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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身前,急切地聲音,明明在耳邊,卻聽不太清。擡頭去看他的臉,有些熟悉,卻怎麼也記不起,這個人是誰。
她認識的,應該認識的,可是,是誰呢?
“劉韜!劉韜……你怎麼了……”
劉韜眼一閉,身子一軟,就往樑健懷裡栽去。樑健一邊抱住她,一邊慌忙吩咐跟在後面的強旭陽去叫救護車。
劉韜再醒來,是凌晨天矇矇亮的時候。張開眼,房間裡還挺黑的。旁邊的窗戶窗簾打開着一條縫,路燈的光從外面灑進來,落在牀上,地上。
劉韜打量了一會確認自己在醫院,往邊上一看,看到牀邊有個人趴着,盯着看了一會,沒看出是誰。躺了一會,有些渴,準備自己起身弄些水喝,剛一用力,背上便是一陣鑽心的疼,毫無準備的她,失聲叫了出來。
旁邊睡着的人一下驚醒,擡頭一看,劉韜醒了,一邊開燈,一邊道:“你別動,醫生說了,你得躺着休養。”燈一開,劉韜纔看清,這牀邊的人是誰。
“樑健……”劉韜一驚之下,喊了全名。一出口,就立即意識到了,忙又改了口:“梁書記,怎麼是你在這裡?”
“送你到這邊後,我有點困,就想着趴一會,沒想到就睡過去了。”樑健隨口回答。劉韜看着他,想知道這話的真假,其實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爲何要去在意這話的真假。
樑健沒注意此刻她目光中所流露出來的那一絲絲的波動,一邊彎腰去拿水壺,一邊問:“你剛纔是想喝水吧?”
劉韜回過神,立即藏好了那一絲絲的波動,回答:“是的,有點渴。”樑健倒了水,遞給她,她接過,喝了一口,問:“我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呢。當時你昏迷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哪裡受了傷,送來急診,醫生給你做了全身檢查,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背部有個地方,似乎受了撞擊,不過不是很嚴重,臥牀休息幾天應該就能下牀了。怎麼回事?吳金海對你動手了?”樑健問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其實有些緊張。他害怕聽到肯定的答案,這樣他會心裡不安。
還好,劉韜回答:“沒有,不小心被東西砸到了背上。”說完,忙又問:“那現在三金煤礦那邊怎麼樣?人都放了嗎?”
樑健點頭:“員工都已經疏散了。現在環保局和其他相關部門正在封查。”說完,樑健忽然發現劉韜盯着他看,目光裡有那種像是在審視一件新奇物品的光芒。
樑健有些不適,避開她的目光,問:“我臉上有東西?”
劉韜自覺目光不妥,忙也移開了目光,然後問:“你真的把吳金海的家裡人都帶到局裡控制起來了?”
樑健笑了起來,道:“當然沒有。”
“那吳金海爲什麼聯繫不上他老婆?”劉韜追問。
“我只是讓人去他家裡坐了坐。”樑健笑着回答。劉韜愣了愣後,跟着笑了起來,道:“沒想到,你還挺狡猾的。”
樑健朝她眨了下眼,笑着回答:“狡猾算不上,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說完,樑健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六點了,也不知強旭陽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他又轉頭去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經有些泛白了。
樑健收回目光,問劉韜:“你要不要再睡一會?”
劉韜搖了搖頭,道:“睡不着了。”
“那我去給你買點早飯。”樑健說着就要站起來,劉韜伸手拉住了他,也不知是情急,還是故意,正好握住了樑健的手。兩人都是一愣,躺在牀上的劉韜,瞬間紅透了臉。樑健臉皮厚些,還好些,卻也有些尷尬。
劉韜迅速縮回了手,像是連手都在害羞一般,悄悄地將手藏到了被子中。樑健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笑了一下,道:“你好好休息,我去買早飯。”
劉韜紅透了臉,偏過腦袋去,不敢看他,低低地嗯了一聲後就不再說話。
劉韜也是四十來歲的女人了,該經歷的也都經歷過了,樑健看着她羞澀猶如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的姿態,不由有些意外,笑了笑後,揣着點不可思議走了出去。
他剛走,劉韜擡手摸着自己滾燙的臉頰,閉緊了眼睛,心裡兩個聲音不停地爭吵着。一個在罵自己不要臉,一個在反駁。
樑健已婚,再好那也是別人的男人。
可,她也沒做什麼,只是不小心,碰了下手而已。
劉韜心中此刻的矛盾,讓她不敢去正視。她努力晃了晃腦袋,將這些嘈雜的聲音趕出腦袋,轉頭看向剛纔樑健趴的地方,那隻藏在被子下的手,手心有溫熱的感覺慢慢散開。
凌晨六點的太和市,很安靜,街道上有淡淡的霧飄蕩着,呼吸到鼻間的空氣,有點溼潤的感覺,像是剛淅瀝了幾滴雨。
有環衛工人正拿着掃帚在清掃清晨的大街。入了秋後,雖然一時溫度還沒降下來,可樹上的葉子卻已經開始在掉了。這每日環衛工的工作也增加了不少。
樑健在路邊站着看了一會,才走到不遠處的一家早餐店,買了些粥和小菜,回醫院。回到醫院,劉韜已經睡着了,樑健剛將粥放下,電話響了。
樑健趕緊按了靜音,然後走出去接電話。電話是明德打來的。
“怎麼樣了?”樑健問明德。
一晚上,明德都在處理月亮酒店大火的事情。電話那頭,明德的聲音充滿了疲憊,道:“梁書記,這次起火原因,可能不簡單。”
樑健心裡跳了跳,但聲音依舊平靜,問:“怎麼說?”
