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心裡的感覺還是怪怪的,我還是哪和我的工具箱還有包包,居然還有些小雀躍站在伍琛身邊。
“抱着我。”伍琛接過我手裡的東西,似水眸光看過來。
“呃。”我覺得我這樣抱他很不對勁,可是……好像不抱也不行,不然他怎麼帶我風遁回去?
咬咬牙,我把手纏上他的腰。
伍琛回眸,輕聲道:“準備好了嗎?”
我點頭,心卻開始不爭氣跳快。
道家法術博大精深,雖然我一直被說是家族裡天賦最高的人,我一向來都懶得要命,這五行遁術連門道都沒有摸着。
“走。”伍琛輕輕吐出一個字,我只覺得兩耳生風腳下空虛,展眼,我竟已是在空中!
天,居然被伍琛帶飛起了了!這感覺……真的很新奇很爽!
“放心,我施了隱身術,不會有人發現我們在空中把我們當成怪物。”伍琛頭靠近我,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的頸邊,讓我耳根有些癢。
同時,心裡也升起一種異樣感。
“不是說……風循麼?”我低頭看了眼腳下,就好像玩具一樣大小的房子盡收眼底。
我記得爺爺記載五行遁術的書上說,不管是什麼樣的遁都是以極快的速度到達目的地,而他現在卻是帶我在空中慢慢飄着。
“我只不過是想讓你體驗一下飛的感覺,露兒,喜歡嗎?”伍琛帶我不緊不慢在空中飄着,我看見有一隻小鳥直直向我飛來,大概是因爲隱身術的原因它看不到我,一下子就撞在我胸口。
快速移動的物體砸在身上很痛,我痛小鳥也慘,一下子就落下去。
“呃。”我不能怪這隻小鳥不小心,同時覺得是我害了它。
伍琛看了我一眼,伸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竟然把那隻下落的小鳥給抓住了:“可憐的小東西受了傷,把它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我不語,在奇怪這個傢伙怎麼能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剛纔的確在想在這隻小鳥可憐,就這樣弄下去肯定就死定了。
下一秒,我只聽到風聲,然後落在一處樹林裡。
伍琛衝我一笑,然後躍身把小鳥放在一棵樹上,再回來讓我繼續抱他:“你是還想再飛一會兒,還是想現在回去?”
我張張嘴,最終艱難說道:“再飛一會兒吧。”
在空中飛的感覺,真的很爽啊!
伍琛拿好我的工具箱帶我仍是飛上天。
我想到很流行的一句話“你咋不上天?”,不由得輕笑出聲,誰說我不能上天了?
“看來你很喜歡在空中的感覺,露兒,你天賦極高,要是好好練習的話不久之後你也可以。”伍琛歪頭靠近我,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撲入我的鼻孔。
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但是我總覺得這感覺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曾經有一個獨特氣息的人,也讓我難以忘記他的氣息。
“我也不知道要練到何年何月,以後有空再說吧。”我覺得我以後也不會走上家族的那條路,還是倒騰我的事業算了。
等賺到錢,就在縣城裡買一個大房子,把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接到縣城裡住——其實在鄉下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在他們都老了,搬到縣城裡面充換衣身體有什麼情況,也能及時去醫院。
“那好吧。”伍琛聲音平淡。
大概在空中呆了十來分鐘,我還是讓他帶我回家。
因爲我到現在爲止都還有一些不能夠消化,伍琛告訴我失去的這段記憶。我得趕緊弄明白。
不過眨了兩下眼,我和伍琛已經到了村口。
我鬆開他結果我的工具箱還有包包,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大步回家。
到了我家小小的院落,我發現我家好熱鬧。
大叔公,二叔伯等等和我們走得近的人都在。這個場景,怎麼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甩甩頭,勉強和他們打了招呼就去找爺爺。
“哎呀露兒回來了,不知道結果怎麼樣呢。”
“看她剛纔的樣子,實在是看不出來究竟是輸是贏。”
“哼,她從小就不肯好好練功,誇下海口說一定會贏,我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希望。”
“話不能夠這樣說,等下就知道結果了。”
“要是苗家家令就在光文這裡丟了,那我們這一族的人全都給丟盡了臉!早知道就不應該相信露兒這個黃毛丫頭。”
大叔公他們就在我家堂屋裡說話,而且每個人都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態度,說話的聲音也挺大。我想,他們也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吧!
