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是對的。女人對於冥冥中看不到的事物果然都有着一種最天性的、本能的感知。
就當我與冉幸幾經兜轉後終於尋到了孃親所居那間草廬,忙不迭的疾行入內尋訪時,才遠遠兒的瞧了一眼,便見那矮籬笆圈起的小院子裡有人進進出出。
頓然我這心房就是一緊!心道着孃親還有什麼親屬也居住在這附近、時今好巧不巧的趕上了來走親戚?亦或者孃親她已然改嫁,這是他夫家的人可巧過來?
快速的與冉幸相視一眼,我們忙不迭的邁開步子走進去。
門邊的一位大嬸瞧見了我們,對着我們上下打量了片刻,旋即皺了眉頭問道:“二位姑娘全身上下這氣質亮閃閃的,一看就知道是大門大戶裡頭出來的體面人,卻來這窮鄉僻壤的是要找哪一個?”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好在身邊的冉幸是機敏周成的。
“大娘。”冉幸頷首笑笑,聲波泠淙,“我與姐姐前遭城郊踏青時迷路,幸得這屋子裡一位婦人的指點,適才能夠在天黑前回了家去,矇混了視野、免卻了爹爹的一通責罰。”她的神情和語氣當真就是個活潑的閨秀小姐,她側了一下頭,“時今爲表感謝,特意過來尋訪呢。”
落言後我也不失時的點點頭,牽了脣角徐徐一笑:“可不是麼!”又蹙起眉心佯作不解的踮了足頦往那屋子裡邊兒看看,“那位夫人,眼下可在呢?”
這大嬸聞了如此這般一通的說辭,面上仍然流露出將信將疑的態度。但須臾的斟酌後,她側首嘆了一嘆:“唉!”旋即將我和冉幸引到了一旁說話。
她這一嘆愈發加深了我心裡不好的預感,呼應着我心下那股不能驅散的不祥,此刻叫我這一陣陣的發毛!但身旁冉幸緊緊的牽住我的手,側眸間以目光來安穩我的心。
行至偏處後,這大嬸方且嘆且啓口:“二位姑娘來的委實是不巧了,這裡頭住着的其實是一個苦命的人,無依無靠的……聽說似乎是丈夫遠行在外,有了小老婆便拋撇下她不管,但每隔一陣子就會給她寄來些銀錢,也算是交代。”
我這麼聽着,心下淡淡的瞭然,這該是姜淮把孃親妥善的安置在這裡,每隔一陣子會差人給她送來銀錢,這麼些年也就是這樣過來的了吧!
但我一時來不及慨嘆這些,一邊推算着出來的時辰,一邊急急然問道:“方纔您說我跟妹妹來的不巧,是怎樣的不巧?又是怎樣的意思?”我的呼吸有些急促,眉心不知不覺就蹙緊了,周身的溫度也在一下下的往下降。
“唉!”這大嬸又是一嘆,“就在昨個,這裡邊兒孤苦伶仃的人已經不在了。”
我雙眸一昏!
這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竭力剋制着自己這副搖搖欲墜的身體又問道:“什麼……是不在了?”
冉幸忙不迭的把我攙住,攙的死死的。我方藉着她的力道一點點的平定。
這婦人面上哀嘆的神色不能止住:“昨個暮晚時分吧!她出外撿拾柴火,一個不小心的便失足給墜入了水潭子裡。她淹死了!”落言也是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