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胡小英已經不像那個鎮定自若的市委副書記胡小英,而變成了一個傷心委屈的小女人。燃^文^書庫】看到此情此景,康麗趕忙上去,抱住了胡小英。
胡小英就靠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起來。康麗說:“怎麼了?怎麼了?”胡小英藉着她的肩膀哭泣,卻始終什麼都不說。
若是尋常的閨蜜,這個時候肯定最需要找人傾訴,但是胡小英,什麼都不會說。因爲她畢竟不是一個平常的女人,她是一個市委副書記。像這樣,靠在另一個女人身上落淚,已是她表達感情的極致了。
康麗也當然明白這一點,她也不會傻到要去刨根問底,否則她也成不了現在的康麗了。她只是任由胡小英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看到胡小英哭得差不多了,她才說:“這個飯,也不能再吃了,我另外安排一個房間,你去休息一下。今天別回家了。”
康麗給胡小英安排了一個舒適的套間,她讓服務員在裡面安排了最高檔的茶葉,進口水果。然後,告訴胡小英,你在這裡靜一靜,有任何需要,馬上打電話給我。
胡小英稍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
康麗不是不願意陪同胡小英,她知道,今天胡小英的問題,只有一個人能解決,那就是樑健。她出了房間之後,給樑健發去一個短信:這麼不辭而別總不大好吧?你讓一個女人爲你哭了,那你就有義務重新讓她笑起來,否則可不是我認識的樑健了。她在2號樓206套房。
這就已經夠了。
樑健坐在車裡,已經隱隱地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的言行,是否太有些決絕,他傷胡小英的心了。就因爲胡小英始終保持着剋制,他難道就一定要讓她觸動、讓她傷心嗎?樑健也有些迷惑,自己這麼做的真正動機是什麼?
也許這就是所爲愛與欲,解不開的謎題?
已經慢慢冷靜下來的樑健,看到康麗的這個短息,感覺到將胡小英就這麼扔在那裡,太不負責任了。於是他對駕駛員說:“谷華,我忘了點東西。你調個頭回去一下。”
谷華二話沒說,就打轉方向盤,原路返回。回到七星島農莊門口,樑健對谷華說:“你先回去好了,我呆會讓康總的車子送。”谷華也不多問,就說:“梁書記,再見。”
康麗十分細緻,對於領導的駕駛員很關照,每次都會給駕駛員準備一盒水果、一筐雞蛋,或是幾包香菸。這些小恩小惠卻很受駕駛員的歡迎,所以,七星島的事情也很少在駕駛員當中傳來傳去。
胡小英還在套間裡坐着,今天晚上她感覺,自己苦心構築的大屋好像一下子被抽去了一個樑柱,面臨地將是坍塌的危險。而抽掉柱子的,不是別人,卻是她自己。
以前,她似乎從沒考慮過,樑健在她生命中的意義,如今聽到他要離開,頓時感覺生活好像失去了意義。一個女人到底爲什麼而奮鬥呢?真的爲了錢、爲了權?這不是胡小英,她要的是,與愛的人,維持一段天長地久的關係。爲此,她可以捨棄很多。
她甚至捨棄和樑健成爲名義上夫妻的權利。但是,這個世界又充滿了悖論,她沒有想到,樑健要結婚的對象,竟然是在北京,她原本認爲,樑健儘管名義上與別人是夫妻,但永遠會在她的身邊,可如今,與別人成爲夫妻,意味着樑健將永遠從她生活中消失。
這又是她怎能忍受的殘酷現實呢?但她又不能食言,收回讓樑健與別人結婚的話。她就處於這種糾結的狀態中難以自拔,房間裡的好茶、好水果,對於此刻的她來說,都味同嚼蠟,沒有任何的食慾。
在一種糾結的狀態中,她甚至產生一種自我毀滅的衝動。
這時候,她聽到房門,被“咚咚”清晰的敲響。胡小英暫時回到現實的世界,她想也許是康麗回去想要勸慰她。她就說:“康麗,我沒事。”
“咚咚”敲門聲,還是堅持地響了起來。胡小英只能去開門,一打開門,見樑健微喘着氣,站在門口。顯然,他剛纔匆匆趕來。
胡小英見到樑健那一刻,本想一下子就投入樑健的懷抱,但事實上她嘴中所說卻是:“你回來了?”樑健灼灼目光,看着胡小英,而是鎮定的聲音:“我能進去嗎?”
