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兒?”一道帶着薄涼的清冷聲音從身後響起,如同一道驚雷擊中了牧小芝,頓時,伸手開門的動作整個僵硬在半空中。然後,如同一個機械物一般,戰戰兢兢地轉過頭,猶帶着一絲希望着。
然而,上天並未聽見牧小芝心中的祈禱,在她身後的左側方那一組奢華精緻的沙發上,正躺着,不,正確的來說,是正緩緩坐起一位十分年輕的男子。只見他雙腿交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放在膝上,那張臉,性別莫辨,既有男人的魅力,也有女子的冷豔,揉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無關性別中性的魅惑。眼角下一顆淚痣更添了一份嫵媚,不過此時那臉上卻泛着一絲的冷漠,如黑曜石一般的黑眸緊緊地看着想要畏罪潛逃的人。
“哎呀,小天,原來你回來了。”牧小芝乾笑着,心不甘情不願地縮回手,轉過身看着許沐天。有的人,就是坐在那兒什麼都不動,都會讓人感覺到無形的壓力,比如說,對面的那位美男。
“嗯。”許沐天冷冷的哼了一聲。
被許沐天這麼哼一聲,牧小芝很沒用的哆嗦了一下,十指絞在一起,愣是不敢擡頭看着眼前的人。沒辦法,誰叫自己理虧呢。
看着幾乎快要將自己縮成一團,想盡辦法想讓自己的存在渺小的人,那黑眸中閃動着一絲的笑意。琴絃繃得太緊的話,很容易斷的。冷漠的神色微微鬆了一口兒,似乎當着一絲的任命,許沐天緩緩道:“我餓了。”
“我......
我去煮東西給你吃!”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索瑟着僵硬的牧小芝自告奮勇地直接跑進來廚房,完全不給許沐天有任何說話的機會。
牧小芝那種鴕鳥一般的心態許沐天又豈會不知,目光隨着那慌亂的身影轉移到廚房,支着下巴,看着已經忙碌起來的背影,似乎是在思考着接下來的戰略,黑眸之中的冷意,隨着陷入的思緒越來越淡。
然而,被注視着的人可就沒有這麼的淡定了。那種如芒刺在背的驚悚感覺,讓牧小芝的神經緊繃到了最高點,很直接的干擾到了她手中的動作,這不,一不留神,手中的蛋,包括蛋殼,全都進了鍋子,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三個蛋的蛋殼全都餵了進去,頓時讓她手忙腳亂地趕緊撿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那尊冰雕,終於移動了他的尊體,而且還往廚房走來。隨着他的靠近,牧小芝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溫度也下降了許多。
這要是在夏天的話,多好啊,移動型的空調。
這要是在三年前的話,牧小芝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如受驚的老鼠,最起碼還是能保持鎮定的,但是好死不死的在於,自己貌似,不小心,得罪了某人幾次。在某人出國的那一天,還有國外的所謂視頻的兩次。
名爲緊張的惡魔佈滿了她全身上下的細胞,接下來的十分鐘,她切到了一次手指頭,燙到了兩次手,打破了一個盤子,落了一地的筷子。幾乎可以說是用兵荒馬亂來
形容。
牧小芝不能怪罪身後已經雙手環胸倚靠在廚房門口的那座虎視眈眈的冰山,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站在那裡而已,一切都是她的錯,她必須認清這一點。這一切,絕對絕對不是那個涼涼地靠在門邊,討人厭的傢伙害得——纔怪!
牧小芝,二十一歲,第一次有一種想要翻桌咆哮的衝動!
怎麼有人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就能讓人想要抓狂啊?!虧得他長的那麼好看,帥的爆表的臉,卻光有臉皮不知道怎麼利用,幹嘛成天擺着一副人家欠他幾百萬的冰山臉啊?
要是不爽的話就直接說啊!她最爲不爽的就是這一點。從小到大,每一次他都卑鄙地用這個方法讓她抓狂得暴走。
腦海中的牧小芝一整個化身爲張嘴噴火的哥斯拉對着那座冰山,手中揮舞着鍋子大暴走。但是現實是殘酷的,雖然很想要直接開口和他嗆聲,可是介於從小到大慘痛的經歷,還是讓牧小芝很沒種地將所有的一切都往肚子裡面咽。
所以,到頭來,牧小芝還是狂冒着斗大的汗珠,忍着氣,吞着聲,七手八腳,狼狽又笨拙的,朝着一盤青菜,肉絲,還有蛋,再加上一碗紫菜肉絲湯。這個時候,電飯鍋也冒着熱氣。而許沐天這一次也很自動地走入廚房,意料之中的,牧小芝對於他的接近,顯得十分的僵硬。
對於牧小芝的反應,許沐天的脣瓣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將碗筷拿了出來。而此時牧小芝已經將湯端上了飯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