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齊齊碎裂的聲音響徹雲霄,接着一陣陣哀嚎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澄櫻模糊着睡眼從榻上爬了起來。
外面發生的一切她一無所知,只是偶爾聽見營外的捷報聲。自從那夜之後,司徒潼便下旨將她禁觺在這軍營之中,不許她踏出這軍營一步,也是從那日起,她在也沒有見過司徒潼。
營外不斷加重的哀嚎聲讓澄櫻睡意全無,一抹不好的預感涌上了心頭,澄櫻焦急的衝出了軍營,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遍地佈滿了侍衛,他們個個眼珠紅腫,口吐黑沫,青紫的臉上痙攣還在抽。
澄櫻連忙俯下身子依次探聽他們的氣息。
“櫻兒,櫻兒!”
熟悉的聲音一陣接一陣的傳來,澄櫻倏然擡眸望去,只見在遠處柳銘涵像發了瘋似得到處喊叫着。
“二哥!”柔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柳銘涵轉身正對上澄櫻的俏臉,他欣喜若狂的向澄櫻衝了過去,一把將她緊擁入懷中,氣喘吁吁,道:“櫻兒,你沒事吧!”
“櫻兒沒事!”微愣的表情逐漸柔軟,澄櫻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懷裡鑽出,淺眉微蹙的指着地上的屍體,“二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怎麼一個個……”
溫柔的眸子瞬間冷卻,柳銘涵憤憤的說道:“因爲打了節節敗仗,李長德那個狗賊便想出了一個卑略的辦法,他竟然派內應暗中在我們的井水之中下毒。”
“這小人竟如此的卑鄙!”澄櫻眸中一陣鄙夷,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暗地下毒的小人。
“快,快來人!”一陣低吼從大營中傳了出來,澄櫻與柳銘涵相互一看後,便急急忙忙朝大營走去。
大營中,司徒恆跌跌撞撞的扶着滿臂是血的司徒潼,焦急的大吼道:“祁,快來看看潼。”
迅速抽出紮在將領身上的銀針,司徒祁一把扶過半昏半醒的司徒潼,將他緩緩地扶在椅上。
“恆,潼他怎
麼了?”靈巧的擦拭着他的傷口,司徒祁冷冷的問道。
“我和潼連夜闖入敵營,逼迫李長德把解藥交出,雖然我們早就知道他設有埋伏,但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李長德竟然如此歹毒,竟然在刀上抹了梔毒,潼,爲了救我,竟然替我擋了一刀,要不是他用內功護住心口,不然早已毒發身亡,成了刀下亡魂。
“梔毒。”司徒祁冷冷的說道,眸子卻一直死盯着他的傷口。
他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的往外流出,可是一沾染周邊,便會泛黑冒泡。
梔毒,毒谷第一劇毒,一點中毒,重者一命嗚呼,輕者便全身癱瘓,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歹毒,就算能保住潼的命,他的傷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祁,怎麼?爲何還不動手?”看着靜坐在一邊的司徒祁,司徒恆焦急的說道。
打開手中的藥箱,司徒祁拿起箱中的匕首,直刺進司徒潼的臂中,黑混紅的血液頓時噴涌而出。
“祁,你這?”看着司徒潼原本流血不止的手臂,噴涌出更多的血液,司徒恆擔憂的問道。
“放血。”沒有多餘的解釋,司徒祁簡短的說道。一旁的司徒恆立刻會意,不再多說。
刀子隨之一剜,一塊腐爛的皮膚跌落在地上,司徒潼強忍着削肉的疼痛,不讓自己哼出聲來。
剛進大營,地上醒目的一灘濁液還翻騰着冒着白煙,腐爛的氣味頓時充斥着整個大營,澄櫻掩着鼻子驚慌失措走到榻上。
“祁,他怎麼了?”柔柔的聲音帶着一股擔憂。
“朕沒事。”司徒祁欲要回答,卻被司徒潼搶先了一步。“祁,那些士兵怎麼樣了?”
眸子轉而望向司徒潼,司徒祁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午時一過,在沒有解藥,結果就是死。”
“不行,朕一定要去把解藥拿過來!”司徒潼連連起身,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又染成的鮮紅。
“潼!”司徒恆來忙扶着司徒潼,低吼道:“就你這個樣子,你能拿到解藥嗎?”
“恆!”看着憤怒的司徒恆,司徒祁連忙發聲直至。
“祁,算了!恆他說的對,就我這個樣子,根本就是於事無補。”司徒潼頹廢的跌坐在椅上。
“你們不要這樣,他們到底中了什麼毒?我們應該想辦法去別的地方找解藥。”
看着略微頹廢的三人,澄櫻連忙開聲說道。
“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柳銘涵連聲應到,打破了一片寂靜。
“他們中的可是毒谷的陀蘿蔓,只有無花谷的蝴蝶草才能解此毒。”
司徒祁長嘆一聲,淡淡的說道。
“無花谷……”澄櫻低囔道。無花谷、無花谷,好熟悉的名字啊,她好像在那裡聽到過。
“無花谷早在十五年前就無端消逝了,所以此毒根本就無藥可解。”司徒祁探身說道。無花谷種滿了天下奇珍的解藥,它的消逝給江湖不知帶來了多少血雨腥風。
“消逝?怎麼會消逝呢?”澄櫻不敢相信的說道,她感覺她好像失去了一樣異常珍貴的東西。
“這個就不爲人知了!”司徒祁一聲長嘆,眸中也閃過一絲失落。
“只有蝴蝶草才能解毒嗎?”澄櫻低聲的問道。
“只有它。”司徒祁淡淡的說道,眸中的失落更加的深厚。
“櫻兒,你要記住,你要記住……”一抹熟悉的聲音盪漾在耳邊,她的胸口一陣刺痛。
劇烈的痛楚讓她不慎跌倒在地上,她緊揪着胸口,欲要爬起身來,腦子突然閃過一線靈光。
她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無花谷,好熟悉,她好像去過……
對了,她終於記起了,娘曾經帶她去過。娘還在那裡救過一個就快要毒發身亡的小男孩,對,娘曾經說過,她的血和她的一樣,與身俱來,可以解百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