在牀上,想着該如何去拜見一下老總理。
在張一凡的心中,老總理是又敬又可愛的人,自從他上臺之後,風風火火的,在全國掀起多少反腐*。自己所做的這些,跟他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
張一凡很喜歡,也很崇拜他這種雷厲風行的手段。
只是誰能想到,僅僅在一年之後,老總理就退休了,這件事,一直令張一凡在心裡耿耿於懷。
心裡想着老總理的事,他突然有個念頭,要是能讓老總理到湘省一行,那該是多麼風光的事啊!只要老總理到湘省,張一凡就有把握讓他去永林。
現在這樣的大環境裡,老總理在黨內的威風,簡直是無與論比,他的殺氣,任何人都不敢捋其鋒芒。張一凡最喜歡看到老總理那兩道濃眉,有人說,自己也有老總理那股殺氣,兩人的眉毛有着驚人的相似。
但是張一凡知道,那是一些人說討好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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