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你是派龘出所長,也不能這麼無無天。這裡是江口,是有律的地方!”
眼見夏寒拿槍指着許唯衆的腦袋,而平日裡溫文爾雅,斯文有禮的兒子,此刻卻和那些古惑仔一樣,雙手抱頭,狼狽不堪,許貴生又氣又急,又是擔心,聲音不自禁地小了三分,強壓怒火說道。
“許副局長說得太正確了,不但江口是有律的地方,全國各地都是有律的地方。我們本來用的就是同一個律體系。”
劉偉鴻站起身來,微笑說道。
在這種情形之下,劉偉鴻是唯一一個始終保持着微笑的人。
“你又是誰?”
“我是劉偉鴻,楚南省林慶縣夾山區區委書記。許副局長,你好!”
劉偉鴻緩步來到許貴生身前,伸出了手,神態很是平和。
許貴生不由一滯,自然而然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他倒不是驚異於劉偉鴻的職務,也不走過分驚異劉偉鴻的年輕,關鍵是劉偉鴻這份沉着鎮靜的夫,讓他心裡有些打鼓。
這人,除了長相很年輕,怎麼都不像是今年輕人。
這種感覺很奇怪!
甚至是,有點妖孽!
“劉書記,你們跨省到江口執,沒有知會我們江口警方,這是很不對的,完全不合乎程序。而且擅自動用軍隊,就更加不對了,請你們立即改正這個錯誤。”
許貴生一愣之後,再次強硬起來。
眼下,他除了強硬,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難道和劉偉鴻談判?
劉偉鴻微微一笑,淡然說道:“許副局長,你現在不能指示我們。因爲你兒子許唯衆,是犯罪嫌疑人。按照律規定,在本案之中,你必須迴避。”
“你什麼意思?”
許貴生的火氣又上來了。
劉偉鴻擺了擺手說道:“許副局長稍安勿躁,估計市裡的領導同志和政委的領導同志馬上就會過來了。到時候由他們來決定此事怎麼處理吧。”
“什麼?”
許貴生又愣住了。
市裡的領導同志和政委的領導同志馬上就會過來了?
誰通知的他們?
ωωω ▪t t k a n ▪¢ ○ 不過想想,也不是太奇怪。荷槍實彈的野戰軍戰士“武裝攻佔”了一家酒店,可不是小事,肯定會驚動市委的大頭頭,甚至驚動省裡和中央的大佬們都有可能。
“你們這麼幹,考慮過後果嗎?”
稍頃,許貴生咬牙切齒地說道。
劉偉鴻很訝異,說道:“後果?爲什麼我們要考慮後果?我們又不是犯罪分子。該考慮後果的是在這裡爲非作歹的人,不是我們!”
“你……”
許貴生氣得說不出話來。
看來今兒個是真碰到二愣子了只是這些二愣子,怎麼就能調動部隊呢?單單一個連長,沒有這麼大膽子吧?這後面,就沒有別的原因?
一念及此,許貴生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瞥了平靜如水的劉偉鴻一眼,益發覺得這今年輕人高深莫測,似乎鎮定得過分了。這可不是二愣子該有的氣度。
“許副局長請坐!”
劉偉鴻似乎絲毫也沒有看到許貴生的氣急敗壞,很客氣地邀請他就坐。
“哼,你們把他怎麼樣了?誰打傷的他!”
許貴生也不是省油的燈,纔不會被這小年輕牽着鼻子走,當下轉移話題,指着滿頭滿臉包着繃帶的許唯衆怒氣衝衝地問道。
夏寒笑道:“我打的。我們正在執行公務,許唯衆卻指使酒店保安暴力抗,意圖襲擊公龘安幹警。在這種情況下,我有權力出手制止他的犯罪行爲!”
許貴生怒道:“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許副局長,麻煩你睜開眼睛瞧瞧,這蹲了一地的黑社會份子丟了一地的砍刀兇器,這不是假的吧?鴻業大酒店涉嫌勾結社會黑惡勢力,橫行不欺壓良善,鐵證如山。”
夏寒冷笑說道。
許貴生又被憋得說不出話來,不由狠狠瞪了許唯衆一眼,許唯衆早已心虛地垂下了腦袋那幾個被繳了槍的警龘察,也一個個羞愧不已不敢直視局長暴怒的眼神,全都低下頭去。
“許副局長,請你坐下來,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
劉偉鴻淡婁說道,又回到沙發上坐了,繼續好整以暇地抽菸。
許貴生站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尷尬。忍了又忍,終於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臉色鐵青,雙眼卻是滴溜溜地轉動,顯然正在思考對策。剛纔接到電話,匆匆忙忙帶了幾十個人趕了過來,原以爲不管是什麼人鬧事,都足以彈壓了,不料卻全然失算,反倒被人家看住了。饒是許貴生經驗豐富,老於江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來。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這事只會越來越糟糕。
不能坐以待斃!
