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夢

妖夢

姓秋的一腳把那弟子踢開,吩咐他拾起鏡子,一把給我放入手中,另一把仍由他自己拿着照向我的背後。他臉色平靜聲音淡漠,卻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儀含在其中,別說那個哭巴精,就是我聽着都有些不由自主地拿起鏡子,照見背後那面銅鏡中映出的——

我才知道我肩上爲什麼疼成那樣。什麼胎記,分明是剛剛拿什麼東西烙出來的一塊疤痕,還紅腫着,看不出是什麼形狀。上面因爲燙傷而鼓起的皮膚已被人搓開,露出通紅的嫩肉,還有幾絲慘白的死皮掛在旁邊。

這是胎記啊?你還有臉讓我看啊?拿腳豆兒想想都知道,這是你剛讓人給我燙上的烙印吧!還梅花形胎記,這算什麼情節,梅花烙嗎?

就算我是配角,作者寫到我這一切從簡,也不能敷衍到這個地步啊!你有功夫看梅花烙,多看兩眼生物課本,把我的血統問題編圓了不好嗎?

我心中奔騰咆嘯着,臉色也猙獰起來,殺氣四溢,嚇得那個哭巴精手都握不住鏡子了。秋嵐緒冷笑一聲,背轉身向外踏去,悠悠道:“你現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以後老實聽本座安排,本座看在你身上有我秋氏一族血脈的份上,也會給你些好處。若是還想動什麼歪腦筋……”他忽然回過頭來,冰冷的目光在我臉上掃過:“只怕你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呸!我擡起頭,堅定無畏地回望着他,吐了口口水在地上,可惜其中混的血多了些,就顯得侮辱性不可麼強。小哭巴精也被趕了出去,在門口不吉利地哭喊了幾聲,抱着鏡子磨磨蹭蹭地走了。秋嵐緒站在門口招了招手,一個黑色身影就走到了牢內,腳步虛浮、面色慘白,竟是玉嵐煙那個影衛。

不僅我看到他時不禁有些怔忪,他面對我時也不大自在,又露出了標準的苦逼笑容。

我還不至於淪落到和這種人共訴苦水互相安慰的地步,連忙轉過頭不看他,只盯着秋嵐緒的一舉一動。那老兒舉手叫過了影衛,指着我道:“煙兒身邊有本座的人負責護衛,也不消你時刻隨在身邊。既然他之前叫你盯着百里封疆,那你現在就給本座盯牢了他,不許出任何差池。”

影衛慘然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皮,微微咬了一下嘴脣,低低答了聲:“是。”然後低眉順眼地邁步向我走來,撿起地上的外袍替我披上,一手穿過我腋下,一手把我胳膊繞過他的脖子,用力架起了我。

秋嵐緒再不看向我們,轉身向外走去,身形一瞬間便消失在了昏暗的地牢中。影衛這才輕輕出了口氣,在我耳邊含着憂愁道:“百里教主,秋宮主暫時不容你出這地宮,請你忍耐一二……至少等到傷處好些,再作別的打算吧。”

原來他奴性還沒那麼強,不是一聽說秋嵐緒是那小受的師父就肯聽命於他。現在情勢比人強,我的人都不在身邊,這個影衛也不可靠,除了養傷,我的確也沒有別的事可做。

我用力抽了抽手,打算自己走出去,那影衛卻不順勢放開我,而是又加大了力氣,硬摟着我的腰向外走。這一較勁兒,他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幾分,胸前滲出一片紅暈。我也沒比他好到哪去,不只胸悶骨痛,經脈間那股不曾化去的真力也一時亂竄起來,疼得我幾乎邁不動腿,半個身子都靠在了那影衛身上。

好在秋嵐緒沒有給我提高住宿待遇的打算,就把我住的地方定在了這刑房之外的一個單間。短短几十步路,我卻不知走了多少時候。等到被那影衛扔到單身牢房的鐵牀上時,已經汗透重衣,身上一時冷一時熱,神智也不大清醒,緊抓着身上的袍子,縮在牀上睡了過去。

我做了個夢,非常不妙的夢。

夢裡我那沒名字、沒身份、沒戲份、愣讓作者寫成了男男生子體質的爹緊緊地拉着我,看不清五官的臉孔湊到我面前,手裡還抱着個嬰兒襁褓,欣喜地對我說:“疆兒,快來看看你的兒子,咱們百里家終於有後了……”

什麼孩子,不可能!我不可能生下孩子來的!