唉,我真的不知道應該說這麼些人什麼好。
爺爺沒有在堂屋,我在後院找到他。伍琛也跟着我進去,我也懶得理他。
看到他正和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說話,老太婆身邊有一箇中年男人坐着嶄新的輪椅,臉色陰沉時不時用恨恨的目光看爺爺。
我想這個老太婆就是那個來我家搗亂的什麼老太了吧,嘖嘖,真醜。特別是這個老太婆穿的衣服,真的很像古時候的媒婆。
“爺爺。”我走過去,直接無視老太婆和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中年男人。
“你回來了。”爺爺看到我,眸裡光亮一閃,但馬上就黯下去。
“嗯。”我心一陣抽疼,我失去這段記憶的時候,爺爺究竟是遭遇到了什麼樣的事呀,他比我之前看到的樣子老了很多。
“既然已經回來,那就去宣佈結果吧。”老太婆陰森森目光在我身上轉了兩圈,然後昂着頭去了堂屋。
爺爺嘴脣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長嘆一聲,目光在伍琛和我身上掃了掃也出去了。
“這個老太婆就是你的師傅?”我看看伍琛,伍琛看上去年紀也並不是很大,這個老太婆做他的祖母都夠了。
“馬上就不是了。”伍琛口氣淡淡,並沒有感情起伏。
我奇怪看了他一眼,然後追爺爺去了。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並沒有跟着過來,擡頭盯着我家後院的棗樹發呆。
當老太婆和爺爺進到堂屋時,以前的那些議論聲停了;等我和伍琛進去,我發現屋子裡每一個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這些奇怪的目光裡,包括了懷疑、不屑、還有幸災落禍和緊張。
“今天是一月之期的最後期限,我本來以爲這個丫頭怕了跑了,沒想到還有膽子回來。阿琛,是不是已經有結果了?”老太婆非常不客氣,走到堂屋中間的正位坐下。
我看着她頤指氣使頭高高尾翹翹的樣子,真心覺得這個老太婆很煩。
“嗯,有結果了。”伍琛面對老太婆的時候,表情很淡然,甚至我覺得他好像很不尊敬這個老太婆。
“那好,光文你家媳婦做點東西做這麼慢?”老太婆說了句好,居然話鋒一轉。
我真的不明白這個老太婆是什麼意思。
但是不過一分鐘我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
我老媽,端着滿滿的一盆紅油揪面片進來,最上面有厚厚一層煎雞蛋,目測沒有十五也有十十個;老爸拿着一摞碗筷跟在老媽身後。
原來,這個死老太婆說的“你家媳婦做點東西這麼慢”,指的是老媽給他們做吃的啊!
這個混蛋倒太婆,敢指使我媽!我媽又沒欠她的!
感覺到頭頂上有一羣烏鴉飛過,難道說這一個月他們都是這樣吃我家的?天,這得吃掉我家多少糧食!
老太婆似乎還不滿意,接過大叔公舀的滿滿一碗揪面片——我看得清楚上面有兩個煎雞蛋,能夠夾得死的皺紋動了動:“這麼多天吃來吃去都是這些東西。”
我火了,有得吃還在這裡挑三揀四!我媽就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媳婦,難道還要給你做滿漢全席?
實在是忍不住,悄悄拿出一個三角符,揹着身用道術給碾成粉末,裝成也去盛面片的樣子擠過去:爲什麼是擠過去,那些七大叔八大伯人可多呢!
趁着老太婆不注意,把這粉末悄悄撒了一點在她碗裡,哼哼,我雖然道術不精,但絕對有把握讓這個老太婆好看。
三角符是癢癢符,碾成粉末後沾到熱東西瞬間就會化,不怕她不中招!
果然老太婆沒察覺,一邊吃一邊和伍琛低聲說着什麼。
伍琛沒吃,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挺不耐煩回答。
老太婆吃了幾口,臉上的溝壑更深了些,應該是癢癢發作了。哼,叫你作踐我家人!
看着老太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心裡仍是不解氣。
伍琛突然擡頭,對我彎彎嘴角,黑而亮的眼睛衝我擠了一下。我故意扭開頭不看他,我想也許他把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了吧。
呵呵,見師父被人整還能笑得出來,這對師徒還真是……
老太婆最後沒有再繼續吃下去,放下碗陰陰盯着我。但我不知道是因爲她的定力好,還是她的皮厚,反正她雖然臉色難看,眼睛裡也流露出難受的樣子,可她沒有動。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婆難聽的聲音響了:“好,阿琛,你可以宣佈結果了。”
我真是不明白這個老太婆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一個結果麼,她用得着這樣整我媽,要先吃了東西才說麼?
我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回家只看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老哥哪裡去了?
還有,既然老哥已經知道我贏了,那他爲什麼沒和爺爺說?剛纔爺爺看見我臉上的擔憂可不是裝出來的;
還有,老太婆一年篤定的樣子,難道伍琛沒有告訴她結果?她現在的樣子,很像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話,不,是等着看我一家人的笑話。
隨着老太婆的話,沒有吃好的人趕緊三兩口把碗裡的面片雞蛋都扒在嘴裡,然後直勾勾看着我。
我雖然知道我贏了(但是我真的不記得我是怎麼樣贏的),可是這種氣氛還是給人一種無形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