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九與白梨④
爸爸被檢查出來是個精神病患者，於是，我成了孤兒。但是我家很有錢，有錢到我不用去孤兒院。所以，一切都彷彿沒有變化，我可以依舊正常的去學校，跟小朋友玩耍。雖然他們的態度不在友好。我可以繼續開心的去遊樂園，吃着好吃的冰淇淋。雖然不再有爸爸媽媽陪伴。可是……一切都沒差不是嗎……我可以繼續開心的笑，快樂的鬧，沒人會在管我，沒人會不允許我吃太多的巧克力，喝太多的飲料。沒人了……
是啊……沒人了。再也沒人陪伴我了……白梨，只剩下一個人了啊……這是誰造成的呢……對了！是我的爸爸呢……爸爸……這一切，都是你害得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殺了媽媽！如果不是你是個瘋子！如果不是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爲什麼！爲什麼！只要你消失了！消失了一切都會好的！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黑色的瞳孔，不知在何時染上了一絲血紅。而那些侍候着白梨的僕人也感覺到自家小主子的微微變化。不過，他們不敢去私下討論。因爲，那些在背後討論過白梨的僕人，在第二天都會在自己的房子裡被發現。身體被人剁成了數塊，鮮血染紅了整個房間。他們的表情，告示着那些看到的人，他們死前所經歷的恐怖。
這樣的事情持續到了白梨7歲，在白梨7歲這年。一個自稱是舅舅的人，來到了白梨的面前。並且願意收養白梨，成爲他的親人。
手上沾滿鮮血的白梨隔了兩年之久，再一次聽到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詞。當時的他，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但是，性格已經變得極爲惡劣的他，同意了。因爲……他很想看到，當這個人聽到自己，看到自己殺了那麼多人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厭惡表情。
將自己消瘦的手伸過去，放入了那個暖和的大掌。跟他上了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車，看到那個自稱是管家的人對着他低頭行禮。看到那個所謂的舅舅帶他去了一家醫院，對着一個笑着很像狐狸的人說給自己檢查一下。
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果然是這樣。害怕自己有精神病。害怕自己會爸爸一樣殺了他？果然……親人，都是不可靠的。
等各項檢查出來後，那個醫生對着自己跟那個所謂的舅舅說着自己早已知曉的結果——這個孩子，也有精神疾病。
面上，冷靜安然，彷彿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心底，卻嘲笑着，等待着這位舅舅說出殘忍的話。可是，爲什麼我會難過？爲什麼……我會害怕聽到那個必定的回答？
“可以治療嗎？”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這孩子還小，萬一有什麼影響。”
我的病，可以治療嗎？影響……會有什麼影響呢？只要能治好就行，影響……我不在乎。
“我想治療。”
我對着那個醫生這麼說着，我看到舅舅眼裡的驚異，我看到他們眼中的憐惜。那些，都不是我所需要的……
所謂的治療是什麼呢？就是將我分成兩半，將我的不良，分到一半哪裡，然後讓他永久的沉睡。而另一半，就是乖巧，可愛，沉默，而又懂事的白梨。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當時的我已經算是病入膏肓。他們所謂的催眠，對我沒多大用處。只不過會受侷限罷了。
你跟我就像是黑與白，你的心裡只有美好的事物，而那些所謂的惡，便由我來承受。你笑着，我哭着。你睡着，我醒着。你活在陽光下，我生存在黑暗中。當有人侮辱你的時候，讓你痛苦不堪的時候，讓你充滿恨意的時候，那種感情，全部會傳達給我。我用我的手，殺了他們。
白梨，你知道嗎？你跟我原本就該是一體的，爲什麼我要經歷這些，而你卻可以活在幸福無知中？我是因爲你，才被創造出來的啊……白梨！
九在白梨低喃着他所承受的一切。與他這麼多年來揹負的一切。那些讓他痛苦的，掙扎的記憶。
淚水，從已經通紅的眼眶中落下。滴在了白梨緊閉的雙目下。然後滑落，沒入衣領。九撐坐起來，將眼上的淚水擦乾，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容。
“白梨，很快，你的記憶就會全部還給你。到時候，你我結合，你還會是你嗎？”
九的問話，無人回答。靜默的坐了一會，輕笑。拾起地上的人皮面具帶好。徑直走了出去，留下了昏睡的白梨一人。
在九出去後，一直沉睡的白梨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水……他，或許感覺到了來自心靈的悲傷……那麼痛苦，那麼熾人……
【艾瑪，差點忘了更新了……】