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蘇銘心站了出來,公佈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她就是凰命在身母儀天下的“春之國第一人”三公主蘇銘心。
她的夫君自然是天命所歸的大春之國真命天子。
衆人恍然大悟,終於知道韓露白之所以這麼厲害, 是因爲他纔是真命天子, 有上天庇佑。
韓露白含笑看着蘇銘心爲他提高聲譽, 將他塑造成真龍天子。
他突然覺得, 極力證明他能幹的娘子很可愛。
蘇銘心利用之前積攢的財富賑濟百姓, 扶危救難,捐出大量懶人魔稻和花魔菜,讓窮苦百姓吃上飯,
還拿出火魔參,給生病的人服用。
她的這一系列善舉, 讓她和韓露白在民間的聲望更浩大, 支持的聲音更多更響。
與此同時, 蘇銘心讓雪月樓的人傳播韓露白的各種偉大事蹟,繼續爲他造勢, 並傳揚劉君遲和蘇瓊心的荒唐事蹟。
路血月現在愛極了編故事,不但欣然接受,還添油加醋,讓所有的故事都好玩又有趣。
當然,大多數的故事都是建立在事實基礎上的。
在路血月的故事中, 劉君遲貪杯好色, 荒淫無道, 濫殺忠臣, 誅殺功臣, 是個昏君暴君,蘇瓊心本人無能, 素有“傻王”之稱,全無主見,都是受人指使,受人擺佈,根本無法統領天下。
劉君遲瞬間變成了張牙舞爪的惡魔,蘇瓊心也變成了可悲又可笑的牽線木偶。
百姓們對三公主的命相深信不疑,因爲這是神相子的預言,由不得他們不信。
同時,柳丞相現身民間,一邊聯絡他的弟子門生,替韓露白說好話,爲韓露白效力,一邊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引導民衆支持韓露白。
風之國和雨之國出動大軍,在邊境向大春之國施壓,作勢要討伐劉君遲。
蘇悅心和蘇應心公開了自己的身份,聲稱要找劉君遲報仇,若大春之國不處決劉君遲,她們會帶兵征討。
衆大臣六神無主,羣龍無首,一面擔心若離蠻族的侵略,一面又憂心風之國和雨之國。
權衡利弊之下,衆人紛紛支持擁護韓露白,希望他主持大局,平定外敵。
韓露白順利接管了大春之國,登基爲帝。
蘇銘心也終於母儀天下。
邊關傳來消息,劉君遲終於清醒,卻錯失了最佳作戰時機,導致軍隊節節敗退,被若離蠻族打得落花流水,他手下士兵死傷殆盡。
幸好韓露白派人支援,最終將若離蠻族阻截在邊境線上。
劉君遲被韓露白的人抓住,押送回京。
只不過在半路上被不明人士救走。
韓露白沒有派人追殺,只對外放出消息,說他願給劉君遲一條生路,讓他自生自滅。
他的這一仁慈之舉,頗得人心。
劉君遲大勢已去,行如喪家之犬,但他以前殺戮太重,仇家太多,聞聽他落難的消息,仇家們紛紛出動,尋找劉君遲的蹤跡,誓要殺他報仇雪恨。
“劉君遲這狗賊,當初高高在上,說殺人就殺人,今日,咱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
劉君遲是被醜娃救走的,打扮成叫花子,混在深受戰亂之苦的邊關百姓中。
看着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聞着衣服上令人作嘔的氣味,劉君遲噁心欲嘔,臉色脹得通紅。
醜娃感受到他的僵硬和嫌棄,安撫道:“陛下,您一定要忍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小的定會給您弄一套乾淨整潔的衣服。”
劉君遲知道現在不是講究這些的時候,深呼吸幾口,終於忍了下來,被醜娃拉扯着拼命逃跑。
劉君遲一直都是高傲自大的,何曾這般狼狽,他冷着臉,咬着牙,只覺得惱羞成怒,定要找害他如此的罪魁禍首報仇雪恨。
“醜娃,你爲何會跑來邊關,京城情況到底如何了?韓露白他,真的活着?還起兵謀反?”
醜娃將他拉到一處隱秘的草叢中,四處查探沒有危險,這才跪在他面前,小聲說道:“陛下,先不說韓露白,小的慢慢告訴您一切:您當真是養虎爲患,先是蘇瓊心和公主謀反,控制了皇城,接管了前朝後宮,兩人手段殘忍,雷厲風行,害死不少不順從他們的文武大臣,只剩下些沒骨氣見風使舵的傢伙,您醉酒墮馬是蘇瓊心作的怪,他不想讓您活着回京,還有,他還害死了所有的有孕妃嬪......”
“什麼?他們害死了皇后?”劉君遲不等醜娃說完,急切問道。
看來,在他心中,楊氏始終佔有重要的位置。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擺擺手,“你繼續說,皇后和明妃兩人到底怎麼樣了?”
