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健和胡小英來到樓下茶廳的時候,差不多過去了二十分鐘。在電梯裡,還回想起先前的激情一幕,兩人都感覺有些對不起在下面等他們的高市長和魏書記。
胡小英在電梯裡問樑健:“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樑健看着胡小英說:“沒事的。他們應該也在聊天。”
的確,由於一段時間不見了,高市長和魏洋聊得很盡興,好似都沒有感覺到那麼長時間過去了,等他們進來之後,常青就請他們坐下來。給他們上了茶。
魏洋笑道:“胡書記的確是換妝了吧?一個女人妝,沒個二十分鐘下不來,剛纔我提前下來,看來是明智之舉。可以和高市長多聊二十分鐘。”
胡小英笑笑說:“我是給你機會,和高市長可以多聊一會兒。”魏洋說:“感謝,感謝。”
這裡的茶廳,有喝的,也有吃的,剛纔已經吃過晚飯,他們就簡單的用些紅茶。
高市長感慨地說:“還是很想念鏡州市的日子,還有那幫一起共事的同事。如今到了這裡,雖然是市長,但其實還是得重新開始。”
胡小英說:“這一點我們能夠理解,工作都是要人去做的。到了新地方,就要熟悉新的人,這就是一個挺佔精力的活兒。”高市長點了點頭說:“胡書記說到我心裡頭去了。我現在在永州市,最關心的兩個事情,一個是水,一個是空氣。”
魏洋說:“是啊,在整個江中省,這兩個都是最大的民生問題了。經濟發展了,環境破壞了,老百姓現在對此意見最大了。”高成漢說:“這兩個問題不解決好,其他都說明不了問題,爲什麼呢?因爲這兩個問題解決不好,你經濟再發展,人民羣衆都不會滿意的,水是老百姓每天都要喝,空氣是老百姓隨時隨地都在呼吸的。只要不好,大家不用記,就第一時間感受到了。”
樑健說:“但是,水和空氣,都不是想要治理,就能治理的。表面的水問題和空氣質量問題,背後其實是經濟增長方式和經濟結構的問題。只要污染型企業、高能耗企業、亂開發行爲存在,那麼水就好不起來,空氣也好不起來。”
高成漢點了點頭說:“樑健,這話,你說得很對,要水好起來、空氣好起來了,最關鍵的還是轉變經濟增長方式、調整經濟結構。但是老百姓他們不這麼想,他們看問題是直觀的,水和空氣不好,就是你政府的問題,否則要你政府幹什麼?他們就會罵政府。其實,老百姓是對的。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就是,政府管什麼?政府就是管老百姓個人解決不了的大問題。水和空氣,就是這種大問題。”
魏洋說:“高市長,如果每個市長都跟你一樣這麼想,那就好了。”高成漢搖了搖頭說:“光光這麼想還遠遠不夠啊!我剛纔說的道理,哪個市長不明白,可關鍵是做的問題。我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麼去做?”
樑健自從負責休閒向陽工作以來,樑健就特別注重生態、綠色、環保這方面的情況,聽到高市長還有疑惑,他就建議道:“高市長,其實我覺得,可以對永州市的水質量和空氣質量,來一個整體的監測。對水和空氣的重點污染源,通過監測找出來,然後向社會進行公佈。找到了污染源,爭取全社會的支持,再出實招進行整治。這樣就有依據,有社會支持,搞起來就方便一些。”
高成漢聽了樑健所說:“你這個意見好,我再去考慮考慮,至於做整一個水和空氣的監測,需要一箇中間主體,我對政府自己搞的監測,不是太放心,涉及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怕有礙客觀公正。”
樑健腦袋裡,突然就跳出了一個人來,他說:“高市長,我也認爲,這個監測最好是由社會權威機構來搞。我想到一個人,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在鏡州當副書記的時候,江中大學環境保護學院的副院長應翔,來過一次向陽坡鎮,那次你還親自陪同了。我認爲,如果這個監測交給江中大學環保學院去搞,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高市長在腦海裡搜索了一下應翔,說:“我想起來了。”胡小英說:“樑健,這個環保學院的院長,是不是就張省長的……”
樑健點了點頭說:“說的,就是張強省長的夫人。”高市長說:“原來有這層關係在。我看你剛纔的意見可以考慮。張省長本身就是非常注重科學發展和生態文明的,相信我們的工作一定能得到省裡的支持。”
一個盤繞在高市長心頭的問題,稍稍撥開了一絲雲霧,使得高市長心情大好。他說:“如果有酒的話,我還想敬敬樑健呢。”樑健端起了眼前的茶杯說:“高市長,以茶代酒。”
高市長又問了鏡州市的一些現狀,胡小英和魏洋一一作了回答。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高市長說:“你們也早點休息吧。明天要不我陪你們去走幾個地方?”
