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白銳傑有什麼重要的事。
他沒有告訴我,只是給我發了一個時間和地點,說到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見面詳談。
我覺得很神秘,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上次跟他見了之後,我就知道他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他要處理的事情和心中的憂慮要比我更多。
白景天這次被查被抓,很大範圍的影響到了白氏集團,但是爲了把影響降低到最小,只能讓初出茅廬的白銳傑擔起這個重任。
可是他能不能做好,我也不知道,甚至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次他找我過去,也可能是白景天白被抓之前我有言在先,答應過他會在需要的時候,盡力幫忙。
不過我還是希望不是出了什麼棘手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白銳傑跟我約好的咖啡廳。那邊距離王朝總部不是很遠,但離他很近。
到了之後,還沒進門,我就看到他穿着一身的藍黑色西裝,領帶打的也很正式。我從沒有見過白銳傑這樣的裝扮,忽然有些自行慚愧。
透過玻璃窗,他向我打招呼,我只好硬着頭皮的進去了。剛進門,就看到白銳傑站了起來,朝我揮手。我徑直走了過去。
咖啡廳的地板是木製的,走起來很舒服,顏色是深咖啡色,跟周圍的環境一樣,陪着輕柔的音樂,令人十分愜意。
我走過去,白銳傑笑起來,對我說好久不見,沒想到我來的這麼及時。
我也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剛坐下,就問他,怎麼了?大少爺,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最近公司沒有什麼問題吧?
他搖搖頭,對我說,先不着急談正事,問我喝點什麼。我只要了摩卡,加糖。他接着對我說,他聽說王朝在東港區看了分店,知道是我一直在負責,於是就問我營業情況如何。
實話說,這兩週我的心思一直都在要不要離開東港區和秦玉這邊,對酒吧的生意忽略了很多。但是根據陸琪對我反應的情況,酒吧的生意不會太差。而且加上秦玉的合作,也有了很大的起色。
要不然,王朝的那些老闆也不會那麼着急的開會談論要不要在東港區藍灣天地開分公司了。
我於是按照這種推測,當做是自己做出的成績,跟白銳傑“彙報”了一下。言語間其實還透着他是我上級的感覺。
說完之後,他忽然笑了笑,對我說,我是不是有心事,感覺見了我之後我一直都有點緊張,又是不是他穿的太正式了?
我沉默了一陣,一直在想着怎麼回答,但是卻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彙。他繼續說,要我不要緊張,雖然現在王朝是白氏集團旗下的公司,但是經營權是王朝自己的,白氏集團只是投資方。
我這才鬆了口氣。
咖啡上了以後,他又向我瞭解了一些東港區和王朝最近的情況,才慢慢地聊到了正事上。
我問他,到底找我是怎麼
了,需要我怎麼幫忙?他笑了笑,問我記得不記得他父親被帶走之前,留給了他一個信封?
我點點頭,說我當然記得了,那不是他的一個叔叔嗎?但是沒有留地址和聯繫方式。
我順便問他,他的這個叔叔靠譜不要靠譜。
他看起來有一些憂慮,不過還是對我說,他來找我,正是因爲這件事。
因爲白景天被抓很少人知道,甚至連他們自己家的人都不太清楚。所以他很着急要找到這個叔叔。既然白景天說了,他可以幫助白銳傑,那就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可是就在昨天,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打扮的也很正式,直接來到了白氏集團的辦公樓下,點名要見白銳傑,說他是白銳傑的叔叔。
白銳傑告訴我,他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叔叔,所以如果自己父親沒有說錯,那這個人一定就是他們關係比較好的朋友了。更加離譜的是,那算是什麼信?