醜娃蹙眉看他一眼,眼底深處透出一抹憎惡,隨即低頭恭敬答道:“公主和蘇瓊心派人追捕小的,小的只能逃出皇宮,不過,小人打聽過,皇后和明妃並沒遇害,而是不知所蹤,想來不會有生命危險。”
劉君遲鬆了一口氣,連連道:“對,你曾經說過,明妃會妖法,可以消失於無形,想來不會任人擺佈。”
醜娃無語:小的以前說過那麼多次,您都不肯相信,現在反而相信了?
他心中憤憤不平,只覺得對楊氏和蘇銘心的厭惡又添一層。
劉君遲又問道:“後來呢?”
醜娃道:“後來,韓露白突然出現在京城,起兵造反,攻佔了京城,公主和蘇瓊心被韓露白抓住,是皇后放了他們,之後,他們不知所蹤。”
劉君遲低喃:“是嗎?她總是這般心軟。”
醜娃最看不得他想起楊氏時的神情,繼續說道:“京城已經落入韓露白之手,全國各地的兵馬大部分歸順了他,加上三公主相助,他如今被認爲是真龍天子,天命所歸,已經登基爲帝了。”
劉君遲哼道:“朕小看了韓露白,沒想到他早有不臣之心,朕絕對不會放過他,必與他一決生死。到時,朕一定要找到皇后,看着朕的孩兒平安出生,不,或許到時,孩子已經出生了......”
醜娃突然變得暴戾不耐煩,對劉君遲不再恭敬,反而頤指氣使,“好了,咱們快走吧,你現在是我的人,不要再想那個女人了。”
“你說什麼?”劉君遲何曾聽醜娃這般疾言厲色過,非常不適應,甚至還有些惱怒,“醜娃,你竟敢這麼跟朕說話?”
醜娃拉着他便走,“你現在已經不是‘朕’了,小的勸你最好改改自稱,否則會遇到麻煩。”
“你......”劉君遲雖然氣惱醜娃對他的態度,卻明白他說得對,他現在在逃命,不能露出馬腳。
兩人終於逃進了一片山林,這裡荒涼隱秘,人跡罕至,沒有絲毫人類入侵的痕跡。
醜娃很能幹,很快搭建了一間簡易的木屋,供兩人棲身。
晚上,趁着劉君遲疲憊熟睡之時,醜娃摸出匕首,竟然給劉君遲淨了身。
他低語道:“陛下,男人報仇,十年不晚,你讓小的變成太監,現在,小的也讓你變成太監,咱們之間的恩怨扯平了,你放心,小的會照顧你一輩子,不離不棄。”
劉君遲是被痛醒的,只覺得下面火辣辣地疼,好像抽動着全身的神經都疼了起來。
他想坐起身,卻發現全身上下都被繩子緊緊綁着,固定在了牀板上。
他艱難擡頭去看,發現自己沒穿褲子,私密處已然消失,傷處抹着草藥。
他從未這般失態驚叫,“醜娃,你到底對朕做了什麼?”
醜娃正靠在木牀下休息,看他醒了,只翻了個身,心不在焉地解釋道:“沒什麼,淨身而已,何必大驚小怪。”
“淨身?混賬,你竟敢......”劉君遲殺了醜娃的心都有,奈何全身動不得。
醜娃看他徒勞掙扎,只冷眼旁觀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走到門口,他反而笑道:“放心,去了勢一樣是男人,我不會嫌棄你的,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然後死在一起,埋在一起,此生此世不再分離,不需要別的男人女人來打擾我們。”
“你,你......”劉君遲被醜娃的話驚呆了,張着嘴瞪着眼看着門口,只覺得醜娃是不是瘋了,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醜娃站在小溪邊洗了把臉,陰測測地笑了。
自從被劉君遲收留,帶在身邊,醜娃便對他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感情,只想陪着他,守着他。
所以,醜娃纔會對劉君遲真心疼愛的女人充滿嫉妒和敵意。
儘管劉君遲從未將他當回事,呼來喝去,甚至還讓他變成太監,醜娃的這份心意都沒有改變過。
現在好了,他們兩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他並不在乎□□的交融,只在乎心靈的相通,他相信,只要時間久了,劉君遲定然會只在乎他一個人。
開始的幾天,劉君遲不停謾罵掙扎,後來,他沒了力氣,徹底放棄。
醜娃看着他面色憔悴,雙眼無神,安慰道:“好了,接受現實吧,至少,你現在還有我。”
劉君遲看了醜娃一眼,眸底的恨意慢慢消失,“醜娃,去了勢的男人,還算男人嗎?”
醜娃張開手臂,在劉君遲面前轉了個圈,笑道:“當然算啊,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好,我答應跟你在這裡生活。”
“你答應就好。”
“你可以解開繩子了,我不喜歡被綁着。”
重獲自由後,劉君遲的傷勢也恢復了不少,他趁醜娃不備,直接用一柄尖利的竹竿,從後背刺入他的前胸。
他面容猙獰,雙目圓瞪,咬牙切齒道:“醜娃,我現在告訴你,我只喜歡女人,根本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帶着我的龍根下地獄吧。”
醜娃口中鮮血直流,卻呵呵笑道:“陛下,你離開我,只有死路一條。”
劉君遲拔出竹竿,看着他的血在空中噴濺,“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真正在乎的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