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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酒店要賣掉?樑健心裡一驚,這件事他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不過,在明月面前,樑健若是表現出來不知道,那他這個市委書記就有些沒面子了,於是不動聲色地道:“月亮酒店經過大火之後,一直沒有修復,現在經營狀況也不好。要是明老闆能買下來,那自然是件喜事!”樑健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然後才接着問:“那明老闆買下來之後,是另有打算還是?”
明月笑着回答:“這個倒是還沒想好。那個位置不錯。”
這話的意思,其實已經比較明顯。月亮酒店的位置確實不錯,但要是做酒店的話那位置又不太合適。月亮酒店的位置位於城市內,周圍空間有限,而且周圍都是老城區,道路比較小,車流量又大,交通不是十分流暢。現在酒店都追求環境空間享受,和相應的配套設施。就好比明月的這家四星級酒店。樑健沒有仔細瞭解過,但剛纔過來時粗略地觀察過一眼,佔地面積不小,除了酒店主樓外,旁邊還有兩棟副樓,周圍還有大片的綠化和一個很大的停車場。這樣的配套設施,要是放在月亮酒店那個位置,根本不可能。
所以,明月的那句‘那個位置不錯’,應該是心中已有了其他的打算。不過,她不打算跟樑健說穿,樑健也不好追問。
不過,月亮酒店要出售的事情,卻是樑健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月亮酒店的老闆,可是和當初餘有爲和胡東來他們有着不淺的關係。
羅貫中的事情,上面雖然深究,但出於穩定考慮,很多地方也僅僅只是點到爲止。樑健相信,還是有很多陰暗的東西,是沒有揭出來的。
現在,這家月亮酒店忽然又要出售,這動作太快,難怪樑健不多想。
樑健心裡忽然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這想法一冒出來,他就忍不住自己嘲笑了自己一聲,看來真的是窮瘋了。
可一轉頭,他又忍不住問自己:萬一真的有問題呢?
那對於太和市政府來說,可以說是一個白撿的便宜。而且,現在羅貫中倒臺,他下面那些裙帶關係進去的進去,沒進去的也一個個縮了腦袋,不敢再冒頭了,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
這麼一想,樑健的想法就有點控制不住了。
上車的時候,樑健就下定了決心。既然要做,就要儘快。樑健先讓沈連清聯繫了明德,讓他先去查一下月亮酒店的底細。可話說出口,當沈連清準備聯繫明德的時候,樑健又換了主意。
這件事,他不想讓婁江源知道。他和婁江源之間發生變故後,明德一直是模棱兩可,看似中立的態度其實是一種不穩定。樑健不太放心,想了想,還是決定讓禾常青去做這件事。
禾常青收到消息後,第一時間給樑健回了電話。
“怎麼突然想到月亮酒店了?”禾常青問。
樑健將剛纔明月的話在心底裡過了一遍,猶豫着要不要說。幾秒後,他回答:“剛聽到消息說,月亮酒店打算要出售。你知道這個消息嗎?”
禾常青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後,驚問:“有這事?”聽他語氣不似作假。
樑健道:“看來他們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如果這件事是真,我估計他們動作會很快。”
“好。我知道了。對了,你今天能回來嗎?”禾常青問。
樑健想了一下,道:“儘量吧。”
兩人沒有多說。掛了電話後,樑健就將心先放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樑健讓沈連清聯繫廣豫元,讓他待會到了沙漠所,先將禮物的事情安排好,說完,又特意叮囑了一句要低調。
雖說,現在送禮是常態。樑健也收到過別人的禮物,但輪到自己做這種事,還是有些感覺奇怪,尤其這還是別人開口要的禮物。
到了沙漠所,樑健下車的時候,廣豫元的車和另一輛裝着禮物的車,已經不知道開到哪裡去了。楚陽的車跟在後面。
吳秘書長和秦海明是坐一輛車過來的,他們先到的。樑健一下車,他們就迎了過來。秦海明帶着他們去了他的辦公室。沈連清沒有跟進去。
樑健坐下來,看着秦海明的意思,似乎打算讓吳秘書長也參與他們的事情當中來。樑健看出這個意思後,心中就又有些不滿。這秦海明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一個勁地弄些幺蛾子出來,他到底想幹什麼?
