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徐巖峰沒資格出席這次晚宴,那就只能拜託樑宇翔幫他了。
其實很簡單,今晚的機會只是爲日後計劃進行的一次鋪墊。
這一桌省部級幹部酒過三巡後,便開始聊些日常工作。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各自的子女上。
“我那女兒去年高中畢業,非要報考中央戲劇學院。”賈佔烔道:“藝術飯可不是那麼好吃的,我和她媽勸了多少次,根本不聽我們的。最後,我們還是拗不過她,讓她上了中戲。”
賈佔烔說的簡單,但要是憑他女兒自己的本事,可未必能考上中央戲劇學院。每年報考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最後錄取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賈佔烔十有八九是動用了自身的關係。但藝術飯確實不好吃,就算能用關係幫女兒上了中戲,畢業後能用關係幫女兒找個戲拍。
但是,他女兒是否能夠成名,還要靠自身的實力。
畢竟拍電視劇和拍電影都是要回報的,如果賈佔烔的女兒自身沒實力,演技不行,沒粉絲支持,那拍出的電影和電視肯定沒人看。那怕是製片方連投資都收不回。
就算賈佔烔有能力幫他女兒找一部戲,但不能部部戲都幫女兒去找。就算別人看賈佔烔的面子,不好拒絕,那也最多給他女兒一個龍套角色。
演龍套的人太多太多了,能出頭的估計連萬分之一都沒。所以,別看賈佔烔位高權重。但他幫不了女兒太多。
藝術飯不像官場這碗飯,如果他女兒從政,那扔到某個省的團委去工作,只要能力不算特別尿.泡,這輩子弄個廳級幹部也絕對沒問題。
廳級幹部,這對很多人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了。
賈佔烔說完,樑宇翔笑道:“現在的孩子確實被慣壞了,父母對他的好。他們不理解。自己想幹什麼就去幹什麼。這就是獨生子女的弊端。”
“現在國家正在研究放開二胎的政策,估計再過幾年,就可能全面放開二胎了。”賈佔烔道。
樑宇翔道:“放開二胎主要也是給他們減輕了負擔,並且他們之間有事了也能互相有個幫助。”
在座的這些四十多歲的人,基本上都有兄弟姐妹。
但唯獨費金水的情況沒人瞭解,於是樑宇翔就問道:“金水,你兄弟幾個啊。”
費金水在酒桌上一直沒說話,顯得非常沉悶,主要這麼多領導在場。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忽然被樑宇翔提問了,費金水忙道:“我只有自己一個。”
樑宇翔“詫異”的道:“像咱們這個歲數的,沒弟兄的可不多啊。連個姐妹也沒嗎?”
“沒。有個姐姐……”費金水道:“嗯。但是夭折了。”
費金水還是太老實,其實他直接就說沒姐妹就行了。
但是樑宇翔問他話,他還是忍不住說有個姐姐。說完後,覺得再說姐姐自殺了不太合適,於是便說夭折了。當初費金水也是這麼告訴徐巖峰的。
樑宇翔要的就是這句話,於是也不再問。低嘆了一聲。
雖然酒場上說什麼都行,但幾個省部級領導幹部談起了子女以及二胎的問題,還是有些跑題了。
但究竟是誰把這題帶偏的,已經沒人能想起來了。
晚宴結束後,寧景行和樑宇翔等人將賈佔烔一行送回了房間。
第二天。樑宇翔、費金水和徐巖峰又將賈佔烔一行送上了高鐵。送行完畢後,徐巖峰從樑宇翔那得知。昨晚的鋪墊很順利。
那麼,徐巖峰就可以開始他的下一步計劃了。
在賈佔烔走的第二天,徐巖峰給高磊打電話,讓他可以去費金水家“偷”東西了。
這段時間高磊已經踩好了點,把費金水家附近的攝像頭都摸清了。
於是在一晚費金水晚上在外面吃飯沒回家,費金水妻子在超市工作也沒在家的時機,高磊再次打開了費金水家的房門。
這一次要製造被“偷”現象,所以高磊把費金水家中的一些擺設都翻的有些亂。當然,既然是來偷東西的,那抽屜裡放的一千多塊錢現金肯定是要拿走的。
同時拿走的還有一條金項鍊,克數並不多,估計價值2000多塊錢。
但這都是次要的,高磊翻出了費金水一家四口的合照,然後撕成了四瓣,隨手丟在了地上。
幹完這一切,高磊迅速的離開了費家。
當天晚上八點半,費金水回到家後發現家中被盜,馬上就報了警。
