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接生婆子離去,嚴旦和盈妃還有張寶全,一同走向花醉的牀榻,張寶全再一次給花醉把脈。
“張太醫。”花醉已經醒了過來,雖然感覺到全身無力,但是還是想問問張寶全自己身體的情況,“我怎麼了嗎?”
“花貴人別急,待微臣給您把脈先。”張寶全仔細的給花醉把脈,脈象有些混亂,可能是因爲剛纔流血過多的原因。
“張太醫怎麼樣了?”嚴旦也很着急,看着張寶全問道。
“陛下……”花醉看見嚴旦,心中雖然有些喜悅,但是在剛纔自己需要人在身邊的時候,卻不在,花醉的心裡還是有一些的失望。
“寡人在的。”嚴旦點了點頭,坐到了牀邊上,“你好好的躺着。”
“陛下,花貴人並無大礙了,微臣開一些補身子的藥方給花貴人就可以了。”張寶全看了一眼牀榻上的花醉,便雙手抱拳躬身,對着嚴旦說道。
“嗯,去吧。”嚴旦揮揮手,示意張寶全先去開藥方子。
盈妃也沒有想要打擾嚴旦和花醉親熱,便退了出去,也示意張寶全跟着自己出去。
“張太醫姐姐的身子以後還能夠懷上孩子嗎?”盈妃只是不希望還有人跟她一樣,再也不可能有身孕的機會了。
“這個不好說,看身子調理的如何了。”張寶全也不敢保證什麼。
“嗯。”盈妃點了點頭,便也沒有再多問什麼了。
“盈妃娘娘,微臣也給您開一些藥方吧。”張寶全突然想起,盈妃這四年都沒有任何消息,便想着也給她開些補身子的藥方子。
“給本宮開藥方?”盈妃聽了張寶全說的話,有些驚訝。
盈妃這四年來肚子都沒有任何的消息,而她自己也早就不期待什麼了,不是寵妃的她,更對陛下也沒有了一絲的期望。
“是的,微臣先回太醫院了,盈妃娘娘待會兒派人去太醫院領藥便可。”張寶全說完,便拿着藥箱,走出清芷殿。
待張寶全走後沒有多久,盈妃便派了清芷殿的小宮女去太醫院領藥。
“陛下,微臣的孩子還好嗎?”花醉知道剛纔肚子疼了那麼久,一定是腹中的胎兒發生了什麼事情,看着嚴旦問道。
“這個……”嚴旦這會兒怎麼敢直接告訴花醉她的孩子已經沒了呢,那要多麼的傷人啊。
“陛下。”盈妃緩緩的走向牀榻,“陛下這兒有臣妾呢,您華慶殿那兒還有事情就先去吧。”
“嗯。”嚴旦轉頭看了一眼盈妃,然後再看着花醉,“乖,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去想,盈妃會陪着你的。”
“嗯。”花醉見嚴旦要走,便也不想多留,點了點頭,“陛下慢走。”
嚴旦走後,盈妃示意影月先在這兒陪着花醉,自己跟着嚴旦走向偏殿外面。
“陛下。”到了院子外,盈妃在嚴旦的身後柔聲的叫着。
“嗯。”嚴旦當然知道盈妃是想對自己說些什麼了,
“好好照顧花貴人吧。”
“臣妾知道陛下無法對花貴人交代,但是您放心這兒臣妾守着呢。”盈妃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嚴旦說道。
“寡人對不起你們啊。”嚴旦深情的看着盈妃,雖然自己並不是很寵愛盈妃,但是對於四年前盈妃流產的事情,嚴旦也是一直耿耿於懷。
“陛下沒有對不起臣妾,臣妾只希望陛下可以找到害死花醉姐姐腹中胎兒的兇手,這樣也算是對臣妾和花醉姐姐的一個交代了。”盈妃憂傷的望着嚴旦,微微福身,便轉身走向花醉的臥房。
看着盈妃離去的背影,嚴旦點了點頭,握緊拳頭,他發誓一定要找到兇手。
“陛下起駕!”
盈妃再一次陪着花醉,只覺得花醉一下子憔悴了,“姐姐。”
“盈妃,陛下有跟你說什麼嗎?”花醉握着盈妃的手,看着她問道。
“姐姐陛下讓我好好的照顧着你。”盈妃微微搖頭,看着花醉說道,“姐姐可得好好養着身子纔是啊。”
“剛纔我問影月,可是她也不告訴了,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孩子還在嗎?”花醉說着,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
“姐姐,您什麼都不要想,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盈妃看了一眼影月,見影月搖了搖頭,想必剛纔花醉問起的時候,影月也是一個字都不敢說的吧。
“什麼?”聽盈妃剛纔這麼一說,花醉大概也是明白了什麼意思,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姐姐,別這樣嘛,乖,不哭了,孩子會有的。”見花醉哭的梨花帶雨的,盈妃也跟着心疼了起來,便給花醉擦拭眼淚。
影月在一旁也跟着哭了起來,“主子,您別哭啊,您還年輕,以後還是有機會給陛下生個孩子的。”
“是嗎?”花醉哭泣着,心裡非常的難過,這是第一胎,論誰都覺得是一件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嗎?”
