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半個時辰便是卯時了,逐星也未曾想過這一局賽事竟花了一夜的時間,想必諸位客官也是乏了,倒不如先行休息,待天明之後,逐星在將歸宿告知,省的諸位客官還要在此等待,如此,不知諸位客官意下如何?”逐星擡首,直視前方,揚着那一雙清冷的眼眸輕問道
“這?倒也罷了,天明便就是天明,我也不急於這一時,如此我便先走了,這結果可不能再晚了!”臺下一人微微遲疑,而後嘆道。
“自然是不會再晚了。逐星可用逐星樓的聲譽擔保。”逐星面向那人,承諾道。
“好,那就好。既如此,諸位仁兄,那張某便先行一步了!”那人得了承諾,也不再耽擱,輕甩了袖子,就此離去,其姿態倒也是極爲的瀟灑。
沈墨竹看了下去,卻發現竟算的上是有半面之緣的人,那是他與李古浩和二皇兄來這逐星樓時,正巧碰着急着來逐星的張姓男子。
當初聽他言,只是爲了看一場精彩絕倫的賽局,如今看來倒真是如他所說,爲的不是美人,只是一種境界。這種人卻也是難得,固守本心之人,雖比不得才華出衆,志向遠大之人,但貴在守心。是以,無需擔憂其他,一旦收歸麾下,算得上是極其完備的守臣。
“張兄!張兄!別啊,你得等等小弟啊!”那張姓男子剛走,後面便有人跟着而走。
“我不是看劉兄你看的正入迷嗎?也就沒叫你。”劉姓男子跟了上去,張姓男子解釋道。
“我雖看的入迷,但不都是說了麼,咱們今天是看局的,不是看美人的,這比賽都沒了,還看什麼勁啊!”
“我還以爲你還要等上幾個時辰,待逐星公佈了結果才走呢,我可瞧着你不像是隻看比賽,不看人的樣子啊,你估計還是想着再看看那逐星到底長的怎麼樣吧?”
“嘿嘿,知我者莫若張兄也!”
……。
二人越走越遠,談話聲也跟着距離的拉長,越發模糊,由最初的清晰,到之後的隱約可聽,再到最後的幾不可聞。
沈墨竹一直看着那兩人背影,直至消失,這才收回目光。
“散了吧,散了吧
!”
“都散了!這局也都看完了,是沒啥看頭了,散了也罷!”
有了兩個率先帶頭的人,這之後,人羣也自然而然的散了。是以,很多時候,很多事,關鍵還是得有第一個做出表率,而後纔會有人跟隨,跟着一起走。一同承擔。
這次不用逐星隱晦的逐客,客人們都已經散了,三三兩兩,三五成羣走出了逐星樓。他們大都數也都是爲了看局而來,而不是爲人而來,所以,這結果對他們來說,其實也並沒有太重要。
只是,他們爲了這局,等了有半年之久,是以,今夜來了,總是想將這所有事都來個了結,以免這一拖,便又是半年。
可既然那逐星已經保證,天明之後必會給個交代,那麼他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所以也算是走的自如。
“哎呀呀,葉凡啊,瞧瞧,這麼好的機會,逐星美人兒都沒要你,你說你還站在這幹嘛?!哎,不用說了,逐星美人兒肯定是想着跟爺我回去的,美人兒心善,想給你留個面子,所以才說天明再給答覆。你說你非的天明之後弄個名聲掃地幹什麼呢?
趁現在沒人了,你還是趕緊走,免得丟人。要知道你家老爺子到現在可還惦記着你呢,你要是真把逐星娶了回去,葉老爺子不得把你腿打斷?!你又不是小爺我,咱家老爺子可是巴不得我把逐星美人兒娶回去呢。這又有貌,又有才的媳婦可是打着燈籠都難找啊。”李古浩看着葉凡那僵硬的身體,不怕死的走進了兩步,刺激道。
“李古浩,不想李相爺白髮人送黑髮人,就趁早閉嘴!”葉凡青着臉,喝道。
“得,爺不說了,你愛咋咋的!爺先走了,天明之後,到底是什麼結果,呵呵,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李古浩哼哼幾句,甩了個白眼,心知葉凡此刻實在不宜再激怒,倒也還算有點眼力,走下了臺。留下三位逐星附帶丫鬟一兩名。
人羣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偶爾有幾個好事者饒有興致的看着這一幕。李古浩走下去時,專門向着那些看的津津有味的人堆走去,刻意的撞開了那幾個看的最歡的那幾人。
被撞的人,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可看看之前他那張嘴的厲害程度,再聯繫着這位人物的名聲和背景,不由得偃旗息鼓。這等人物,他們自認爲招惹不得——是以,還是咬咬牙認了吧
。
李古浩看着那幾人想怒卻又不敢怒的神情,心中暗暗鄙夷——“爺的笑話,是你們能看的麼!”
