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小郝記者打電話給表妹,問她最近怎麼不到青山市來了?表妹說,你就不能來市縣看我啊?小郝記者在電話裡笑着說,你要來青山市就是來看我嗎?還有更想要見的人吧?她問,是不是表姐來青山市了,你就不敢來了?她說,你來找我總可以吧?我絕對不會讓表姐知道。
表妹說:“你再亂說話,我把你的嘴撕了!”
小郝記者說:“好啊好啊!你來撕啊!”
表妹想起了什麼,問:“你不是說要去珠海嗎?怎麼還不去?”
小郝記者說:“我經過慎重考慮,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留在青山市,覺得這裡才更適合我。”
表妹說:“你這人怎麼說變就變?當初,沒慎重考慮啊?自己做出的決定怎麼這麼容易就改變了?”
小郝記者說:“我那只是有點想法好不好?跟慎重不慎重一點關係也沒有,更跟決定不決定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說,你應該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啊!我還留在青山市對你可是一件大好事,你應該替自己高興纔是。
她說,我在青山市,你不是可以有藉口來看我嗎?你不想讓表姐知道你來青山市,可以躲到我這裡來啊!我是很樂意收留你的!
表妹說:“我纔不要躲到你那去!我纔不要你收留我!你們青山市有什麼好?我那也不去,就呆在市縣。”
小郝記者笑着說:“守株待兔啊!”
表妹說:“我願意,你管不着!”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心動了,想小郝記者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你不能就這麼幹等着守着,李向東不回市縣,你可以去青山市吧?
她很早就想過,如果,表姐調來青山市,自己可以約李向東去二河市見面。這不但可以不讓表姐知道,小郝記者也不會知道。然而,公共汽車一駛上二河橋,她的心又亂了,想李向東還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對自己呢?她想,如果,他還惦記自己,總不會那麼久都不見她吧?總不會連個電話也不給她吧?他不是一個很*的男人嗎?兩個月的時間對一個*的男人來說,已經是很漫長的日子了,可以喜歡不知多少個女孩子了。
她想,他纔不是那種*男人呢!你在青山市也呆了不短時間,他又那麼衆星捧月的,怎麼就沒聽說他有什麼緋聞啊!寬縣那個女副縣長,敢說沒喜歡李向東?他怎麼就沒跟她鬧到一塊去?
她又想,如果,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怎麼會跟表姐結婚啊?聽說,那時候,枝子已經跟他纏好久了,他可以不必結婚地在兩人之間周旋。即使非結婚不可,更應該選擇枝子而不是表姐。畢竟,那枝子怎麼說也是副省長千金吧?
她再想,他最多也就算是一個有點壞壞的男人。有點壞壞的男人不好嗎?有點壞壞的男人不會總是那麼一本正經,黑臉包公似的沒點情趣。男人有點壞壞纔好,男人有點壞壞纔會幹出一些討人嫌,又討人歡的事情。李向東不就是那樣嗎?一本正經的時候,臉繃得緊緊的,壞壞的時候,又像個頑皮的小孩子,常常就任性得真讓人沒他一點辦法,尤其是在他想要撒野的時候!
這麼想,她就很有點渴望看到他有點壞壞的笑,渴望他任性地非要在她這撒野。於是,她想,她也要對他壞壞的,不讓他輕易得逞,要他想對她壞壞的,又壞壞不起來。
她約他在酒店的咖啡廳見面時,就是想讓他壞壞不起來,但又多少有點擔心他會誤會了她,以爲她一點機會也不給他。後來,見那咖啡廳沒營業,她又想氣氣他,說自己結婚嫁人了,看他會急成什麼樣?
哪想到,他氣人得很,不但不急,還說什麼恭喜她,祝福她!她氣得不踢他都不行了,不罵他都不行了!
李向東呆呆地站在那裡,好一會不知自己該怎麼辦?很明顯,表妹說的都是假話,很明顯,表妹對他依然餘情未了。
他突然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
他對自己說,你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不理表妹,她就會離你遠去了?你怎麼就沒想到,她是一個多麼執着的女人?雖然,你不知道她對那個海員的愛是否執着?其實,也沒必要知道。他沒必要去在乎她對一個死人的情感。但是,他卻知道,她對自己是一個白虎女人的信念有多執着。從此,她把自己封閉起來,不想再傷害其他人。
她堅守了那麼多年容易嗎?
他想,如今,她發現,不會傷害你李向東,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他對自己說,還不僅僅是因爲她傷害不了你吧?這應該還有一種愛吧?沒有愛,是不會那麼執着不放棄的。
李向東看着表妹。她那張臉什麼時候都顯得那麼漂亮,不管她是什麼一種心情,都那麼漂亮。高興的心情,有高興的漂亮。生氣的心情,有生氣的漂亮,有時候,李向東也不得不承認,她比楊曉麗要漂亮幾分。楊曉麗生氣的時候,不能說醜,卻怎麼也稱不上漂亮,表妹卻是可以說,更漂亮得有韻味,那小嘴脣一咬,就咬得你心裡痛痛的,咬得你再不想讓她生氣了。
此時,他問自己,你能不讓她生氣嗎?如果不讓她生氣,你就又要做出對不起楊曉麗的事。你到底願意讓她生氣,還是願意對不起楊曉麗?他對自己說,你似乎沒有選擇,似乎只有讓她生氣了!
他問自己,你難道就那麼忍心看着她生氣?這似乎還不僅僅是讓她生氣那麼簡單吧?這還會讓她回到從前再把自己封閉起來。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非常善良的女人。她認定,這世上只有你是唯一一個她不能傷害的男人。她這個白虎女人,是其他男人的剋星!因此,除了你,她不會再去尋找所謂的幸福和美滿。
他提醒自己,你李向東又給自己找藉口了吧?又想爲自己與表妹苟合尋找藉口了吧?每一次,你總會爲自己找各種各樣的藉口,總把自己對不起楊曉麗,說成是迫於無奈。他對自己說,這一次,不管你多有理由,理由多堂而皇之,那都是一種假象,一種自欺欺人的假象!
他告誡自己,你必須離開這裡!你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鐘危險,就多一分鐘幹壞事對不起楊曉麗的可能。
他在苦苦掙扎。
他想,你李向東怎麼對自己就一點信心也沒有呢?難道你就那麼沒有剋制力?要知道,以前,你是非常有剋制力的,尤其是對**的剋制力非常強大。表妹從市縣那麼遠趕來看你,你就那麼一走了之?你還叫自己不要找藉口呢!你一走了之,就是一個非常沒人情味的藉口!
他又告誡自己,你竟敢說自己剋制力強大?你太擡舉自己了,臉皮厚得都不怕人笑話了。在枝子面前,你剋制力強大嗎?雖然,你很剋制過,最終還不是敗下陣來?在表妹面前,你剋制力強大嗎?你強大,就不會弄得表妹割捨不下了。
你可要面對現實!
這些年,你在這方面的剋制力是越來越弱了,對枝子,你還防禦抵抗過一陣,對錶妹,你防禦抵抗過嗎?別說防禦抵抗了,相反地,完全是你在主動。你可以爲自己辯護,可以說是喝了甄總算計你的藥酒,但你的主動卻確信無疑!
現在,你明知道,在表妹面前剋制力強大不起來,你還不離開,還要呆在這裡經受所謂的考驗,你是不是太可笑了?你是不是本來就心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