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兇殘之駙馬太難當 137 蛋疼到碎! 天天書吧
暗潮洶涌的漆黑河面上,急遽旋轉着的漩渦終於逐漸遠去,卻也捲走了許多鮮活的生命。
勉力掙脫出來的納蘭若城廢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才救出險些被漩渦捲走的白舞依,小心翼翼地將受到了一些驚嚇而瑟瑟發抖的少女放到一塊漂浮的木板上後——
他轉過頭,以一種含蓄內斂的目光,看着那道令人非常、非常、非常不爽的身影。
在這灰沉的天幕下,一襲皓白華裳的心遙十分得引人注目,尤其是她此時正輕盈卻穩當地立在河面上,如履平地。那不時拍起的風浪未對她造成一絲影響,隨風搖曳着的幕籬也依舊阻隔着旁人窺探的視線。
“殿下,您的衣物又溼了。”
她這般說着,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無波,對於剛纔發生的災難好似無動於衷。
納蘭若城捏着木板的手緊了緊,何止是衣物溼了,他整個人都是剛從河裡游上來的。
心遙像是感受到了他不快的情緒,出聲道:“我的靈力只夠自保,何況……他們命該如此。”
納蘭若城不想聽她在這說什麼命不命的,看着懷裡臉色慘白似乎傷勢又加重了的少女,他只想快點回岸讓依兒好好地休息一會兒。好在他爲了以防萬一,早先安排了旭黎帶人另走陸路回程,以便他們應對不測,方纔他投放了暗號,想必旭黎片刻兒便將到來。
看着他陰沉的面色,心遙似乎笑了一聲,“殿下,您該感謝這場漩渦纔對。”
“何意?”納蘭若城目露疑惑。
側了側頭,心遙清聲道:“因爲,它也許能解決您將來最大的困擾。”
納蘭若城蹙眉,心緒一轉,忽而想到了什麼,忙四下看去,果見遠方一處水浪翻滾,其中隱見一抹白影。
瞧見他下意識鬆開木板的動作,心遙語氣惻然:“您該不會是想去救她吧。”
不緊不慢地擡手擦了擦滑至眼簾的雨水,納蘭若城狹長的眸子中頓露譏冷之色,卻是突然說道:“本王記得上一任的聖女——白霖的逍王妃是你曾經的恩師,對於自己親師的獨子,你真能如此從容?”
心遙氣息未變,只淡淡道:“她是白霖的世子,我爲紫極的聖女,僅此而已。”
納蘭若城不明意味地笑了一聲:“心遙可真是一心爲國,紫極有你這般的聖女實乃大幸。”
“殿下謬讚。”
“師兄。”白舞依扯了扯納蘭若城的衣袖,嬌美的面容蒼白無比,像尊脆弱的水晶娃娃,她開口發出嘶啞的聲音:“我們快上岸吧,這裡好冷……”
嚥下剛要出口的‘好’字,納蘭若城轉頭看向那處水浪,卻見河面已漸漸平靜下來,再不見任何人影。
眉心一跳,他對着木板上的少女匆忙說道:“依兒,旭黎片刻兒便到,他會帶你離開,你回去等我。”
“心遙,替我照顧依兒。”瞥見那幕籬下的人點了點頭,他轉身猛地躍入河中。
白舞依一句‘可是’還未說完,眼前便沒了人影,她面色倏地沉下,形狀姣好的眼眸裡現出幽黑妖異之光,竟是可怖異常。
心遙感受到白舞依周身驟變的氣息,忽而問道:“白姑娘,你可聽過一句話?”
白舞依側眸看着她,目光冰冷陰鷙。
“不是你的,你便無論如何也得不到。即種因,則得果,一切命中註定。”心遙接聲道。
白舞依瞳孔一縮,失了血色的嘴角牽扯出譏誚的弧度,冷哼道:“你懂什麼?我要的便一定會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心遙語氣裡帶了一絲深沉,“你心智混沌,靈識封閉,如今所做一切,待你醒悟之時,必將痛悔萬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白舞依眼神狐疑,黛色秀眉緊緊皺起。
心遙卻不再提及,輕聲淡語道:“你好自爲之。”她將手伸到白舞依面前,“我帶你上岸。”
白舞依毫不領情地甩開她的手,垂頭凝視着河面,半晌,神色不屑地低喃道:“你讓我回去等你,我偏不!”