這一廂,李古浩回了二樓與沈墨竹即墨離殤匯合,暫且不談。
“葉公子,若要知道結果,還請天明之後再來吧。”逐星清冷的眼神掃了一眼葉凡繼而很快的收回,冷淡的說道。
話畢,轉身便要離去。
“逐星!”葉凡猛的上前一步,拉住了逐星的右手喚道。
“葉公子,請放開逐星,還望葉公子自重!”逐星語氣加重,帶着惱意。此刻紅綠逐星見葉凡與逐星糾纏,也就當沒看見,讓丫鬟收拾了東西,推到了後臺。
“我可以放手,只是你必須回答我,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葉凡質問道。這種若即若離幾乎快讓他崩潰,他找不出解釋這一切的理由。
“逐星樓自有逐星樓的規定,逐星只是其中一人,所以這一切都只是按照規定來罷了。”逐星側過臉,淡淡的解釋道,“我已經回答了,葉公子是否可以放手了。”
“不是這些,你…。”葉凡越發驚急,逐星她根本就是避中談輕。
“放手!”逐星終於是惱了,猛地一甩手,脫離了葉凡的控制。而後決絕的走回了後臺,留下葉凡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臺上。而在所以人在關注逐星這個人時,卻沒有人發現,逐星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在微微的顫抖。
葉凡呆愣的看着自己已然中空的手心,癡了,亦是傷了。他握的到底有多緊,他自己不會不知道,可是,他卻沒想到,她卻掙脫了自己,冒着不惜傷到她自己的危險掙脫他——她,就是這般的厭惡他嗎,竟讓她如此避之不及,甚至不惜傷害自己,只爲擺脫他。
“葉凡!葉凡!你沒事吧!”段南瑾,容玄月看着下面一幅場景,便是知道,這一次,葉凡真的是傷了,不由得直接由三樓飛身而下,落在臺上,急急問道。
“呵呵,呵呵呵。”葉凡冷笑,身體隨着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一步,又一步。就在段南瑾想要上前扶住葉凡的時候,葉凡卻突然一掌打了過來,將段南瑾擊向了一旁,而後一個閃身,人已經消失在了逐星樓中
。
“葉凡!”容玄月大驚,想要跟上前,可卻又看見段南瑾整個人都已經陷入昏迷,不由得躊躇了起來——他何曾會想過葉凡竟會對南瑾發起攻擊,而且下手更是沒有留情。毫無防備的南瑾又怎麼會承受的起葉凡全力之下的一擊。
是以,這個時候他卻也爲難了——此刻他無比痛恨起那個讓葉凡陷入此的逐星了——如果不是她,葉凡又怎麼瘋狂至此。
可是,他卻又有幾分埋怨——埋怨葉凡竟爲了一介女子,迷失自我,甚至向自己的兄弟下手。
“容玄月,你照顧段南瑾,我去尋葉凡~!”角落裡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讓容玄月心神一緊。
待他看過去時,卻也只見一抹黑影跑了出去。而讓容玄月驚異的是,他發覺那背影像極了大公主——即墨離愁!
只是,大公主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容玄月不明白,可是再聯想到坊間的傳聞,倒也不奇怪了。
連葉凡都可以爲了女人傷了自己的兄弟,那大公主又爲何不可能爲了葉凡自降身份,來逐星樓這種地方?!
“南瑾!”容玄月半蹲着身子,扶起段南瑾的身子喚道。可惜卻沒有人回答他。無奈之下,只能扛着段南瑾出了逐星樓,去給他尋大夫。
誰也沒料到,本還是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到現在竟演變成了現在這種模樣。如此一來,這一次是真的沒有好事者再有勇氣看下去了。剛剛葉凡的那一記掌風他們可是看着的,要是真落在他們身上,可真的不會有命受着的。
這葉凡雖然是走了,可保不準這暗地裡又冒出一個人對他們痛下殺手怎麼辦?是以,爲了小命照想,還是趕緊撤了吧。
“你持着這枚玉牌進太子府,自會有人爲你安排。”即墨離憂甩出一枚玉牌飛向下方一直靜立在角落裡的蘇雲錚。而後又是一個飛躍了逐星樓,追着容玄月,即墨離愁而去。
剛剛那一幕發生的太過於突然,即墨離憂初時也只是當葉凡和逐星之間的事,也就沒在乎,一門心思的放着那個被他看好的蘇雲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