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過去只是抱着一點希望,人情再深,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都會淡了。可能原來別人是看上了他的錢和勢,但是現在一無所有的他,長毛這話說的很沒有底氣。
打了個的士,來到一家水果店,長毛下了車,他看着那個正在抱着小孩的男人,他說,阿輝,怎麼,有想法沒?
被稱爲阿輝的男人沒怎麼說話,他把兒子交給一邊的老婆,帶着我們來到旁邊的一個飯館裡面,他說,餓了吧,邊吃邊說。
長毛也沒客氣,點了不少的菜,又一人拿了一瓶啤酒。
喝着酒,阿輝看了一眼長毛,眼神複雜,他說,哥,你進去了,我就走了。現在堂口裡全是洪卓立的人,我們拿什麼拼,我都結婚生了孩子了,我還會有什麼想法。
長毛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又笑了一下,他說,我不怪你,走出來了,還是別進來的好。
阿輝一個勁兒的說着對不起,長毛說不怪他,怪自己,沒管好這一羣兄弟們。
吃了飯,阿輝被老婆叫了過去,說是給兒子換尿布,阿輝說了聲下次見,就快速的跑回去帶孩子去了。
“浩子啊,想不到原來老子手底下最能打的人,現在也會照顧了人,哈哈。”長毛大笑了一聲,抽着煙,“走,繼續下一家。”
“嗯,走吧。”
我們第二個來到的是在一家快遞公司,走進去的時候,長毛嘴裡的大飛正在點着快遞,把貨放上了車,正準備送貨給人家。
“大哥!”大飛看到長毛的時候,大吼了一聲,衝過來就在長毛的胸口使勁的捶了一拳,“大哥,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怎麼,有興趣再跟着我幹嗎?我又回來了。”長毛輕聲的說了一句。
大飛看了一眼長毛,“大哥,你說真的?”
長毛點頭,說,真的。
得到長毛肯定的答覆,大飛當時就衝着旁邊的一個營業部經理使勁的吼了一聲,去你*媽的,老子不幹了,早特麼看你不爽了。
那個營業部經理被氣的不輕,一連幾個“你”,卻始終說不出來一句話,大飛嘿嘿一笑,衝着我說了句,兄弟,搭把手。
大飛提着那個營業部經理,使勁的就把他丟了出來,大飛話都說了,我拿着旁邊的一個掃把,朝着那邊就上了手。
“大哥,老子早就想着你回來了,特麼的,洪卓立那白眼狼,老子一定要殺了他!”坐在車上,大飛憤怒的的說着,把出租車司機,嚇得不輕。
長毛笑了笑,他說,失去的,我會親手搶過來的。
大飛,人雖然憨厚,但是卻是個血性漢子,對兄弟沒二心。長毛在給我介紹大飛的時候,只有這麼簡單的幾句,但是他在說的時候,卻無比的自豪。
接下來我們去了一個工地,長毛說,這是他最後要找的人,是個苦命人,從小時候就沒見過自己的爹媽。
皮膚很白,比很多的女孩子都還要白,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在工地上呆了幾年的人該有的樣子。這是我看到江白的第一印象。
當時江白看到長毛的時候,轉過身,就在我們的不解中,他又扭頭說道,我這就去辭職,要了工資咱不幹這些了。
長毛想不到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容易,除了阿輝有了老婆孩子,剩下的兩個好兄弟都在等着他。他對我說,有了這些兄弟,他就不後悔。
看到大飛還有江白,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想到左天,我心裡卻怎麼都不是個滋
味。
四個人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上面擺着一沓錢,有大飛的也有江白的,大飛說,大哥,我這幾年沒攢什麼錢,但是我知道,剛起步到處要錢,兄弟也沒多的,一萬還是拿的出來的。
江白是拿的最多的,三萬多,他說,全部身家都賭上了,千萬別讓他虧了血本。
我臉一紅,挺不好意思的,沒看到我的樣子,大飛朝着我這邊湊了過來,他說,哥哥也不佔你便宜,不拿錢也行,晚上把屁股洗乾淨,給我們爽爽就行。
長毛笑着大罵大飛淫*蕩,江白卻是顯出與自己樣子不符合的沉穩,從進了屋,他就沒說一句話。
“兄弟們,既然你們打算跟着我了,我也不含糊,一句話,我怎麼樣,你們就怎麼樣。”長毛用小刀劃破自己的手指,在一碗酒中滴入一滴血,“來,喝了這碗酒,我們就特麼的是兄弟了。”
“喝!”我們三人,齊聲的吼道。
喝了血酒,就是兄弟了。
晚上的時候,我們出去喝了一頓,在夜市裡面,吃着廉價的食物,喝着幾塊錢一瓶的啤酒。
這一天,我們四個都充滿了鬥志,不爲別的,只爲拿回自己曾經的一切。
長毛說的一句話,我也始終都還記得,他告訴我,黑社會,不是黑就行了。
黑社會是什麼?
即使餓死也要堅持自尊心,丟掉了自尊心,就是流氓。
我們即使吃着社會飯,也要混出了人模狗樣來,別等到老了,殘廢了,走不動了,卻發現自己混來混去卻一無所成。
這一條路是黑的,但是也會有朋友的。朋友之間無所謂誰欠誰,不然要朋友來幹什麼?就好比長毛和大飛還有江白三個人。
只是,我與左天還有小白······該何去何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