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貝嘉一走走了三天!
三天後衆人的骨髓檢查報告出來了,竟然沒一個合適的。醫生當場宣佈這個消息時,賀一寒父母幾乎都絕望了。唯獨錢小江暗自在一邊兒心疼他被白白抽去的那點骨髓,抽骨髓很痛的說!
賀一寒看着父母瞬間老了許多,感覺自己這樣做實在太不孝了,可是他也沒辦法,現實逼他這樣做,等貝嘉簽字結婚,等她肚子裡有貨的時候再解釋吧,到時候米已成炊,誰也沒得好說的。
錢小江則在病牀邊上跟賀一寒竊竊私語,“老闆,這謊可怎麼圓啊?你看你爸媽都快不行了,我這心裡也不好受啊,快支持不住了。”
“誰讓你玩這麼大!”賀一寒眼睛盯着電腦不離開,他現在只能借工作來逃避了。“貝嘉還沒回來,你必須堅持。”
這時候醫生在門口叫喚錢小江,叫他出去。
“他要幹嘛?”
錢小江嘆了口氣,“誰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了,這醫生老神神叨叨的,我更擔心他露餡,我出去給他做做思想工作。”
“快去!”
醫生緊張兮兮地把錢小江拉到轉角,“錢秘書長,我真不行了,賀總他爸老纏着我,要我想辦法救他兒子,我說在找到骨髓前只有化療可以延長性命,他就叫我馬上開始化療,一個好好的人化什麼療啊!要不化肯定露餡了啊。”
錢小江“嘖”了一聲,“好端端你說化療幹什麼!像平時開點維生素打點葡萄糖當治療不就完了嘛。”
醫生瞪圓了眼,“他爸是大學教授,有這麼好蒙嘛?我開個頭人家就知道結尾了。剛纔我只說還要再做幾項檢查才行,他爸就發脾氣了,說我故意延誤治療害死人。”
“我不管,這可是關係到我老闆的終生大事,你不行也得行!人家可是dg集團主席,你知道dg集團麼?在國內那是隻手遮天,我老闆就是國家首富!我告訴你萬一你害我老闆娶不到老婆,你別想混了!”
在這醫生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哭喪道:“錢秘書長,你開始可不是這麼說的呀,你說很容易就解決的呀。”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哪知道我老闆的女朋友會跑得這麼快!”錢小江歪了歪嘴。
醫生急道:“那現在可怎麼辦啊?如果我拖延時間不開展治療,老傢伙一狀告到院長那兒,我一樣沒法混啊!”
錢小江拍拍他的肩,給他打包票,“這你別擔心,有事有我老闆給你擔着。你按計劃行事,只要他們一登記,你再說個誤診,那就沒你的事了,我們保證沒人會追究。”
醫生抓了抓腦袋,“你說你老闆堂堂一集團主席,要什麼女人沒有,幹嘛偏偏要這個,我看也不咋地嘛。”
唉!難得有情郎啊!”錢小江邊嘆氣邊搖頭,“總之無論發生什麼事,你給我頂住了!”
“啊!”醫生突然張口結舌,眼睛盯着前方。
錢小江皺眉看着他,“啊什麼啊,沒聽見啊?”
醫生無奈地擡起手指指着錢小江的後背,膽戰地說:“聽見了……”
“聽見就聽見了,你這樣子……看見鬼啊!”
“是她……聽見了。”
錢小江毫無防備地回過頭,只見貝嘉整個人“夢幻般地”出現在眼前,左肩上掛着一條厚實的布帶,布帶下方連着一個結實的銀白色鋁合金正方體箱子。
她渾身一陣凜冽的殺氣,眼角射出來的眼線像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嘉嘉?!”錢小江差點沒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你你……”
這時候看到她比看到鬼還可怕,她沒聽到吧?可是看她那怨恨的眼神和表情,百分之兩百是聽到了。這可怎麼辦?事情穿幫,老闆會撕了他的呀!
錢小江連忙上前陪笑,“姐,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貝嘉回過臉,沒有答話,帶着冰冷的氣息朝賀一寒的病牀直走過去。
“姐……嘉嘉!你聽我說……”錢小江追上去。
醫生見情況不對,調頭就走,“你自己搞定。”
“你哪去!跟我去解釋!”錢小江又把他抓回來, “嘉嘉,等等我!別激動啊!”
“我解釋個毛啊!關我屁事……”醫生苦不堪言。
“砰”的一聲房門被粗爆地推開,脆弱的房門整個彈了彈,把房裡的人嚇了一大跳。
賀一寒擡頭看見她,本能地下牀衝過去迎接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帶病之身很虛弱,趕緊把電腦扔一邊同時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博同情。“貝嘉,你回來了。”
貝嘉暗藏着怒氣,緩步走進來。
錢小江和醫生趕到,急急忙忙給賀一寒打手勢。
於墨從沙發上跳起來,紅着眼睛瞪着貝嘉衝過去,“你這個害人精還敢來……”
錢小江連忙攔住她,“伯母伯母,您就別添亂了行不?這事兒得他們倆自個解決。”
“你放開我!我非把這不要臉的趕出去不可!”
