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上次的行動,法制曰報也有報道。”柳罡緩緩的道。
“有些事情,你可以向上級反映,市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寧閒林是一個正直的紀委幹部。適當的媒體監督,也是必要的。”梅學超緩緩的道。
“是,梅省長,我會及時向有關部門反映
。”柳罡略顯沉重的道,梅學超提供的這麼一個人選,顯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想要動一個常務副縣長,這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培縣可是一個大縣,市紀委副書記要查常務副縣長,那也必須要報告紀委書記,當然,如果寧閒林有擔當一些,也可以悄悄的查,可是,這樣的話,寧閒林就需要承擔較大的政治風險了,而且一旦被發現,更很難再繼續查下去。而梅學超只是提供了這麼一個人,那也就是說,相關部門,他們也就只有這麼一個人,更多的,梅省長也無能爲力了。而且,梅學超還提起了適當的媒體監督,那意思也就是,必要的時候,自己可以適當的利用媒體,這卻是無疑的表明,梅省長他們的情況,並不是那麼的理想,剩下的,只能是靠自己了。
“小柳,這次讓你過來,是想給你壓壓擔子。”梅學超迅速的轉到了正事情上。
“壓擔子……梅省長,你不會是想把省屬煤礦的改制工作也壓在我們縣裡吧?”柳罡禁不住苦笑了起來,他現在已經是縣長了,上升是肯定不可能的,而其他的事情,也和省裡沒有任何的關係,縣裡和省裡,中間可還隔着一個市,縣裡唯一和省裡有些關係的,也就是那些國有大煤礦,這幾家煤礦的情況,可是比縣屬煤礦還要糟糕的多,幾家省屬大煤礦,都是大型煤礦,職工最少也在一萬多,多的達到了兩萬,三個煤礦,有四萬多接近五萬職工,這還沒有算那些合同工,當然,煤礦改制,對於合同工並沒有太大影響;這些煤礦改制,難度絕對比縣裡的那些煤礦更大的多,不說別的,單單是那些人員的安置,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再有,這三個煤礦,那礦領導都是正處級待遇,而且牽涉着省裡不少的領導,他一個縣長,想要去動這些人的利益,那受到了刁難,可想而知。
“怎麼樣,有膽子接嗎?”梅學超微笑着道。
“梅省長,我可以不接嗎?”柳罡可憐兮兮的看着梅學超。
“不可以,我已經準備提上政斧工作會議通過了!”梅學超笑着搖了搖頭,他都已經和省政斧的其他幾位副省長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這事情,自然是不能反悔。
“梅省長,皇帝不差餓兵,總不能讓我白乾吧?”柳罡看着梅學超,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卻是直接伸手討要起了好處,而實際上,對於這件事,他倒是並不怎麼反感的,這幾家煤礦的改制,難度的確不小,可是,卻也不是沒有好處,三家大煤礦,佔了培縣煤礦的半壁江山,三大煤礦,有着差不多五萬職工,煤礦雖然屬於省屬煤礦,可是,這些職工,那都生活在盤縣的地盤上,就如同當年柳河的情況一般,職工雖然不屬於柳河管,可是,他們畢竟生活在柳河鎮,他們的生活狀況,直接影響柳河鎮,這些人也一樣,他們生存都成問題,自然也就造成大量的社會問題,影響的,自然是培縣,培縣其他方面做的再好,有着這麼一個麻煩源,一切也都是白搭,就算公安系統再整頓的好,也只能是治標不治本;而如果三大煤礦改制成功,這就等於從根源上解決了這幾個煤礦的問題,對於培縣的發展,那是非常有利的;而且,如果這三家煤礦交到了自己手裡,那對於縣裡,也是一個巨大的震懾,雖然大多數人都在猜測自己的後臺,可是,猜測終究只是猜測,並沒有任何的實證,連省屬企業都交給自己一個縣長來改制了,那至少也就是能夠證明,自己在省裡是的確有着關係的,這對於震懾縣裡的這些人,肯定是有着相當大的作用的。
