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不知道說什麼了,就是感動,感動的一塌糊塗,一個女孩帶着這麼多東西,長途跋涉的,而且還全部都是我的東西。我問她累嗎?她說,不累,因爲這是你的。
站在車站裡,我們抱了很久,到最後等到車來了,我們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坐在列車裡面,孫品藝打開窗戶看着我,她大聲的喊道,等我,我們馬上就能在一起了。
我重重的點頭,使勁的咬住自己的嘴脣,嘴脣被我咬的有點疼,嘴裡涌進來一股子鐵腥味,是我把自己的嘴脣給咬破了。我強忍住讓自己別哭,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那眼淚就是止不住,孫品藝沒上車還好,等到她上車,這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流。
我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流淚了,現在自己流淚卻感覺有點開始不適應起來。旁邊的人看到我的這副樣子,只是匆匆的瞥了我一眼,就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彷彿這樣的事情在這火車站裡很常見。
孫品藝走了,我這魂兒就好像丟了一般,無精打采的回到家裡,小白問我怎麼了,我不說話,讓我吃飯我也只是吃了幾口,就去想着自己的事情。
楊浩,你真特麼的俗,俗人一個,又不是永別,孫品藝還會過來,你特麼這是鬧個什麼勁兒?
後來小白把我拉到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說,別管我,讓我靜一靜就好了。
小白搖了搖頭,丟給我一根菸,就回到了客廳,和吳聰他們聊着天,王曉在一旁靜靜的聽着,時不時發出好聽的笑聲。
自己一直悶悶的呆到晚上,我才恢復了過來,小白說的不錯,又不是永別,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幹嘛。
這人吶,還是得向前看,愛咋咋,總不能因爲一件事就不過了吧。
混着生活
,混着人生,混着這所剩無幾的操*蛋的青春。
李玉清這三天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原來每天都會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的,在孫品藝來的這三天裡,什麼消息都沒有。我心裡的感覺很怪,但是又說不出來,李玉清就好像是知道孫品藝過來了一般,特意的跟我拉遠了距離。
腦子真的有點亂,我罵了句,什麼玩意兒嘛,就索性不再去想,想的頭都炸了,也沒什麼用。
我拿出手機,給我爸打了個電話,可是這次卻出奇的接通了。
“這次電話怎麼通了,沒被人追殺了啊?”
“草泥馬的小兔崽子,長能耐了,敢跟老子這樣說話了是吧?”我爸使勁的罵了我一句,“你的事兒我都聽說了,記住了,人啊,得向前看,我最近還回不來,這邊的事情剛完,卻不想那些老東西都按耐不住的想要弄死你爸我,也不想想,老子當初弄他們的時候,一句話不敢說,現在我落難了,都牛逼起來了。”
“嗯嗯,我知道了,就你事情多,過年都不回來了。”我語氣裡充滿了責怪,“楊振,你把我媽帶去哪兒了,我警告你一句,只要我媽敢受到半點傷害,我弄死你我。”
“老子能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傷害不成,滾蛋,那不止是你媽,也是老子女人。”
我沒打算跟他繼續說下去,我讓我媽接電話,當我聽到我媽的聲音時,我差點兒哭出來了。我說,媽,我給您卡上打了一萬塊錢,我爸摳門,可是您也得自己給自己買點好東西吃。
我媽聽到了這話,是怎麼都不肯拿那一萬塊錢的,她說,這錢讓我自己留着,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她一個人在爸用不了這麼多。她還說,錢等下給我打過來。我說,不用。跟她說了好久,她纔拿着那一萬塊錢。
我知道我媽就算拿着錢了她也不會用的,這麼多年以來,我就沒看見她穿過一件新衣服,一件衣服洗的有點掉色了她還在穿。在我的記憶中,她是勤勞善良的,她她也很美,在我看
來她是最美的女人了。
媽叮囑了我很多,無非就是在外面別苦着自己,如果過不下去了,就回來,她養我,還讓我別辜負了人家孫品藝,孫品藝這姑娘挺好的,她很喜歡。
一個電話只打了十幾分鍾,我媽嫌電話費貴,催着讓我掛電話。
苦笑了一下,我重重的按下掛機鍵,明年,明年過年不管怎麼樣,我都得去找他們。
很多人都認爲混混是可惡的,是可憎的,是可恨的,但是誰又想過,他們也是一羣可愛的人,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做着自己樂意做的事情,他們敢愛敢恨,他們也有感情,他們也有需要保護和愛的人。
其實這社會就像是三國,混混也是局部的亂世,是非黑白,永遠都沒人分得清楚。
我贏了,我說你是黑的就是黑的,但是其中的原委,深究一下,就發現裡面有着太多的齷齪。
所以說,評判一個人,千萬別看表面,一句話,一個舉動,遠遠不能成爲你判斷別人的的依據。
我記得琴叔說過一句話,青春期的少年是一羣極具破壞力,卻沒有絲毫容忍力的少年。我想我應該就是這種人了吧。
慢慢的走出房間的時候,小白吆喝着讓我趕緊的,準備出去吃飯了,他們都準備好了全在等我。
小白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說,沒事吧。
我說,沒事。
小白看了我一下,他讓我有事就說,然後又開始沒心沒肺的笑起來,繼續和吳聰他們打鬧。
看着這羣兄弟,我的心裡暖暖的,深吸了一口氣,也加了進去,和他們打鬧起來。
其實吧,我們還是一羣沒長大的孩子,混到了這個樣子,鬼知道我們付出了多少,只有我們自己才知道。這條路是黑的,充滿了血與淚的,充滿了罵語和輕蔑的。
是啊,我們還是一羣沒長大的孩子。
只是,我們還能孩子多久,這無憂無慮的青春,我們還能揮霍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