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乾孃,你們兩個就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晚回來了,不過明天一早我有些事要出門去辦,所以,你們在客棧好好的照顧金粒兒和米粒兒。”洛夢暖暖笑着說道。
她很能理解兩位長輩的心思,兩位長輩也是擔心她的安全,纔會這麼嘮叨不已的。
“又要出門啊?七夢啊,你這幾天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大娘呢?”苗秀蘭似乎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洛夢嘿嘿的一笑,說道,“能有什麼事?我不過就是去打聽一下春暮的消息,大娘in放心好了。”
當苗秀蘭聽到這裡的時候,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便接着問道,“那你打聽到了什麼消息麼?葉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這不是還沒打聽到麼?明天,明天去找個靠譜的人,這次就有準信兒了。”洛夢笑着說道。
三個大人正在聊天的時候,金粒兒趴在窗前喊道,“娘,外面起風了啊,好涼快啊,是不是要下雨了啊?”
這時候,三個大人才意識到,一股很清爽的風充斥在房間內,讓人神清氣爽,原本的溽熱感竟然在悄然間消失了。
“這風倒是涼快的很,可是要說下雨,那是不可能了,今年乾旱的很,老天爺啊懲罰咱們呢。”苗秀蘭嘆了口氣說道。
陶然想起洛夢還沒吃飯,便急忙的去找店小二熱了熱飯菜,招呼洛夢趕緊吃飯。
晚飯過後,大人孩子都各自的安歇了,洛夢躺在牀上卻輾轉難眠,這都好幾天了,一封來自京城的書信都沒收到,難道葉春暮已經離京了?可是上次的書信上沒有提到這件事啊。
夜色越深,她越是頭腦清醒,以至於眼前一直都晃着他曾經在望月坡造房子的情形:那時也是夜色朦朧,即便天氣很冷,他依舊滿頭大汗,火光中他古銅色的側臉,堅毅而剛強。
洛夢渾然不自覺的嘴角勾着笑意,她突然覺得他的線條很美。
外面的風似乎更大了,格外肆虐的拍打着窗子,讓人有一種錯覺,房子要被那野風連根拔起了。
洛夢起身,將窗子的門閂又摸了摸,她生怕窗子的門閂鬆動,野風吹開窗子之後吹到屋子裡會讓屋子裡的老幼生病。
再次的回到牀榻上,依舊是輾轉難眠,可是這樣的輾轉難眠並不是痛苦的,她愈發的覺得思念真是個擾人的小妖精。
三更天了,外面巷子裡的風聲很大,都聽不到打更人的聲音,更聽不到那打更的敲擊聲。
四更天了,外面的風似乎小了一些,而空氣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股濃郁潮溼的味道。
洛夢終於有了些許的睏意,她生平第一次覺得失眠並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她困了,便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後,她熟睡了。
第二天早上洛夢正在做夢,至於夢境中是什麼事情,她竟然忘記了,只是覺得心情正好,卻被幹娘給喚醒了。
“七夢啊,今天你就別出門了吧,雖說這半年都沒下雨了,但是今天外面的天氣看起來確實有點嚇人。”陶然不等洛夢睜開眼睛,就開始在洛夢的耳邊碎碎唸了。
洛夢略帶疲倦的睜開雙眼,然後偏頭朝着窗子的方向看了看,然而灰呼呼陰沉沉的,什麼都沒看清楚,果然了,這房間裡就跟傍晚時候一般,灰濛濛一片。
“乾孃,應該沒事吧,其實你瞧着外面這天色嚇人,但是昨晚上颳風颳了一晚上,即便有烏雲也被颳走了,所以肯定是不會下雨的。雖然天色陰沉,但是外面也沒風了啊。”洛夢說話間就已經起身了。
簡單的洗漱一番,洛夢趴在窗子上朝着外面望了望,陰沉沉的天,就像是竈膛裡的黑鍋底,看起來不怎麼讓人舒服,空氣就跟凝滯了一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那隻剩下一水窪的荷塘裡,枯萎了半截的荷花莖正在掙扎着和生命作鬥爭。
突然,幾隻飛的極低的燕子進入了洛夢的視線。
“難道今天真的要下雨了?半年沒下雨了,老天爺也看不過去了?哈哈,這下還真不錯。”洛夢笑着說道。
“哎呀,是啊,再不下雨啊,真是要旱死了,這第一季的麥子算是顆粒無收了,可是還有青菜青草的接着能溫飽肚子,倘若到了秋季的玉米繼續顆粒無收,明年真的是要鬧災荒了,還是下點雨吧,這樣秋季也有個好收成,人們還能活下去。”陶然嘆了口氣說道。
“是啊,但凡能活下去的,誰願意離開自己的家啊。”苗秀蘭也嘆氣說道。
聽到這裡的時候,洛夢心裡一陣禁不住的感慨:想不想離開,真的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這裡是因爲乾旱大家被迫背井離鄉,她呢,她是被迫穿越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當然,生活了這段日子,她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了。
“乾孃,我簡單吃一點東西,然後我出門一趟,你們不用擔心,我趕着馬車帶着雨傘,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洛夢說着這番話,便將老林之前給她的賬本用油紙包裹了幾層之後,放在了包袱裡。
苗秀蘭和陶然相視一望,兩人直到洛夢的性子,但凡洛夢決定的事情,恐怕沒有十足十的道理說服洛夢,別說下雨了,就是下滾雷下刀子,洛夢要做什麼還是會去做什麼。
“那行,你要儘快的回來,昨天那店小二竟然問我們,是不是一直就是兩個老人兩個孩子住着,我生怕他沒有安好心。”陶然在應了洛夢的話之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苗秀蘭的臉上則閃過一絲的疑惑,但是她看到陶然給她使眼色,雖然苗秀蘭不知道到底出現什麼情況,苗秀蘭還是沒吭聲。
“哦?這樣?我知道了,我會很快回來的,對了乾孃,你把天狼栓在屋子裡,一個時辰就帶它去外面轉轉,讓它拉屎撒尿,天狼很懂人性的。若是有人圖謀不軌,放天狼咬他們。”洛夢很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