至於其他部門的刻意刁難,有着梅學超這句話,柳罡倒是不那麼擔心了,梅學超準備將這事情提上省政斧工作會議,那也就是說,這件事政斧會以省政斧文件的形勢下達,這樣,也就等於自己有了省政斧的支持,儘管這支持只是象徵意義的,可是,卻也足以震懾住不少人了,而且,自己如果運作的好,讓改制工作處於媒體的監督之下,相信,敢於故意刁難的人,也不能不有所顧忌,而正常的檢查監督,柳罡並不在意,如果連正常的檢查監督都應付不了,那隻能說明,那本身就不合格,他對於各級部門的檢查監督,那是絕對歡迎的,這雖然多少有着一些刁難的味道,可是,現在的政斧部門的工作態度,難道就不應該刁難一下嗎?讓這些上級機關討厭一些,也就讓培縣的黨政機關認真一些,只要不是過分的刁難,他都能夠接受,甚至歡迎,培縣有着一個其他地方都沒有的優勢,那就是培縣不差錢,兜裡有錢,腰桿也就硬,也就有了底氣
。
“你把培縣煤礦改制工作做好了,我給你升副廳。”梅學超笑呵呵的道,雖然他很願意自己是一個有威嚴的領導,可是,在柳罡這麼一個根本不把村長當幹部的人眼裡,他總是無法表現出自己的威嚴。
“黃世仁!”柳罡小聲的嘀咕着,如果說梅學超僅僅說三大煤礦改制好了,給他升副廳,他倒是能夠接受一些,培縣煤礦,那除了省屬煤礦,還有市屬煤礦,更多縣屬煤礦和大量的集體煤礦,想要改制完成,沒有幾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如果這些都幹好了,恐怕,誰也沒法不給自己升副廳吧。
梅學超笑呵呵的,對於柳罡的嘀咕,只是假裝沒有聽見,現在的他,倒是有些明白,自己的弟弟爲什麼這麼推崇這個年輕人了,說實在的,兩人實實在在是有着許多相近的姓格,雖然表面看去,兩人的姓格大相徑庭,可是,實際上兩人骨子裡卻是頗爲相近的,兩人的物質**和權力**都不強,也不太在意你是什麼身份,即使對於自己這個省長,還有紀委書記,柳罡也是敬而不畏。
“梅省長,副廳我也不想了,我覺得燕局長這人不錯,而且公安局比較重要,應該進入常委。”柳罡可是沒有多少的顧忌,看着梅學超不接腔,他乾脆的直接的將事情提了出來。
“你這傢伙,是不是常委,也不是我說了算,再說了,你們縣裡,現在也不缺常委吧?”梅學超笑呵呵的看着柳罡。
“暫時是不缺,不過,很快就會有了。”柳罡笑嘻嘻的道。
“那到時再說吧!”梅學超笑呵呵的道。
柳罡也沒有再提這件事,梅學超顯然不可能直接答應自己,他可以肆無忌憚,梅學超這個省長卻不可能,很快的,晚飯就好了,晚飯其實很簡單,就幾個家常菜,還喝了幾杯酒,不過,也都喝的比較快,一頓飯,也就十多二十分鐘,就結束了。吃晚飯,柳罡就立刻的告辭了,省長大人,那可註定是忙碌的,爲他耽擱這麼一段時間,也是很罕見了,當然,他們之間,還真沒有多少的共同話題,留在那裡,也不是那麼的自在。
出了常委院,柳罡坐上了縣政斧的車,踏上了返回培縣的道路,培縣,那纔是他的地界,他走了這十多天,培縣也是出了不少的事情,這些事情,需要他回去處理,有些事情,也差不多到了該處理的時候。
其實,燕鎮宇的事情,柳罡倒是並沒有太在意,燕鎮宇的事情,並不是特別的麻煩,溫向貴可以停燕鎮宇一時的職,卻不敢撤燕鎮宇的職,那麼一點事撤一個公安局長的職,是無法讓人信服的,畢竟,派出所發生那樣的事情,燕鎮宇也就頂多是領導責任,而不是自己直接犯了什麼錯,而且,刑訊逼供致人死亡,雖然事情嚴重,可是,那下面也還有負責的分管副局長,還有派出所領導,如果燕鎮宇撤職,那麼,這些人該怎麼處理?而且,這樣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依瓢畫葫蘆,用在其他人身上,哪一個部門敢說自己屬下不發生類似的事情?一個部門領導,就算自己不犯錯誤,也無法確保屬下不惹事。溫向貴絕不敢挑起這樣的戰爭,他柳罡是光棍一條,溫向貴可有着太多的人供他蹂躪,處理一些局長副局長的正科級幹部,溫向貴可以偶爾用常委會來壓他,可他要是處置一些科長啊之類的副科級幹部,溫向貴可拿他無可奈何,他一個縣長,就有那權利,真要不守規則,他可一點不怕溫向貴。溫向貴此時將燕鎮宇停職,只不過是讓公安局有機會將李勳建的案子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