胡小英退後一步說:“進來吧!”樑健走了進去,將門帶上,仍舊看着胡小英。胡小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和,說:“康麗準備了好茶,來喝一杯吧。”
樑健卻沒跟着胡小英進去,他問道:“你來這裡是來喝茶的嗎?我聽康麗說,你哭了,我纔回來的。”胡小英轉過射來,她潔白的臉頰上,似乎還留着殘淚的痕跡,使得她更加楚楚動人。
胡小英苦澀一笑說:“難道,你想看我哭啊!”樑健說:“我不想你一個人躲着傷心。我不想你在我面前逞強!”胡小英看着樑健,眼角又留下了淚滴。
樑健狠狠地抱住了胡小英較小、豐滿的身體。胡小英開始還有些不自然,她的身體顯得僵硬,傷心的情緒還在支配她的身體。但是,當樑健的嘴脣擦過她耳後的脖子。她的身子一下子柔軟下來。
胡小英終於是放開了心裡所有的痛楚,她主動迎合着樑健。她身子嬌小,在樑健用勁抱起後,她就纏在樑健身上。他們倒在了沙發上。此刻,樑健也已經不想顧及其他的一切,只想沉浸在與胡小英快樂的感官之中。
人的頭腦會給人痛苦,而人的身體永遠是趨樂避苦的。怪不得很多人,在傷心無奈之際,紛紛投入到感官的快樂當中。
樑健感觸着胡小英性感的身軀。胡小英也同樣感觸到樑健腰部的韌勁,感觸到他背部潤滑的皮膚,感觸到手臂強健的肌肉,胡小英難以忍受這快樂降臨的一刻,就在樑健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樑健在疼痛中,將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胡小英的身上……
悠悠然的醒來。兩人還在那個大大的沙發上,就如潮水退去後,沙灘上的兩枚貝殼。
享受過生命衝動的胡小英,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樑健的臂彎。她說:“樑健,你告訴我說,你要去北京了,我感覺忽然生活的支柱坍塌了,一下子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樑健揉着胡小英的頭髮:“那你爲什麼不說,爲什麼不讓我留下來?”胡小英微微擡了下腦袋,枕在樑健的手臂上:“我怎麼可以這麼做?讓你爲了我,不與人結婚,不去北京更高的平臺,只是在這裡陪我?我能給你什麼?”
樑健說:“你不用給我什麼,你能給我的,都已經給了。”胡小英輕輕挪動身子:“是啊,我能給你的,都已經給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把你一定留在這裡?不讓你走?每個女人都是會老的,都有枯萎凋落的一天,儘管我還沒有到年老色衰的地步,但是你能接受到那個地步的我嗎?”
樑健肯定地說:“我能接受。”胡小英說:“但是我不能接受。如果我容許我和你結婚,我會覺得對不起你,虧待了你。但是如果不和你結婚,我就不會有這種感覺。”
樑健側過了身子,瞧着胡小英說:“那麼,你捨得我離開鏡州,離開江中,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嗎?”胡小英當然不捨得,否則也不會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了。
之前,胡小英說讓樑健去北京,其實有些逞能,如今她已無法說得那麼灑脫了。她雙臂支起身子,胸前垂成一個好看的弧形:“有沒有折中的辦法?”樑健問道:“折中的辦法?”胡小英說:“你能夠留在鏡州,最起碼留在江中,但是你又可以結婚。能想到這樣的辦法就好了。”
樑健說:“項瑾不會答應,她的父親更加不會答應。而且,這麼做,我覺得,是對項瑾的不負責。我會去和項瑾說,我不會去北京,其餘的讓她做決定吧。”
胡小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披上了衣服,走到桌邊去倒水,對樑健說:“項瑾給你多少天答覆她?”樑健回答:“一個月。”胡小英說:“那還早,你先別忙着答覆項瑾。”
樑健說:“我想要快刀斬亂麻。把這件事情結束掉。”胡小英說:“你能確定,這麼容易就能結束掉嗎?這不是快刀能斬的亂麻,說不定會反彈過來,把你斬成重傷。你知道項瑾老爸項部長,以他的權,會任由他的女兒,被你如此欺負,然後就把吃的虧往肚子裡吞嗎?”
不經提醒,樑健還沒意識到問題有如此嚴重。聽這麼一說,樑健懷疑,難道項部長會真的對付自己嗎啊?
胡小英說:“他不需要對付你,他只要稍稍做些暗示,可能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這麼說?難道我真的只有去北京了嗎?”
樑健說:“那也不一定,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辦法總比問題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