許貴生坐了不到幾分鐘,又站起身來,向前臺走去。
夏寒想要阻攔,劉偉鴻輕輕搖了搖頭,夏寒也就由得他去了。
很顯然,許貴生是想給什麼人打電話。
許貴生剛剛來到前臺,伸手抓住了話筒,酒店門口再一次響起汽車剎車的聲音,隨後是士兵們立正,高聲叫“首長好”的敬禮聲。
許貴牛臉色驟變,連忙放下了話筒,從前臺轉了出來。
毫無疑問,是來了大首長!
果不其然,從酒店大門走進來幾位神態威嚴的中老年幹部。
許貴生腦袋“嗡”的一聲,就有些暈菜。
當先一人,頭髮蒼白,方面大耳,氣度十分威重,正是江口市委書記唐穎。
第二位額頭寬廣,略略有些謝頂,一身深黑色西裝,氣度也是極其沉穩,乃是新任江口市長傅宜寶。第三位五十歲左右,目光陰冷,則是江口市委副書記葉文智。第四位也是五十餘歲年紀,身穿警服,正是江口市委政委書記兼公龘安局長蘇慶平。另有一位,四十幾歲年紀,滿身戎裝,大校軍銜,乃是江口市委常委,市警備區司令員孟青山。
領導們一個個神情凝重,望着酒店內亂糟糟的場面,俱皆皺起了雙眉。
見領導進來,戰士們全都立正,行注目禮,槍口卻依舊指向那些古惑仔,生怕他們有何異動。
“怎麼回事?”
唐穎嚴厲地問道。
“唐……唐書吧……”
許貴生滿頭冷汗立即淌了下來,叫了一聲“唐書記”,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舌頭在嘴裡打轉,就是說不出話來。
唐穎是從中央下放的領導幹部,在江口市擔任主要市長、市委書記的職務超過五年,有段時間還是書記市長一肩挑,前不久剛剛交卸了市長職務。在江口市威望極高,幾乎所有的幹部,都很怕他。
劉偉鴻隨即站起身來,迎上前去,給幾位領導微微鞠躬爲禮。
“領導們好,我是劉偉鴻,楚南省林慶縣夾山區區委書記。這位是夏寒,夾山區派龘出所所長。我們接到夾山區村民黃春生報案,說他的女兒黃桃花在江口市打工的時候,被流氓劫持,強迫在鴻業酒店賣淫。我們爲此專門向江口市公龘安局發過請求協助調查的公函,江口公龘安局的答覆是查無此人。但是我們今天,在鴻業酒店找到了被害人。正準備帶她離開酒店,進行調查,酒店的幕後經營者許唯衆,卻指使保安人員,暴力阻攔,被我們制服之後,許唯衆又指使他人召集社會上的黑惡勢力,意圖行兇,被警備區的戰士們及時發現制止…………諸位領導,這個人,就是許唯衆,根據我們的調查瞭解,此人也是江口公龘安局副局長許貴生同志的兒子。”
劉偉鴻乾淨利落,一口氣將事情經過彙報完畢。
唐穎的神情,變得益發嚴厲起來,眼望許貴生,問道:“許貴生同志,是這麼回事嗎?”
許貴生額頭上冷汗汨汨而下,擡手擦了一把,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唐書記,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接到報案,說是有暴徒持槍在鴻業大酒店搗亂,劫持……劫持客人,我馬上就帶人趕過來了,吧……沒想到是警備區的戰士……”
“是嗎?那這滿地的砍刀,鐵管,還有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自己跑來的嗎?”
唐穎雙眉揚起,嚴厲地問道。
“過……這,暫時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剛剛到……”
許貴生冷汗越來越多,又擡手擦了一把。
市長傅宜寶冷哼一聲,說道:“社會上的黑惡勢力,公然充當了酒店的保安人員。許貴生同志,你就是這樣管理社會治安的?”
許貴生渾身一震,囁嚅着說不出話來。傅宜寶剛剛到任,許貴生對他完全不熟悉,更加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但新任市長,要“借人頭立威”再也正常不過,今兒算是趕上了。
正在此時,一名中尉軍官從酒店內跑步趕過來,向孟青山立正敬禮,大聲說道:“報告司令員,警備區警備團一營二連戰士,在鴻業大酒店搜捕到二十幾名正在進行賣淫嫖娼行爲的犯罪嫌疑人,如何處置,請司令員指示。二連副劉曉健!”
領導們的臉色,更是陰沉得猶如要滴下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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