拆開之後,只有一句話,去找你的叔叔,他會幫你。白銳傑幾乎是崩潰的,但是也無可奈何,無能爲力。
作爲投資商,需要有很深的洞察力,還有行業的敏感度,什麼時候大肆進入市場,什麼時候採取撤退的姿態,都是很重要的事。
當然,我和白銳傑都沒有這樣的眼光,而且這種敏感度和洞察力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鍛煉出來的。所以這次白銳傑找我,也是因爲舉棋不定要不要相信那個人,所以來問問我的意見。
我不敢確定,問他現在在哪裡,他對我說,那次之後,他從其他部門調來了一些助理,幫忙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所以不常回去住,經常住在之前父親住的公司後面的花園別墅中。
因爲是叔叔,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來歷,所以就派人將他暫時安排在了之前自己住的別墅中去了,而且吩咐管家每餐都送非常珍貴的餐品和食物,確保不會怠慢了他。
我嚇了一跳,問他,難道就沒有確認他的身份嗎?他說什麼你都相信?白銳傑愣了一下,告訴我他沒有多想。
因爲那個時候,確實因爲另外的零售公司收回了上一期的回款,需要下一輪的資金注入,他不敢決定到底要不要繼續,正在焦急的時候,那個自稱是他叔叔的人就來了。
所以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就將很多的事情告訴了那個人,那人的能力應該不錯,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建議白銳傑繼續注資。
這樣一以來,合作方就非常高興,願意繼續給白氏集團比較高的分紅,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第二天,白銳傑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於是就約了我出來。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但即使對我說了也沒什麼用啊,畢竟我的資歷甚至連白銳傑都不如。
不過,他表示不是爲了向我要什麼意見,而是希望我給一點建議,第一是要不要相信他,第二是要不要找譬如陸老
板等大佬來幫忙。我覺得作爲投資商,向合作方詢問該不該在某個項目上投資,顯得非常幼稚。
這應該是投資方應該考慮的事情。雖說每個合作方都希望拿到投資,但主動權永遠都在投資方手中啊!說到底還是要提高自己的洞察力,行業敏感度等等。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白銳傑,他看起來有些沮喪。這段時間,白銳傑和之前的相比有了很大的改變。
之前他都是玩世不恭的狀態,和各種狐朋狗友憑藉着自己父親的勢力,玩社會暴力,甚至想要稱霸一方……不得不說,那個時候還真是電影看多了。
但現在的白銳傑務實很多,能感受得到他言語間的壓力,眉頭也經常皺了起來。在這種環境中,他想不成長都是不可能的。
我也在詫異,如果我真的要決心幫他,就必須也要提升自己了,否則憑藉我初中都沒有上完的學歷,懂得又少,將來會被如何淹沒在商場這樣的戰場中都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對他說,要不我們一起去見見他?或者保守起見,就把這件事告訴陸琪,以及陸琪的父親。雖然這樣有點不妥,但是很保守,不至於造成更大的損失。
當然,如果他叔叔確實是應了白景天的邀請來的,那就更好了,我們只擔心他是假的,或者即使是真的,卻另有圖謀。
白銳傑說,他相信父親的人品,不會交到那樣的朋友,不過他會對那個叔叔保留一些秘密。那就這樣絕定了,希望我能婉轉的將白景天被抓的事情告訴陸老闆,重金請他做現階段白氏集團的顧問。
我也說這樣做算是很保守的了。時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轉眼就午後了,我們點了一些簡餐,吃了之後,就各自離開了。我覺得白銳傑還是比較有潛力的。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選擇信任我,那一天我也是神差鬼使的遭遇了白景天被帶走的一幕,可能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吧。
我不敢隨便丟棄,所以也保守起來。現在我的每一步決定,都是那麼重要,我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我還小,我還有時間去學習,去歷練,可以不畏失敗,大不了重頭再來。
我沒有耽誤時間,又約了陸琪。
不知道爲什麼,我是依賴陸琪的,不管是在自己的事情上,還是公司的事情上,可能我們之前走的太親密了,所以很多事情我習慣於聽她的。
也許還有另一方面的願意,就是她比較愛學習,好奇心也重,從小就跟着陸老闆,所以這一方面一定懂得也多一些。因爲這些原因,我總是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她。
我在心裡隱秘的希望我不會選錯了她。我以爲她會反感我每天都約見她,但是沒有,她還是不溫不火的出來見我。於是,我就快速的將這件事簡明扼要的告訴了她。
她的平靜出乎我的意料,只是問我是不是真的覺得王朝發展到今天,完全就是因爲白氏集團的庇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