“主子,您沒有錯,是奴婢們的疏忽。”影月見花醉瘋狂的樣子,心裡非常的擔心。
花醉捶胸的樣子,讓一旁的影月看着的都覺得非常的心疼,可是也只能夠讓自己主子這樣的發泄了。
鏡彩不慌不忙的端着一碗粥,這件事情與鏡彩沒有一點關係,但是鏡彩還是有些擔心花醉的安慰,“主子,喝謝粥吧。”
“拿走,我不喝。”花醉瞥了一眼鏡彩,冷冷的說道。
“本宮來吧,你們兩個都退下。”盈妃看了一眼花醉,便拿起鏡彩手上端着的粥,然後示意影月和鏡彩都退下。
“是。”影月和鏡彩微微福身,便都退了出去。
“姐姐,喝些粥暖暖胃吧,不管怎麼樣,現在您的身子纔是最最重要的啊。”盈妃說着,搖了一勺的粥,準備喂花醉吃下。
“我沒有胃口。”花醉搖了搖頭,看着盈妃說道。
“四年前,我也遇到這樣的情況,可是
還能夠怎麼樣,養好身子纔是最重要的,不然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盈妃只是不希望花醉跟自己一樣,遲遲都沒有任何的好消息。
“孩子沒了,我難過。”花醉微微閉上眼睛,眼淚總是忍不住的滑落了下來。
“誰不難過呢,四年前我就是因爲流產之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結果呢,在這後宮誰會真正的心疼自己呢?”盈妃把粥放到了一邊,站了起來,氣沖沖的看着花醉喝道。
“對不起。”花醉擡起頭看着盈妃,“我讓你想起你以前的事情了。”
“呵呵。”盈妃冷笑了一聲,“孩子沒了,陛下真的會關心嗎?陛下有那麼多爲妃嬪,他只是一時的難過罷了,過後,他早就忘了,究竟曾經哪位妃嬪爲他懷孕過。”
看着盈妃說話的表情和語氣,花醉可以感受的到,盈妃對嚴旦的失望,難怪這些年來她一直都不想爭寵什麼的,只是因爲她不希望天天面對嚴旦,怕想起流產的事情吧。
“唉。”花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宮的女人怎麼都那麼的慘呢?”
“這就是後宮女人的命運,有多少人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是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啊。”盈妃根本也不希望什麼飛上枝頭當鳳凰,她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的在後宮度過終老。
“父親讓我幫助芊芊進宮。”花醉突然想起來了,宇文濤去往北方之前,還特地交代了自己,一定要幫助宇文芊芊入宮,可是後宮多麼的險惡,花醉怎麼能夠讓宇文芊芊也陷入這樣的危險之地呢。
“你希望芊芊進宮嗎?以芊芊的個性,她怎麼可能願意入宮呢?”雖然盈妃很少跟宇文芊芊接觸,但是對宇文芊芊也是有些瞭解的。
宇文芊芊是一個跟宇文花醉一樣渴望自由的人,後宮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能夠受苦的人才能夠呆的住。而宇文芊芊不僅不能夠受苦,而且一點心計都沒有。
在後宮裡生存,如果連一點心計都沒有,那便是很難生存的,雖然盈妃沒有心計,但是她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清芷殿,除了每日會去怡和殿給皇后請安之外,還有就是偶爾去看看太后,便也很少會走出清芷殿了。
“我當然不希望,芊芊有她自己的想法,可是父親向來就不喜歡女兒的。”花醉說着,越來越傷心了,宇文花醉在宇文濤眼裡只不過是物品罷了。
“好了,現在離秀女殿選也還有幾日的時間,不急的,再說了,宇文大人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回來了,所以你就安心先養好自己的身子,待會兒我派人去宇文府上,把芊芊請來。”盈妃說着,便把花醉身上的被子蓋好。
“嗯,謝謝!”花醉點了點頭,很感激的看着盈妃。在這後宮裡,除了影月那個宮女之爲,就只有盈妃是真心對待自己了,花醉真的很感動。
至少現在還有一片溫暖,後宮能夠有一個人讓自己感覺到溫暖,那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花醉也別無所求了,只希望自己能夠平平安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