再說了,他這個沙漠所是省直管的部門,樑健找他談事情,根本無需蘄州插手。樑健又掃了一眼這個吳秘書長,見他氣定神閒地坐在那裡,心裡對他也多了些不滿。秦海明沒有規矩,他一個秘書長怎麼也這麼不懂規矩。
礙着吳秘書長,樑健有些話不好說,只好說些不痛不癢的客套話。扯皮扯了一會後,樑健見吳秘書長還是沒有起身的打算,漸漸的沒了耐心。可這裡是秦海明的辦公室,他又是有求於人,這吳秘書長也是代表了蘄州市委書記而來的,樑健要是趕他的話說的太直白也不好。他在腦子裡轉了幾個思想後,微微收起笑容,對秦海明說道:“秦所長,這時間也不早了,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正事談了?”
這話說完,樑健看向吳秘書長,希望他能有這個覺悟自己起來離開,不然的話,樑健就只能直接一點了。
還好,這吳秘書長也還不算笨,聽樑健這麼一說,立即就站了起來,笑道:“我這出來時間也夠長了,也該回去了,就不打擾了!”
秦海明也不笨,客套了兩句後,就把吳秘書長送了出去。樑健和楚陽也送到了門口。
他一出門,一直關注着這邊情況的沈連清立即走過來悄悄地將一個木盒子遞給了樑健。楚陽在旁邊看見了,目光趕忙瞥到了其他地方,當做沒看見。
樑健開口對楚陽說道:“你先和小沈在外面辦公室坐坐,我單獨跟秦所長說幾句。說完,再叫你進來!”
“好。”楚陽看了樑健一眼,跟沈連清到旁邊辦公室去了。
樑健轉身進屋,將盒子放到了茶几上。他看着這個盒子,心裡多少有些感慨。這種事情,他以前很少做,可今天卻不得不做。
沒多久,秦海明回來,樑健看着他,將木盒子往前輕輕一推,笑說:“前兩天,朋友送了我一個小玩意,我是個粗人,欣賞不來。聽說秦所長是個才子,幫忙看看,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
這木盒子裡的就是老唐讓人送來的那塊木頭。樑健也沒認出來是什麼,但想着老唐拿出手的應該也不會是什麼便宜的東西。不過,樑健也怕這秦海明不識貨。今天看他會場的那個排場,真怕他就是個只認金銀的俗貨。要是這樣,還真是枉費了他這一番曲折。
秦海明一邊說:“要論才子,梁書記纔是。我哪裡稱得上什麼才子,梁書記,這不是在取笑我麼!”一邊伸手將那盒子拿到了手裡。盒子剛拿到手心,他的臉色就微微有些變化。樑健看在眼裡,心裡略微鬆了鬆。
秦海明微微一掂那盒子,又將盒子湊到眼前仔細地端詳起來。樑健看着他一副認真的模樣,想,或許他還真識貨。一邊想,一邊心裡又好奇起來,這老唐送的到底是什麼。想着,又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沒有先問一問老唐,探個底,免得待會兒在這秦海明面前出糗!
正想着,秦海明忽然鄭重地將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伸手輕輕地去掀上面的蓋子。那動作,說其小心翼翼都有些不合適。樑健見他那樣子,不僅手輕,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彷彿只要呼吸重一點,眼前這東西就碎了一般。
樑健有些想笑,但這時候笑又不合適,只好忍住。
半響,秦海明才終於掀開蓋子,看到了裡面的東西。樑健看到秦海明的眼睛都瞪圓了,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地東西。
樑健更加好奇老唐拿來這東西是什麼了。同時,這心也放了下來。看秦海明的表情,他就知道這東西是沒送錯了。
樑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接着自己之前撒的那個謊,道:“秦所長,這東西黑不溜秋的,我是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你有沒有看出點什麼?”
秦海明像是沒聽到他一樣,目光一直盯着盒子裡那個拳頭大小的黑色木塊,忽然,他伸手指尖輕輕碰了一下木塊,頓時整個人都顫慄了一下,然後臉上閃出狂喜的表情。
但這種狂喜只出現了一瞬間,然後立即藏了起來。他轉頭看向樑健時,臉上又是他一貫的那種透着精明的笑容。
“看來我也是粗人,這東西,實在是認不出來是什麼!”秦海明笑道。
樑健道:“那看來真的就只是個小玩意。還真是不好意思,拿到秦所長面前來獻醜,讓你見笑了!”
“這有什麼。我這不是也沒看出什麼來嘛!”秦海明笑道。那笑容裡,分明透着喜悅,滿足。
樑健看着他,心裡暗暗驚起老唐的本事。他怎麼就這麼有把我,這秦海明一定會喜歡這東西呢?
想歸想,樑健口中道:“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開始說正事吧?”
秦海明應該是心情不錯,聽樑健這麼一說,立即就道:“好!梁書記這次過來,應該是有什麼困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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