“消防這邊已經排查了一遍現場,具體起火原因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起火點不止一個。”明德聲音很凝重。
樑健的心情也很凝重,如果明德推測沒錯,這次火災是有人蓄意爲之,那麼會是誰這麼做?又是想害誰?這次在月亮酒店裡的人,就樑健所知重要的就有好幾個人,排第一位的就是羅貫中,然後是宋美婷,還有胡東來。
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仇家,那麼會是衝着誰去的呢?還是說,只是機緣巧合,正巧碰到了一個仇恨世界的瘋子。
但,樑健認爲,世界上,哪裡就有那麼多瘋子。
在心裡輾轉過很多念頭後,樑健對明德說道:“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任何消息都不要透露出去。另外,羅貫中出現在月亮酒店的事情,不要說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的。”明德說着,問起三金煤礦的事情,因爲火災的事情,他把大部分人手都抽調到了月亮酒店這邊,但是三金煤礦那邊局勢也並不是十分樂觀,難免擔心。
樑健將劉韜受傷的事情告訴了他,明德關切了幾句後,才掛了電話。被明德一提三金煤礦,樑健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正好,安排的護工也來上崗了,樑健便將這裡交給了護工,自己留了個字條後,就匆匆離去。
一晚上沒睡的他,有些疲累,還好清晨的風一吹,便清醒了許多。回到辦公室,沈連清已經在了。昨晚去吳金海家裡的就是他。樑健到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裡打盹,一聽到腳步聲,就跳了起來,出來看到樑健,忙問:“書記,劉副市長怎麼樣?”他已經從強旭陽那邊聽到消息。
樑健站住腳步,回答:“她沒事。”說完,又問他:“你怎麼不回去睡覺?”
“三金煤礦那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我擔心有人找到這邊來。再說了,回來也晚了,回去也睡不了多久,還不如就這裡打個盹算了!”沈連清說道。
樑健點點頭,一邊往裡走,一邊繼續問:“吳金海人現在在哪裡?”
“不清楚,最後一次跟強副局長通話的時候,是在強副局長的車上。因爲劉副市長受傷的事情,強副局長也不敢放他走,等您的指示。”沈連清回答。
樑健想了想,道:“這吳金海這次鬧這麼大的動靜,背後估計是有人撐腰的。這樣,你讓強旭陽把人帶過來,我跟他聊聊。”
“好的。”沈連清立即去聯繫強旭陽。很快,強旭陽就帶着吳金海來了。吳金海來的時候,被帶着手銬。樑健看到,就讓強旭陽將手銬給他摘了。
摘了後,樑健又讓強旭陽到外面去等着,房間裡就剩下了吳金海和樑健兩個人。門一關,吳金海就憤恨地瞪着樑健,怒聲說道:“人我也放了,礦也停了,我老婆孩子呢?”
樑健笑着回答:“你老婆孩子自然是在家裡,這會估計還在睡覺,沒醒。”
吳金海愣了愣後,忽然醒悟過來,不由色變,盯着樑健,尖聲叫到:“你耍老子!”
樑健笑答:“算不上耍你,不過是用了些小聰明。”
吳金海盯着樑健,說不出話。可眼裡,卻是恨不得把樑健吃了的仇恨。
樑健不以爲意,喝了口茶,提了提神後,問他:“依照我對你的瞭解,這次鬧這麼大的動靜,不像你以前做事的風格,背後有人給你撐了腰了吧?”
吳金海裝傻:“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懂?”樑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懂。”吳金海嘴硬道,可臉上的尷尬卻掩飾不住。
樑健笑了笑,道:“胡東來,還是賀連傑,還是楊家軍?”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吳金海還是不說。
樑健自顧自地說:“賀連傑和楊家軍都不是這麼膽子大的人,是胡東來,對嗎?”
吳金海偏過臉,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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