隨着‘撲通’一聲,那處已是空無一人,只餘一塊殘木浮浮沉沉地飄蕩着。
望着那一圈圈接連不斷的漣漪,心遙雙手負後卻是淡定自若,白裳縹緲的樣子竟似要羽化一般,透着遺世獨立的孤傲風姿,只是那隱於幕籬後的面容到底帶着何種的情緒卻是不知了。
開春時節的河水冰冷刺骨,凜冽的寒意一股股地滲入血肉皮膚中彷彿能凍僵人的每一條經絡,麻痹人的大腦,連意識都逐漸泯滅。
周圍越來越黑暗,幾乎不見一絲光線,也沒了一切聲音。
在這令人心涼的死寂中,瀟夙歌身體不受控制地一點點下沉,而她看着上方光亮愈來愈遠卻毫無辦法。
除非……她願意斷掉自己的手腕。
之所以這麼說,原因便全出於自己左腕上這個被優優稱爲九川環的東西。
她行事向來謹慎周密,沒一定把握的事絕對不做,所以她自然會泅水,只是沒想到,意外會來得這麼突然。
當時她隨着万俟漓悠三人一起跳入水中,雖然躲過了漩渦,卻在遊了一會兒後感到左腕一沉,頃刻間便似有千斤的重量墜着她往下沉,而緊貼着銀環的一圈皮膚像是被烈火灼燒一般,滾燙無比,她低頭看去便見銀環一下一下地閃着光,十足得詭異。
看着前邊奮力遊動的三人,她果斷地選擇沉默,任由自己沉入冰冷的河水。
畢竟這下墜的力量連她都難以擺脫,叫住三人也只會牽累他們,更何況優優說過她是這九川環的主人,比起可能性虛無的‘弒主’一說,她更覺得銀環興許是感應到了什麼纔會突生異狀。
所幸她修煉的內功奇異,閉氣小半個時辰倒是不成問題。不過,若是過了半個時辰她還是不能接觸到空氣的話,那麼估計她就要死一死了。
如今,她只希望這個據說很搶手的九川環能夠靠譜些……起碼,別讓她憋死在這裡。
時間靜靜流逝,瀟夙歌已經不知道自己沉了多深,也許離河底都不遠了,這樣下去,即便銀環的牽扯力消失,她想要游上去也不是一件易事。
正當她蹙起眉頭認真地研究起自己是否要來一發‘壯士斷腕’時,側方的水流忽然強烈地波動了起來。
她驟地睜開雙眼,冷徹入骨的河水侵入眼簾的滋味並不好受,然而入目的畫面足以讓她忽略眼睛的疼痛。
只見那展動雙臂迅速游來的人一頭墨緞般的長髮四散飛揚,臉上慣常的僞裝早已被河水沖洗乾淨,棱角分明的輪廓令那張無可比擬的俊魅面容更顯明朗,此刻,那雙清透瀲灩的眸子正緊緊地鎖着她,有些凌亂的緋色長衫隨着水流不時盪出絢爛旖旎的弧度,在這幽暗的寒河中無比得耀眼奪目。
瀟夙歌既意外對方的出現,心下卻也讚歎着對方現在的模樣可真像條綺麗漂亮的美人魚!