這麼晚了,派出所的警員並不想出警。主要家中被盜這種案子破案率簡直低的可以忽略不計。
破案率會低,主要還是破案花費的問題引起的。
就算從攝像頭上看到了小偷的樣貌,但是確定此人住在哪,還是要去調查。
既然調查,就需要人力和經費。有些小偷只是偷了幾千塊錢,抓到他們所花的費用可能就不止幾千塊錢。
所以,一般警察都會把精力花在那種慣盜和盜竊財物價值比較高的案子上。那種偶爾偷盜一次的人太多,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和精力全部抓回來。
於是對於費金水的報警,派出所在得知可能只丟了1000多現金和一條金項鍊的時候,就有點不想出警。
費金水等了半天,警察沒上門,到是他老婆下班回來了。
在知道家裡被盜後,他老婆可生氣的很。就問費金水報警沒,得知一小時前就報了,他老婆更氣了,大罵現在警察的工作效率低,爲什麼這麼久了還不來人。
正在發火生氣的時候,警察終於到了。
來的兩名警察很年輕,一看就是派出所的臨時工或是協警。他們過來看了看後,便說會調取附近的監控錄像,看看能不能找到作案者。
本身派出所就不會在這種案子上花多大力氣,再加上高磊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派出所調取攝像頭,也不可能找出作案人。那費金水家中被盜,偵破的機率可是說是零。
事後,費金水的老婆催過他,讓他去派出所問問案件的偵破情況。但費金水太老實,總是不去問。
雖然費金水夫妻丟了東西很難過,但派出所不賣力破案,再加上丟的財物一共有三千多塊錢,以費金水的家庭狀況不是不能接受,那最後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當然,這是後話。
而這一晚,警察走後,費金水夫妻將家收拾了一下,在費金水看到被撕成四瓣的照片,心中異常難過。
費金水是家中唯一的男孩,當時那個社會雖然很貧窮,但是家中男孩的“地位”很高,父母都會特別關照男孩。而費金水的姐姐費金玲也挺懂事,不僅沒有嫉妒,也是有什麼好吃的,都先讓着費金水吃。
很多勞務活也不讓費金水乾,費金玲都幫他幹了。
他們姐弟的關係非常的好,所以費金玲死後,費金水特別的傷心。家中唯一一張四人的合照,費金水也一直帶在身邊。
如今合照被人撕碎了,費金水當然難過,要比丟了三千塊錢難過多了。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費金水也沒辦法挽回。他當然也想了爲什麼小偷要撕他的照片,可是他怎麼可能想出來原因呢。最後只能認爲是小偷隨手撕的吧。
這件事發生了兩天後,由於一項工作,費金水來到了徐巖峰的辦公室。
本來主任交待副主任工作,只需給副主任打個電話,那副主任就會過來了。但是,費金水給副主任交待工作,經常都是去副主任的辦公室。
這還是因爲他性格老實,不願意以命令的語氣要求副主任過來,自己能多走幾步就多走幾步。
見費金水敲門進來,徐巖峰忙起身道:“費主任。”
費金水笑着遞過去了一份材料,道:“廳裡交待的任務,材料都在裡邊了,你看完後,就去查一查吧。”
“好。”徐巖峰關上辦公室的門,道:“主任,您以後有什麼工作叫我過去就行,不必親自過來。”
費金水笑道:“也沒幾步路,我都四十多了,久坐也不好。”
徐巖峰笑笑道:“既然來了,就喝杯茶吧。我這有點好茶。”
茶葉這種東西,省委的幹部都不缺。但徐巖峰已經起身去倒茶了,費金水只好坐下來道:“金駿眉啊!”
“是啊,我覺得味道不錯。費主任一會拿一罐走吧。”徐巖峰一邊說,一邊幫費金水泡了一杯茶。
茶需要泡一陣,喝茶也需要時間,這期間兩人不能幹坐着,肯定要聊會天。
於是聊着聊着,費金水就指着徐巖峰辦公桌上的一張合照道:“這是你上學期間的照片吧?”
“對,小學的畢業照。”徐巖峰笑着拿起照片道:“這照片我沒保存好,收拾東西的時候,夾在廢紙裡讓我一起給撕了,後來我才發現,把我心疼壞了。前幾天找朋友修復了一下。費主任,你看不出這照片曾經被撕開過吧。”
費金水仔細看了看,還真看不出來,問道:“技術真是不錯,一點都看不出來。”說完後,費金水忽然心中一動。
家中那張合照被撕後,可是讓他好一陣傷心,既然有技術能修復,那何不修復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