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素來不喜歡這樣的熱鬧,什麼家宴,如今越發沒有意思了。還不如一個人自己喝自己的酒,反倒落得一身自在。什麼官場客套,什麼繁文縟節,他最是不屑。既然是喝酒,那便要喝個痛快,若是藏着掩着做樣子,那還有什麼勁兒?
眼看着一壺酒都見了底,外頭的風有些涼意,酒勁上了頭卻有些燥熱。這一冷一熱的,洛英在迴廊裡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往自己的房裡走。
眼前的宮燈左右搖晃,視線忽明忽暗。
他定了定神,殊不知風一吹,酒勁越發厲害。腳下都如同踩在棉花,渾身都酥軟無力。打個酒嗝,他便走進自己的庭院,恍恍惚惚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往常自己房間的燭火,到了夜間是從不熄滅的,怎的今日……
四下黑漆漆一片,隱隱有種不安瀰漫心頭。雖說酒過三巡,腦子也不太好使,但是這一份清醒和理智還是應該有的。
不由自主的走到門前,洛英的身子軟綿綿的靠在門面上,藉着門口昏黃的燈光,瞧着四下也不似有異樣,一下子便撞門進去。
說是撞門,只是他沒能用手推門,房門未落鎖,整個人便飛撲進去重重摔在地上。
醉酒之人,疼痛也麻木,誠不欺餘。
洛英顧自從地上起身,搖搖晃晃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房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他打個酒嗝,又搖搖晃晃的朝着牀褥摸去。此刻酒醉,也不記得點燈,只是想着倒頭就睡便罷。
這廂被凳子椅子絆得磕磕碰碰,良久才能碰到牀褥。
洛英眸子一閉,倒頭便往牀榻上躺去。
“還是自己的牀最舒服!”洛英感慨一聲,黑暗中伸手便摸向牀內側的被褥。驀地,他覺得自己定然是有史以來醉得最厲害的一次,否則何至於摸到一樣柔柔軟軟的東西?想着在自己的牀榻上,誠然只有棉被枕頭。
不由的長嘆一聲,“這些幺蛾子,何時又給我換了被褥,不知從何處找來這麼柔軟的絲
綿。難道是……又是西域進貢的物什?”
坐起身子,洛英拍了拍疼痛的腦子,天旋地轉的視線在適應了一段時間的黑暗之後,總算能夠看清屋內的一切。
卻是這一眼,委實驚出他的一聲冷汗。
還不待他吭聲,整個人便摔下牀褥。
跌跌撞撞的去點燃燭火,洛英的酒霎時醒了一半。
牀褥上不是什麼柔軟的棉被,而是一個人,一個女子!他急忙合上房門,生怕教人看見,彼時自己便是百口莫辯,有罪也說不清楚。直撲牀前,他瞪大的眸子,久久沒能合上。
急忙搓揉雙目,洛英只當自己看錯了。
奈何看了好多次,他才確定,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葉貞。
怎麼……怎麼葉貞會在這裡?看她的樣子,好似昏迷着,否則絕對不會一動不動,自己方纔這麼大的動靜也沒能驚醒她,不知會不會出事?
“葉貞?葉貞?”他試着喊了幾聲,卻沒能喊醒葉貞。
殊不知葉惠徵那一手刀委實厲害,他本是武將出身,當然是下手無輕重。何況在將葉貞放入房內之前,隨扈又對着葉貞餵了少許蒙汗藥。葉惠徵本意,只要葉貞不反抗,洛英就能對她爲所欲爲。
然……洛英卻有些慌了神,“葉貞?你何以會在我的房內?葉貞你醒醒?”
他的手觸及她微涼的面頰時,心上的某根弦忽然鬆了一下。眸子陡然睜大,酒後猩紅的雙目泛着迷離的光澤。
微光下,牀褥上的女子,眉目清楚,便是不言不語依舊有種生人勿近的微涼。她雙目緊閉,美麗而濃密的羽睫在微光中落下斑駁的剪影,如同夜裡振翅的蝴蝶,教人挪不開眼睛。他的手掠過她飽滿欲滴的紅脣,再也不願移開。
得不到……已失去……
兩者之間,到底如何才能平衡。
洛英忽然靜下心來,坐在牀沿低眉看着牀榻上沉睡的女子。美麗的女子,終於以一種極爲安靜的方式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與那個倔強凌厲的女子判若兩人。每每她行禮,他總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感覺,不知爲何如今卻心生了一種想要呵護的錯覺。
指尖在她柔嫩細滑的臉頰上游動,洛英眸光灼灼,綻放着猩紅過後的清冷。
葉貞,你真的是葉貞嗎?
酒後的身子泛着燥熱,愛的極了她身上的微涼。
無力的俯下頭,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素來她是不喜塗脂抹粉,卻因爲常日裡與香料爲伍,身上隱隱帶着一種奇香,若有若無,愈發勾魂攝魄。
在這樣的氛圍裡,寡男寡女,燭火明滅不定,女子安靜如玉,男子酒後迷離。
下一刻,他忽然有些無法遏制的捧起葉貞的容臉,深深吻上去。他倒不是第一次碰觸女子的身子,素來是個風流的男子,碰過的女子也不在少數。只是不知是酒後的緣故,還是因爲她委實甜蜜可人。
他竟覺得世間從未有過這一刻的美好,甜美而動人心魄。
她的脣柔軟到極致,他竟迷戀般墜入,難以自拔。
驀地,他直起頭,“我……我在做什麼?”
復而略帶焦灼的低眉看着身下的女子,眸中最後的冷靜寸寸潰散。不由自主的,他的手撫上她的脖頸,順着起伏的輪廓度緩緩而下。
下一刻,他忽然扯開她的束腰,外衣滑開兩邊,露出內頭清晰的潑墨並蒂蓮。蓮花栩栩如生,一如她那柄深藏的雨傘。
喉間開始滾動,一股溫熱瞬時直衝腦門,他從未像此刻這般,如此渴望得到一個女人。儘管,是在酒後腦子不清楚的情況下。這種感覺卻是清晰而堅定的,堅定着他,一定要得到她。如今她就在眼前,可以任他爲所欲爲。
他自認是君子,但從未承認過是柳下惠。
這一次,只當是葉貞自己送上門,而他也不過是續了兩者的緣分罷了!
葉貞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他深吸一口氣,欺身壓上去,順手扯下了帷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