我“啊”地驚叫了一聲,直接從木板牀上坐了起來,嚇得全身出遍了冷汗,一股煩惡感壓抑不住地從胃中升起,也不知是噁心男男生子還是噁心“疆兒”這個奇葩的稱呼,撲到牀邊伏身吐了起來。

當然,按照耽美小說的定律,雖然我回山之前胡吃海塞了不知多少頓,但絕對不會吐出未消化完的食物,頂多吐點血和胃液而已。

吐了沒多久就吐不出東西來了,但我還是覺得頭暈噁心,便把頭擡起來,閉着眼仰靠在了牆上。頭才靠上溼冷的牆壁,就有隻手撫上了我的後頸,我身爲武人的警覺頓時發揮了作用,身子往前一傾,右手一翻,便拿住了那隻胳膊。

就這麼稍動了一點內力,經脈中便覺一股氣流絞動,痛楚撲天蓋地而來。我死死握着那隻手,低頭閤眼等着眼前那一片黑暗退去,卻聽到一個聽着就軟弱窩囊沒志氣的聲音自牀旁響起:“百里教主,我沒有惡意,只是怕你身體不好,靠在壁上容易受寒。”

我定了定神,睜眼向話音響起處看去,這才認出那隻手的主人竟是影衛。

原來他也在這。我還以爲憑着他和小受的關係,秋嵐緒起碼能讓他住在外頭了。不過也有可能姓秋的嫉妒他能和玉嵐煙朝夕相處,便以看守我爲名,特地把他也囚禁在了這地牢之中。

這人兩次對我下毒,兩次受命看押我,想想當真是……仇怨不淺哪。可我也知道,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影衛,所作所爲皆是受人指使,真怨恨他,他也不配。

我心中輕嘆一聲,放開了他的手,孰料他卻反手握住了我的脈門。我一驚之下想要抽手出來,又無法動用真力,那點力道在習武中人看來就和嬰兒一般,抽了幾回,手卻一動不曾動過。正在掙扎之間,卻覺得一股平和內息透入體內,在我經脈中緩緩流動,幫着我理順了秋嵐緒輸進來的那股內息。

他竟是在幫我?爲什麼?他是玉嵐煙的影衛,不是應當盼着我……盼着我只能任他們擺佈,在劇情需要時遵那小受的吩咐對個戲,到最後再讓秋嵐緒輕易了結了嗎?

我腦中轉着這念頭,神色之間不免也透出了一絲痕跡。那影衛似是看出了我想什麼,一面繼續給我輸送內力,一面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百里教主,不必擔心,你是個穿越者,又是下本書的主角,受虐當然是要受,但總不會有大事,早晚冼盟主要來救你的。”

他也許是想安慰我,但我一點也不覺得受到安慰。比起和冼冰刃在一塊兒時由攻轉受,還要擔心肚子裡會不會長出不該長的東西,我寧可在牢裡過一輩子。

他見我沒理他,又悵然嘆了一聲,眉頭輕皺了起來,彷彿我又多欠了他幾萬兩銀子。

“百里教主,你就算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要愛惜肚子裡的……”

我全身抽搐起來,猛地坐直身子,死死抓住他的手,兩眼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咬着牙根啞聲問他:“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有了……你胡說!不可能!”

“那天我也去了韓度山莊,只是不曾露面。冼盟主問百曉生怎麼能讓你有孕的話,我在窗外也都聽見了……”他垂下眼往我肚子那兒看了一下,將我的指指頭一一掰開,用手輕輕握着,依舊平靜地替我梳理真氣,彷彿自己說出的只是平常的笑談一樣。

“而且方纔你昏過去時,還叫了聲‘孩子’,還說什麼不可……你雖然還不大肯懷他的孩子,但潛意識中慈母心腸,也不願失去這個孩兒吧?”

慈母個頭!我是男的你看不出來嗎?我說的是不可能,你聽全了行不行?