眨眼間便至她身邊的万俟漓悠伸臂攬住瀟夙歌想要將兩人帶上水,然而觸到的一瞬間便被對方身上不符合常理的重量驚怔住。
瀟夙歌用能動的右手試圖推開他,卻在幾個來回間被對方纏得更緊,同時也發現對方的身形已經恢復成男子該有的修長挺拔。
之前回谷時,她曾找清憶前輩問過縮骨這一事,明白縮骨術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人的行動,她想万俟漓悠便是爲了遊動流暢而在下水的那一刻恢復了身形。
撇去所有的詫異,万俟漓悠用盡力氣才讓兩人下沉的速度放慢了一些,他神色有些痛苦,嘴脣動了動似想說些什麼,奈何吐出的卻是一串氣泡。
瀟夙歌掰不開他的手便也作罷,沉鬱地抿起雙脣,她再次思索着自己以後當個獨臂俠的可能性,因爲她着實不想兩人的性命一起丟掉。
心緒翻飛間,她忽然覺得攬在自己腰上的力量似乎弱了些,擡眸一看卻見万俟漓悠面色隱隱發紫,眼眸半闔幾近昏厥的樣子。
瀟夙歌心中一驚,這才恍然想起万俟漓悠一身強悍的內力全爲他人注入,其自身實則沒修煉過任何功法,當然也就不會閉氣一門,他能游下這麼深來尋自己怕是全憑一股意志。
未有猶豫地,她擡手撫上對方腦後將其按向自己,雙脣湊上開始緩緩地爲他渡氣。
約莫過了半刻鐘的時間,万俟漓悠的眉宇明顯放鬆了下來,面色亦漸漸恢復正常,連冰涼的脣都有了些溫度。
瀟夙歌正準備退開,然而嘴脣突然被人用力吮吸的感覺卻讓她驚然頓住,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什麼溼熱的東西趁機鑽入了自己口中來回舔砥着,甚至撬開牙關勾動着她溼潤的舌與他一起共舞。
回過神來,瀟夙歌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推,可是一雙手臂卻牢牢地禁錮住了她。
兩人現在的距離非常近,她一眨眼都能觸到万俟漓悠的眼睫,自然也能看到那雙彷彿浸泡在清泉中的黑曜石一般的眼中促狹的笑意,以及濃稠到無法掩飾的……情意。
一直以來的模糊之感在這一刻徹底清晰,瀟夙歌卸下手中凝聚的內力,注視着眼前這張清魅俊逸的面容,心中平靜無波。
万俟漓悠握住她的手,在掌心寫道:‘阿夙,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
他雖是這麼問,眸中卻未出現一絲恐懼的意味,坦然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一個臨危者該有的。
瀟夙歌合起手掌,笑得冷冽,會麼?
——當然不會!
她還有許多事情未做,怎麼能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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脣瓣猝然一痛,擡眸便見万俟漓悠忿然地瞪着她,顯然是對她的分神很不滿。
瀟夙歌眸光暗了一瞬,轉而又變得冷清沉靜,她將手放在万俟漓悠心口處,堅定不移地推開了他。
她的漠然是最清楚的回答,万俟漓悠彷彿明白了什麼,順着她輕微的力道退開了身體。
瀟夙歌緊繃的神經鬆緩開來,同時也注意到銀環的牽扯力竟然減小了大半!
不想錯過時機,她正準備拉着身邊人向上遊便見万俟漓悠低垂着的頭霍然擡起,一雙清凌的黑眸中卻帶着幾縷血玉般的赤色,且在漸漸加深。
瀟夙歌沉寂的心海霎時間好似被一顆大石投入,驚起陣陣漣波。
這雙眼睛很陌生,不光是眸色,連那邪肆不馴的情緒也跟往常的万俟漓悠完全不同。但是,她曾經見過這雙眼睛,在她和万俟漓悠初相見的那段時間。
當時的情況不可謂好,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次。
然而令人悲傷的是,這次也並未比之前好到哪去。
只見万俟漓悠勾起嘴角對她笑了笑,那笑平淡無奇硬要說起來就是比平常多了分邪魅。
瀟夙歌想要退後卻冷不防被他圈住肩膀,下一瞬,脣上再次覆上溫涼的觸感。
若說之前勉強算得上是接吻,那麼這個便宛如野獸在掠奪底盤,帶着貪婪兇狠、不把對方撕碎不罷休的意味。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嘴皮子都被啃破的瀟夙歌覺得自己如果有蛋的話,那麼一定已經疼到碎了!
驀然,她感到另一股氣息正在慢慢地靠近他們,側眸看去見到的便是一臉震驚的納蘭若城。
還在亢奮地蹂躪她嘴脣的万俟漓悠毫無理睬外人的意思,瀟夙歌擡手用了七成的內力推他卻彷如打進棉花中,一丁點效果都沒有。
瞥了眼處在驚怔中的納蘭若城,她想對方此刻的心情一定與自己一樣。
——皆是無比的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