胡小英和魏洋說永州市也不是第一次來,這次主要是看看高市長,看到了,也聊過了,其他地方就不去逛了。明天一早就走。
高成漢說:“那也成,就不勉強了。他說既然如此,他就送他們去房間。”將胡小英和魏洋都送到了房間,高成漢說了幾句就出來了。
樑健說,他還是送高市長下去吧。高市長倒是沒有婉拒,像是還有事情跟樑健說。進了電梯之後,高成漢有意無意地問道:“樑健啊,你個人感情方面,最近有沒有進展啊?”
樑健很驚訝,高成漢忽然問起了樑健婚姻方面的事情,這還是頭一遭呢。樑健只好回答說:“還沒有合適的對象。”
高成漢說:“我也許是多管閒事了。不過,像你這樣很有發展潛力的領導幹部,一個穩定的婚姻,對於你來說,就會越來越重要。都說,一個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默默支持他的女人。雖然這句話也不絕對,但是也很有道理。特別是你越往上走,組織對你這方面的要求,也會更嚴格。另外,在當你遭遇風浪的時候,背後有一個溫暖的家庭給你支持,這也是一種隱性的力量。你不妨可以考慮考慮。”
樑健用心聽着高成漢的話,說:“謝謝高市長的提醒,我會認真考慮的。”高成漢點了點頭,拍了拍樑健的肩膀,說:“我也不過是一個建議,相信你肯定自己能夠處理好的。”
樑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思緒有些不定,難道高成漢已經感覺到他和胡小英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爲此對他有些擔憂?還是隻是覺得樑健年過三十,也的確應該成家立業了?
但是不管如何,樑健都相信,高成漢是沒有惡意的。
這時候座機電話響了起來,樑健心想這個時候,用座機給他電話的,也只能是胡小英或魏洋了。接了起來,果然是胡小英的聲音:“已經休息了嗎?”
樑健說:“沒有。”胡小英說:“晚上我們不再見面了。早點休息。”樑健知道胡小英是爲了避免魏洋對他們倆會有想法,樑健說:“好的,晚安。”胡小英說:“晚安。”樑健突然說:“等等……“
胡小英那邊沒有了聲音,等待着,不見樑健說話,才問:“怎麼了?”樑健說:“沒什麼。晚安。”胡小英說:“有什麼話,你想告訴我,但是又不想說了嗎?”
樑健本來是想告訴胡小英,高市長對自己講的那些話。但是到了嘴邊,他還是猶豫了。就這麼一瞬間,胡小英已經感受到了。
樑健不想騙胡小英,就說:“是的。”胡小英也不逼迫,問道:“如果現在不想說,那就等你想說時候再說吧。”樑健“嗯”了一聲。胡小英又說了一聲“晚安”,然後就輕輕放下了電話。
樑健心中很有些不忍。他沒有馬上把心裡話,告訴胡小英,肯定會讓胡小英心裡不舒服。但是即便如此,胡小英也不會逼他說什麼。這就是胡小英和其他一般女孩子的不同,她給他的始終是那份堅定不移的理解。
這讓樑健心裡反而好像有了一份負罪感。但是,如果將高市長的話,原原本本告訴胡小英了之後呢?又能怎麼樣呢?他是跟胡小英結婚,還是告訴她自己要跟其他女孩子結婚呢?這些都毫無意義。於是,樑健只好暫時將這一切都放下。
很多事情,時機不到,說了白說。
這天晚上,他不知道胡小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他到了將近一點左右的時候,纔有了睡意,但是早上六點左右就又醒了,睡不着了。
三個人吃完了早飯,就開始出發了。樑健從胡小英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不愉快,彷彿,暫且擱下的事情,就如在門背後擱上帽子一樣,輕輕鬆鬆。樑健再回想,這天晚上自己失眠的情況,心裡反而覺得自己有些扭扭捏捏了,作爲一個男人,該做就做,該放就放。
他打算等一下車,就跟胡小英到她的辦公室,然後把昨天高市長對他說的話,直接說給胡小英聽了。
在路上,三個人拿鏡州市和永州市做着比較,鏡州市在市域面積、人口規模和歷史基礎等方面,與永州市都不相伯仲,但就當前的發展來說,永州市的經濟總量是鏡州市的一倍多。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聊天的結果是,一永州市區域優勢更加明顯,佔了緊貼上海的光;二是永州市這些年領導班子比較敢闖敢冒;三是永州市的經濟結構中也存在一些問題,紡織、印染、金屬製造等產業爲主導,高新科技產業也不是很多,這是鏡州市在發展當中應該警醒的地方。
儘管胡小英和魏洋都不是管經濟的,但是他們都非常關注這些方面。領導幹部當到了一定層面,只守着自己的一攤是肯定不夠的,必須對一個地方的全局有所瞭解,放眼全局來尋找自己分管工作的切入點。
樑健感覺,無論胡小英,還是魏洋都具備當市長的能力。但市長除了能力,還必須具備其他方方面面的條件,各種條件都具備了才能行。
到了鏡州市行政中心,胡小英和魏洋都下了車,樑健說:“胡書記,我再向你彙報幾個縣裡的具體工作。”胡小英說:“那你到我辦公室吧。”這時候,有一個電話打到了胡小英的手機上,胡小英看了下,對樑健說:“是金市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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