“媽!”賀一寒喝住她。
貝嘉沒再受她的影響,更不像三天前那樣痛苦得淚流滿面,而是面無表情地盯着病牀上的賀一寒,貌似平靜地走上前,冷冷喚道:“醫生。”
錢小江又跑過去把醫生推向前,醫生硬着頭皮,“是是,您有什麼吩咐?”
賀一寒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沒離開過,剛纔看錢小江的表情,他多少猜到一點,只是不知道貝嘉這是在幹什麼?
貝嘉把肩上掛着的鋁合金箱子甩在病牀尾的移動餐桌上, 發出“砰”的聲響,餐桌被砸得上下彈動,剎時吸引了所有人疑惑的目光。
她冷漠而平靜地看着醫生,說的話更是讓人瞠目結舌,“箱子裡裝的是賀一寒親生女兒的臍帶血。”
“啊?”衆人齊呼。
連賀一寒自己也驚詫忘記了呼吸,所有人以詢問的眼光看向醫生要答案的時候,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盯着貝嘉,可是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冰冷的聲音再次打破衆人的瞠目結舌,“我聽說這可以用來治療血癌,是不是?”
“呃……是……醫學上說親生子女的臍帶血中帶有最強效的造血幹細胞,比任何的骨髓移植都有效百倍。”
病房裡安靜得幾乎聽得見各人不平靜的心跳聲,沒有人知道此刻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只是發呆發傻地看着那個救命的箱子和救命大恩人貝嘉。
貝嘉低下頭,左手輕拍箱子。在她心中這是她女兒的唯一最珍貴的遺物,可是今天也不重要了。她自嘲說:“保存了整整十年……希望還有效果吧。”
原來她急急忙忙離開三天,不眠不休親自跑回美國取回來,還是爲了他,賀一寒傻了。早該想到纔是,她竟然還保存了臍帶血,這麼說她終於承認當年那個孩子是他的!太好了,太好了,她終於承認了。
她擡眼看着賀一寒,雙眼之中的絕望一覽無餘,溫度仍然冰冷,口中吐出令人心碎的絕決的話,“這是我能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以後自己照顧好自己。”
說完她閃電般地調頭就走。
“攔下她!”賀一寒情急大吼,聲如洪鐘。
錢小江反應最快,雙腳一蹦飛身撲過去,雙手纏着貝嘉的大腿,“嘉嘉,我的好姐姐,事情可以解釋,你千萬別衝動啊!老闆是愛你的,他這麼做也全因爲他想留住你,你不能這麼狠心啊。”
貝嘉眼角都不掃一下他,腿一抖就毫不留情地把他踢開,只聽她嘴裡冷漠地吐出幾個字,“一個自私無聊的男人,他愛我,我就一定要愛他?他算什麼!”
賀一寒聽到這句,心都要停止跳動了。
貝嘉邁開步伐,頭也不回地跑出門去。
不能讓她走!這回她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絕對不能讓她走!賀一寒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他翻身下牀,鞋也顧不上穿了,如同豹子般矯捷的行動速度追出去,沒幾步拉住了她。
貝嘉猛地回身甩開了他的鉗制,腳步不停地往後退,食指狠狠地指着他,咬着牙,兇狠的表情發出了最嚴厲的警告,似乎在說:“你敢追!”
賀一寒更是毫不猶豫,再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手臂一環把她圈在懷裡,身體緊緊貼着她的背,誰知她張嘴對着他的手臂使勁咬下去,疼得他差點放手,可是他不會再放手,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
“放開我!”她撕裂般地低吼着。
“不可能!”他眼底兇光迸露,另一隻手取出一根針管直接插進了貝嘉的身體裡,透明的液體沒有絲毫猶豫地迅速被注射了進去。
貝嘉漸漸昏迷,身體無力再做掙扎,漸漸攤軟下來。
賀一寒抱着她,緊緊地抱着,貼着她的耳朵喃喃自語說道:“你這輩子別想逃離我,永遠別想!”
衆人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都傻在原地。還是賀正邦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打的什麼針?”
醫生恍然,“喔,早上護士站不見了一支鎮定濟針水,原來是他拿了。”
衆人無語。
“我姐不會有事吧?”錢小江擔憂極了,在他眼中他老闆已經瘋了,爲愛瘋狂。
賀一寒把她的身體一轉,扛在肩上。“錢小江!車鑰匙。”
錢小江慌忙雙手奉上。
賀一寒光着腳,扛起貝嘉就走了,於墨在後面怎麼也追不上,“兒子,你上哪兒去?有了臍帶血,你還得繼續治療呢!”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第5個臥底是林希微,tvb是不是開始趕進度了?到這裡編劇開始很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