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樑推門而入,濃重的酒香撲面而來。
入眼皆時亂糟糟的一片,寧柔與姚曼曼早就趴臥一旁,只餘楊少言一人眸中還有些許清明,見是寧樑來了,竟酒壯慫人膽,提着酒壺,踉蹌地走來:“阿...阿樑,哈,來,來一壺。”
寧樑沉着雙眼,一把推開楊少言,竟然帶着柔兒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簡直胡鬧!
“將楊世子和姚小姐帶回去。”
“是!”門外侍衛應聲而入。
只一會的功夫,便將滿嘴胡話的楊少言和不省人事的姚曼曼帶了出去。
現下,這間屋子裡只有他和他心尖的那個她了。
寧柔將將喝了一杯便暈暈乎乎的,感覺天地都在旋轉,耳邊似還有楊少言和姚曼曼的嘲笑聲,而後便昏睡在一旁了。
寧樑目光沉沉,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凝視着寧柔因酒醉而潮紅豔麗的臉龐,只覺得像年畫娃娃一樣可愛,忍不住動手去掐了掐,是意想中的滑膩,嘴角揚起滿足的笑容,若是楊少言此刻看見大約會直叫“變態!”
寧樑將事先帶來的斗篷嚴嚴實實的蓋在寧柔的身上,然後輕輕抱起,生怕擾了佳人休眠,饒是如此,少女還是輕吟一聲,似是對突然的打擾表示不滿,寧柔的頭縮在寧樑的胸膛上,忍不住輕蹭幾下,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殊不知,調整姿勢那幾下,酒香混着女兒家的體香,直衝寧樑的鼻尖,縈繞在他心頭。
真好啊,這樣美好的女子,這一刻是在他的懷中,由他抱着,真想就這樣抱一輩子。
寧樑抱着寧柔上了馬車,車上已鋪了厚厚的一層墊子,保暖又防止路途中顛簸了佳人,門窗也蓋上了厚厚的氈子,外人絕看不到馬車內裡的情況。
馬車內黑漆漆一片,饒是如此,也不阻礙寧樑視線火熱的盯着寧柔安靜睡顏,可真是乖啊,乖得讓人心癢難耐。
寧樑輕輕握住她的玉指,根根纖細,冰冰潤潤,觸感極佳。
只這樣,就能另他身心舒暢,寧樑連日來緊繃的琴絃鬆弛下來,思緒也越飄越遠。
寧樑有一個秘密。
他愛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偷偷翻牆,潛入寧柔的閨房。
不爲其他,只覺得這小人兒連周邊呼吸的空氣都是甜的,看着她的睡顏也令人極爲放鬆,就像有人心情不好會流連青樓酒館一樣,他的癖好,只是想讓她待在自己身邊。
一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總是會忍不住想起那個遙州來的小孤女,想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睡覺,自從第一次潛入女主閨房開始,此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寧樑也有想過換個別的人,可是根本不管用,只有她,現下毫無防備的躺在他懷裡的她纔可有這個作用。
許是命中註定,當年寧莊主派寧樑去解救寧柔一家的時候,也想不到會促成這樣一段不可言說的緣分。
可惜當年,還是去遲一步,寧樑看着寧府已是一片火海,大約不會有生還的可能,卻在準備撤退之時,聽見後院傳來微弱的呼救聲。
之後便是寧柔記憶裡的樣子,一襲菸灰色少年,桀驁狂妄,僅僅幾招,就將一羣敵人斬於劍下,少年臉上,身上都沾染了血,一雙好看的星眸早已在殺戮中染上嗜血的猩紅,猶如地獄走出來的修羅。
導致了寧柔初入山莊之時,總是有點怵他。
寧樑也是花了點心思,在她面前收起無情殘暴的一面,這盡力扮演一個溫柔大哥哥,才拉近了二人之間的關係。
寧柔之餘寧樑,大約就是久旱逢甘露吧,一旦嘗過一口甘霖的人又怎會輕易放手呢?
沉在夢鄉的寧柔當然不會知道寧樑心中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