我就算想要個孩子也是要找個女人生,男男生子有違天道……我不管作者怎麼給我設定的身世,我可是絕對不能親自幹這種事!

世上哪有這麼栽贓陷害、硬說人懷孕的?我氣得撲向他就要分辯護,一張口卻是又噴了口血出來,氣息不穩地伏倒在牀上,止不住連吐了幾口血。

這個不長眼、不,是不長心的影衛一手把我攬到懷裡,拍着我的背,不懷好意地說:“唉,你又吐了,看來這一胎懷得甚不容易。這地牢陰溼,也不能安養。不若我把此事告訴秋宮主,請他看在你們的父子情份上……”

我死死抓着他的前襟,深吸了幾口氣,嚥下未吐盡的鮮血,沉聲威脅道:“不準告訴他,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否則我將來,一定殺了玉嵐煙!”

他總算是被我嚇住了,點頭應道:“好好,我不告訴秋宮主。只要你好好養……咳,只要你身體好些,我就想法帶你出去。”

這還像句人話。

不過魔教的地方,哪裡我不是瞭若指掌,若要跑還用別人帶着?只不過是現下受了點傷,暫留在這裡養一養罷了。這影衛頗會服侍人,武功也不低,又是玉嵐煙身邊得用的人,待我行動自如些,倒也不妨帶他離開這裡。等找到玉嵐煙,再憑他的性命要挾那小受交出解藥,到時候再殺了他……

到時候再安排吧。這影衛身上靠起來倒是比凹凸不平的木板牀舒服,也溫暖得多。溫和精純的內息自脈門透入,在我體內循環往復,壓下了方纔的痛苦不適。我漸漸睏意上涌,也懶得睡那破牀,先把他當牀墊用着吧。

早產騙局敗露李代桃僵番外一冼冰刃爹替你做主未完待續魔教之變魔教之變攻三再現番外四秋嵐緒攻一出場教子攻五攻二上位上一代的恩怨影衛訓練營攻三再現霸道見鬼未完待續入京包養交流感情英雄救美錯了造反英雄救美錯了英雄救美錯了第32章 西方魔教所謂夢熊之兆子嗣問題攻五奪權靡靡之音攻一上位子嗣問題宮鬥初級番外六縱橫天涯診脈完結棄坑靡靡之音鬥士你們繼續明白傲嬌反擊攻一出場你們明白的英雄救美影衛訓練營見鬼攻一上位傲嬌妖夢同是天涯淪落人愛好彌天大謊捉姦靡靡之音女裝攻二上位錯手傲嬌男男生子嫉妒上戲新爹番外四秋嵐緒武林大會父子相見包養父子之間影衛訓練營診脈奪權早產反派炮灰番外五龍笏君教主之威工具送死真相交流感情當然是攻二急救妖夢男男生子囚禁急救見鬼安胎騙局敗露炮灰聯盟湊合大團圓結局打胎入v公告彌天大謊奪權你們繼續明白番外一冼冰刃所謂夢熊之兆技術員攻三
早產騙局敗露李代桃僵番外一冼冰刃爹替你做主未完待續魔教之變魔教之變攻三再現番外四秋嵐緒攻一出場教子攻五攻二上位上一代的恩怨影衛訓練營攻三再現霸道見鬼未完待續入京包養交流感情英雄救美錯了造反英雄救美錯了英雄救美錯了第32章 西方魔教所謂夢熊之兆子嗣問題攻五奪權靡靡之音攻一上位子嗣問題宮鬥初級番外六縱橫天涯診脈完結棄坑靡靡之音鬥士你們繼續明白傲嬌反擊攻一出場你們明白的英雄救美影衛訓練營見鬼攻一上位傲嬌妖夢同是天涯淪落人愛好彌天大謊捉姦靡靡之音女裝攻二上位錯手傲嬌男男生子嫉妒上戲新爹番外四秋嵐緒武林大會父子相見包養父子之間影衛訓練營診脈奪權早產反派炮灰番外五龍笏君教主之威工具送死真相交流感情當然是攻二急救妖夢男男生子囚禁急救見鬼安胎騙局敗露炮灰聯盟湊合大團圓結局打胎入v公告彌天大謊奪權你們繼續明白番外一冼冰刃所謂夢熊之兆技術員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